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我離婚
許渝寧的眼裏平靜無波，不帶半分多餘的情感。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目光，刺得江澤川心煩意亂。
當初是她死皮賴臉求着要結婚，現在做這種絕情的模樣做甚麼？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許渝寧到底把自己當成甚麼了？
許渝寧懶得和他再爭吵，嗓音淡淡。
“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江澤川眼底泛起一抹猩紅，上前扯住許渝寧的手。
他氣得咬牙，“你別忘了，當年是你求着跟我結婚的。”
許渝寧垂眸，望着自己被捏的發紅的手腕，嘲諷勾起脣角。
“是啊，當年是我自輕自賤，求着你結婚，而今我爲了那枚戒指，再求您一次。”
許渝寧輕嘆了口氣，抬眸望向他，倔強又堅定。
“求您，跟我離婚。”
江澤川捏着她的手驟然發狠，疼得許渝寧倒吸一口冷氣。
他看不慣她這幅樣子。
明明佔盡了便宜，卻還是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他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揪緊，讓他喘不上氣。
突然，江澤川嗤笑一聲，用力甩開許渝寧。
他倒要看看，離開自己的她，該怎麼活？
他有些嫌棄地擦了擦手，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只輕飄飄留下一句。
“上車。”
許渝寧鬆了口氣，默默跟上去，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江澤川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心中的煩躁更盛。
他腳下猛踩油門，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驟然響起，緊接着便衝刺出去。
許渝寧抓緊安全帶，臉色嚇得慘白。
江澤川透過後視鏡看見許渝寧的反應，再次將車提速。
像是懲罰，更像是報復。
“要是孟小姐坐江總的車，想必江總不會這麼不要命吧。”
許渝寧脣色發白，聲音微微顫抖。
她本不想吭聲，可她擔心江澤川要是再這樣下去，怕是沒等離婚就一命嗚呼了。
提起孟姝含的名字，江澤川的油門鬆了一瞬。
車速逐漸下降，江澤川冷厲的神色也漸漸緩和下來。
他依舊陰陽怪氣，卻不見方纔劍拔弩張。
“不是你迫不及待地要和我離婚嗎？”
許渝寧沒回答他的話，只淡淡偏過頭，錯開他的目光。
突然她注意到，在自己腳邊有一個箱子，裏面滿滿當當塞了不少零食。
江澤川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那是我給姝含準備的，她愛喫甜食，車裏備着些總是好的。”
說話間，江澤川的眉眼柔和，脣角還帶着淡淡笑意。
車內明明沒有開空調，可許渝寧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原來，愛和不愛，真的很明顯。
“難爲江總如此用心，那我就提前祝您和孟小姐長長久久。”
許渝寧故作平靜。
實際上，在江澤川看不到的地方，許渝寧地指尖狠狠嵌進掌心。
疼得她胸口發悶。
車子穩穩停在民政局門口，還沒等兩人走進去，許渝寧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腳步微頓，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緊皺。
是醫院打來的。
她急忙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甚麼，許渝寧臉色大變，掉頭就走。
“你幹甚麼去！”
江澤川眼疾手快將人攔下來，眼中盛滿怒意。
說離婚的人是她，到門口掉頭就跑的人還是她。
她覺得自己可以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任由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許渝寧沒空和他解釋，想要掙脫，卻根本敵不過他的力量。
她眼圈泛紅，幾近哀求。
“醫院打電話說我母親走丟了，我得去找人。”
看着她這副委屈的樣子，江澤川內心掀不起半點波瀾。
反倒覺得厭惡。
拿自己的母親當擋箭牌，虧她想得出來！
他抬手鉗住許渝寧的下巴，眸色漸冷。
“許渝寧，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演技這麼好？”
許渝寧沒空跟他糾纏，用力甩開江澤川的手。
“我不會拿我母親和你開玩笑！”
她將身份證明一股腦塞進江澤川懷裏，趁機搶過他的車鑰匙。
臨上車時，她探出頭看向江澤川。
“你放心，我不會反悔的。”
車子逐漸消失在江澤川的視野裏，他看着手裏結婚證，心頭微動。
照片上的女孩明豔動人，臉上洋溢着幸福。
和現在的許渝寧大相徑庭。
他們到底是從甚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結婚證被他攥出淺淺一到褶皺，他抬手想要撫平，身後突然傳來助理的聲音。
“江總，我終於找到您了，您怎麼不接電話呢？”
江澤川當時氣昏了頭，連手機都沒帶就出門了。
瞥了眼身邊上氣不接下氣陳力，江澤川語氣不耐。
“甚麼事？”
“醫院說江夫人走失，找到的時候發病了，還……”
江澤川的耐心逐漸被耗盡，“快說！”
“還和孟小姐撕扯起來了。”
江澤川眉頭緊皺，想起剛剛離開的許渝寧，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去醫院。”
*
“醫生，我母親呢，找到了嗎？”
許渝寧緊緊拉住醫生的手，聲音帶着哭腔。
路上她一直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根本不敢想，如果母親發生甚麼意外，她該怎麼辦。
醫生長嘆口氣，面色爲難。
“還沒有，不過我們查了監控，您母親並沒有離開醫院，您先彆着急，我們已經讓人去找了。”
許渝寧身形微顫，腦海中轟鳴一片。
她忍住眼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母親是在哪裏走丟的？”
“在花園，下午集體出去放風的時候不見的。”
許渝寧向醫生道謝，快步跑到花園。
她額頭上泛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卻還是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您好，請問您有見過一個五十多歲，穿着病號服的女人嗎？”
許渝寧迎面攔住一個人，急忙打聽。
那人想了片刻，抬手只想不遠處。
“那邊倒是有個女人和你說的差不多，正跟人家吵架呢。”
許渝寧順着她手指的方向跑過去，用力衝破人羣。
在看清被圍在裏面的人時，她的淚水洶湧而出。
她衝上去緊緊抱着餘靜之，“媽媽，你怎麼到這來了？”
餘靜之眼神空洞，一把推開許渝寧，朝對面的人撲過去。
“戒指，你還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