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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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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認得他,林福。

每一次帶我去林家拿款,都是他帶我去的。

察覺到我的醒來,林福有些默然的說道,“有心了,小姐很安全。這是你的獎金,十萬,以及這個月的定金,三十萬。另外,合約提前結束了,五百萬稍後會打到你的賬戶。沒有問題的話,我就回去覆命了。”

當入目都是晃眼的紅,在我面前出現的時候,我覺得空氣都香甜了幾分。

即使是身上纏着繃帶,我也伸手去抓了一把。

油墨清香,堪比金屬的觸感。

我確信,這一刻我動心了。

四十萬的現金,足足有十幾斤重呢。

多好。

而比這更好的是,我可以擺脫林清雅了。

雖然不知道爲甚麼合約提前結束,但是和我有甚麼關係,給錢就行。

見到我財迷一樣,一下又一下的抄動着金錢,林福忽然說道,“你就這麼愛錢嗎?三年,就對小姐沒有一丁點的感情嗎?”

我的手一頓,隨後嘴角扯了一下,輕聲說道,“這可不是錢,而是燙平生活褶皺的熨斗。至於感情,你放心好了,一經結清,我不會糾纏的。”

長長的嘆息聲,從林福口中發出,倒是比我老爸抽菸吐的菸圈還要長。

我倒是覺的無所謂。

從頭到尾一場交易,誰規定的,接觸的久了,就一定會有感情?

我撐着一動就疼的身軀,從病牀上下來,將錢重新理好,合上箱子,和林福打了聲招呼,便直接離開了。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林福的低語。

“這孩子,沒有心的嗎?”

心嗎?

我脣角彎起一絲弧度。

如果你三年來,每一天都是被羞辱,每一天等待的都是惡意,那麼剩下的,除了對金錢的期待,還能剩下甚麼呢?

林清雅?

各自安好。

等到我將奶奶安頓好後,我也該全身心投入學習,準備高考了。

不過我倒是沒有任何壓力,只要能夠考離這座城市就行。

我要逃離父母,林清雅只是順帶的罷了。

人年輕,走路就是穩當。

提着十幾斤的錢,走了幾里路來到銀行,卻是連氣都不用喘。

就是感覺有些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不過沒事,有錢,足以讓我忘記痛苦。

但我將所有的錢,分批次存進銀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曠了半天的課,就是不知道,老班有沒有擔心我。

希望林清雅可以做一次人,爲我請個假也好。

不過,我並沒有報太大希望。

當我纏着繃帶,迎着剛剛午睡完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同班同學,做回原位時。

他們一瞬間回神,紛紛用一種比較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不適應,那是不同於曾經昔日的嘲諷。

在別人的異樣眼光下,活過三年。

我對於目光中所包含的成分,有着自己的一套見解。

不一樣了。

是因爲我看起來受傷的樣子嗎?

我能感受的到,不完全是。

不過,我也沒有深思的必要。

活在別人的眼光裏,我早已習慣。

只是很快,我的眼前就爲之一暗。

一本習題冊丟到了我的面前。

“祥恆,教我做題。”

是林清雅。

她今日梳着高高的馬尾,一搖一晃的,帶着些許青春的活力。

此刻高揚着嘴角,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我怔了一下,隨後回過神來,有些奇怪的看向林清雅。

雖然,一直以來,我的成績都是獨一檔。

而林清雅則是解個方程式,都能氣死老師的‘聰明’學生。

但是往昔,我可從沒見過她主動找我問題。

只不過,這個時候,是不是有些晚了?

合約已經結束了。

錢,雖然不確定有沒有到賬。

但是以三年的交易信用來看,林叔叔還不至於騙我。

我用着手中的鋼筆,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似乎是在沉思,實際上卻是在敷衍。

我沒有這個義務。

我甚至討厭還來不及,怎麼會教她做題呢?

這種無聊的過家家遊戲,我已經玩了三年,無趣極了。

“你到底在磨蹭甚麼?快一點!別逼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林清雅的臉上,充滿了不耐煩,抱在胸前的雙手,不知道幾時放下,一切就好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好啊!”

可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淡淡的說了一句。

“甚麼?你說,好啊?!”

那如同可達鴨一樣,瞪大的雙眼,似乎在告訴我,林清雅此刻的不敢置信。

不僅僅是她,就連我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嗯,我是沒有同桌的。

他們都嫌我噁心,哪怕我的成績最好,也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

甚至,在他們的固有印象中,我在林清雅這裏,可能連狗都不如。

和我有所接觸,甚麼時候出了問題被當作泄憤對象,都不好說。

也正是因爲,他們都知道我過去的樣子。

所以,當有求必應的我,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的嘴巴,都好像能夠塞進一個雞蛋。

可我卻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說道,“怎麼?有問題嗎?沒聽清,那我再說一遍。我不想教你做題,另外,離我遠點。”

沸騰,是班級此刻的主旋律。

也許,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舔了林清雅三年,傾注了所有感情的我,僅僅只是一天就判若兩人。

‘啪’的一聲脆響,是林清雅拍打我桌子的聲音。

她甩着頭髮,高聲說道,“你瘋了,祥恆?你昨天幫了我,我都打算給你機會了,你現在是想造反?你難道真的想要我以後都不理你?”

她語氣篤定了我,此刻想必是會回頭。

只是,合同結束了。我就不再是那個需要慣着她的祥恆,造反又怎麼樣?

我輕輕的伸出手,將她的練習冊丟開,被吹動開的一頁,彰顯着潔白無瑕。

“小狗狗,你幹甚麼?你今天真的是太過分了,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跪下道歉。”

聽到着熟悉的論調,以及林清雅臉上的高傲,我輕笑了一下。

“林清雅,別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可不是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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