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確認我媽已經回家，我趕緊折回老神棍家，敲響了大門。

“誰啊！這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門一開，我抬頭淚眼朦朧地喊他“朱爺爺”。

老神棍一愣，沒想到是我，“玉丫頭啊，這深更半夜不睡覺，你來我這兒幹嘛？”

“朱爺爺，我爸媽要離婚了，我心裏難受。爺奶又不喜歡我，所以找你說說話。”

“這......大晚上的也不方便啊。”

我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朱爺爺，我可以進去嗎？有點兒冷。”

老神棍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我進了門。

屋內燈光昏黃，我低頭坐在椅子上，手裏的茶水還飄着幾滴油花。

“朱爺爺，我有話直說了，這麼晚來找你，是有事請你幫忙。”

老神棍看我一改之前的可憐，皺了眉，“如果是你爸媽離婚的事，不好意思，老頭子幫不了你，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我輕笑，“怎麼會幫不了呢？只要你明天不去找我爺奶，就算是幫我了。”

老神棍臉色一變，“我要是不答應呢？”

我乖乖地坐着，給他倒了杯水，“我爸媽結婚，是你算的吧？我媽的命格真的旺我們朱家嗎？”

從他們之前的談話內容看，我媽不是第一次找他了。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我媽能嫁給我爸，也是我媽花了錢找老神棍做了手腳。

老神棍一臉嘲諷，“真的假的又怎樣？有人信了就是真的。”

我點頭表示贊同，“對，我同意。所以朱爺爺，要是我明天出去跟大家說，你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騙子，你猜會有多少人信？”

老神棍暴怒，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將我千刀萬剮。

“你威脅我！”

我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水，“朱爺爺，你被大傢伙尊敬了大半輩子，想來也不願意因爲我們家的事名聲盡毀。”

“如果我爸媽順利離婚，我讓我爸額外給你500塊，事情結束後，我和我爸就搬走，你還是村裏的老神仙。”

老神棍沒有說話，我也沒再逼迫，撂下話就走了。

“明天一早我爸就會來請朱爺爺，要是願意的話，歡迎來看戲。”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就竄到廚房來問我：“你爸呢？”

平時我不叫人都不起牀，今天難得起了回早。

她擔心我爸一早去找爺奶，會撞上老神棍破壞她的計劃。

我知道，但我懶得搭理她。

她罵罵咧咧又要拿木柴往我身上招呼，我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指着她：

“從今以後，你打我一下，我砍你一刀，不信你試試！”

我媽瞪大雙眼，臉上都是驚恐，“你......你中邪啦？”

我白了她一眼，“出去！礙眼！”

我媽動動嘴角還想說，又顧忌我手上的刀，雙腿發軟地扶着門走了。

“弘文，翠琴，你們在家嗎？”

奶奶的聲音在院門響起，我媽趕在我之前去開了門。

不一會兒，兩人的說話聲在院子響起，另一個腳步聲向我靠近。

“小玉在忙呢？來，爺爺給你帶了好喫的，快來嚐嚐。”

晨光熹微，與那夜的月色一樣明亮。

那張齷齪噁心的老臉也和記憶裏重疊，穿過朦朧柔和的日光，步步逼近。

我雙目充血，揮出了手裏的刀，尖叫道：

“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