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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霍夫人的日常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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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徑直奔向宴會後方的會所,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去找。

不去跳舞的賓客窩在會所裏,自是想來段不爲人知的旖旎情事,被宴清這麼一擾,少不了尖叫發怒甚至謾罵。

宴清置若罔聞,一樓即將搜尋完畢,還是不見宴翎身影,她心急如焚。

推開盡頭最後一個房間的門,裏頭昏暗,霞光如匹,披於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一半五官融於黑暗,另一半受淡紫的光芒浸染,面部線條愈發刀削斧鑿,凌厲冷冽。

聽到聲響,他轉身。

戴着面具的男子身形頎長,brioni的手工西裝襯極他的矜貴。

宴清愣了下,沒想到霍驍在這。

隨即怒從心起,“你怎麼還在這?”

她走向他,上來抓住他手腕往外走。

對方並不動。

也是,霍驍討厭她,怎會任由她拉扯。

她穩穩心神,解釋道:“宴翎出事了,我們去找她。”

她知道宴翎出事,霍驍永遠會把賬算在她頭上。

不過無妨,只要宴翎平安,她不在乎他如何誤解。

可見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她瞠目,自覺怒氣已經爆表,憋了一肚子的髒話要衝他井噴時,對方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摘下面具——

與此同時,響起清冷好聽的男音:

“宴小姐,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面具之下,一雙漂亮的眼睛注視她。

宴清怔怔看着他。

她沒想到商越會出現在這裏。

認錯人了。

霍驍商越雖穿着同一品牌的西裝,但樣式顏色不盡相同,視線昏暗,她一時沒看出來。

只是,這世上像霍驍一樣穿着工工整整西裝來參加假面舞會的無趣男人,竟有第二個。

這樣想來他們確實有相似之處,怪不得宴翎在書裏對他們難以抉擇。

“對不起。”

她沒有時間解釋,道歉完轉身就走,被他叫住。

“宴小姐,你丟了東西在地上。”

商越向她走來,柔軟的東西塞進她手心,即將放手時似是注意到甚麼,挑起眉梢,手沒有收回。

遠遠看去,英俊男人站在漂亮女子背後,兩人貼得很近。

男人像是捏住女子手心不放她走。

構圖迷人。

也危險。

“宴小姐。”

黑暗中,宴清聽見商越開口,耳畔感受到他的吐息:“冒昧問一句,這方帕從何而來,小時候,我有個玩伴用的帕子和它很像。”

這麼黑你都能看清楚,你的眼睛是夜光做的?

不好好解釋清楚,誤會就大發了。

她沒有冒領他人東西的心思,坦誠道:“是妹妹的,我現在有急事找她,有甚麼事商老師我們之後說。”

“既然如此,我想一同過去幫你找人,請宴小姐准許我的請求。”

這當然不可以。

宴翎和霍驍還遠遠沒到定情階段,商越突然橫插一腳追求宴翎,把女鵝騙到手怎麼辦?

她是“翎驍”西皮粉,自然不會站在“翎越”那邊。

可是。

商越狀似捏着那方手帕,實則不輕不重地摁住她的掌心。

如果她拒絕,他大抵不會輕易放她走。

“好。”

她微笑,收回方帕,“商老師,我們走吧。”

商越亦對她一笑,重新戴好面具,與她走出去。

接下來的尋找自然引起新一輪的不滿。

“我是D.P總裁請來的座上賓,你是甚麼東西,敢隨隨便便闖入我的房間,我馬上跟總裁說一聲,讓他把你丟到大街上去!”

類似的恐嚇謾罵此起彼伏。

她揚起長眉,趾高氣揚回敬:“黎禾酒店宴清,歡迎日後登門找我算賬——順便,趙小姐身後這位好像不是你的未婚夫,不如你們登門拜訪那天我問問他怎麼回事?”

對方身體發顫,嚇得瑟縮後退,再不敢言。

得知她的身份,周圍的謾罵聲頓時消失。

她滿意地翹起脣角。

開玩笑,她是惡毒女配,不囂張跋扈招人恨可是會崩人設的!

從一樓找到二樓,在二樓中間的環形廊廳裏,一扇門怎麼也敲不開。

宴清給宴翎打電話,貼着門邊,她隱隱聽到有熟悉的鈴聲傳出來。

心沉到胃裏,她對商越道:“宴翎應該就在這裏面。”

宴翎現在怎麼樣了,爲甚麼不接電話,被下藥後遇到了甚麼人……

她努力不胡思亂想。

商越見她臉色發白,很輕地在她肩頭按了一下,淡聲道:“我來。”

意思是要撞門。

宴清後退幾步,看他脫掉西裝,短短几米的距離作爲助跑,側身撞開了門。

“宴翎。”

宴清大步進去,沒在裏面見到人,正有些慌,發現裏頭還有間浴室,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道身影消失在窗口。

居然跳窗跑了。

那個人是誰?

“姐姐……?”

正在這時,宴翎從浴室門後走出來。

宴清連忙按着她肩膀,仔仔細細看她。

衣服整齊,妝容完整,髮尾微溼。

除了表情有些慌亂,面上連一絲可疑的酡紅也沒有。

“你沒事吧?”她盯着她問。

宴翎搖頭,指了指旁邊洗手池,“我不太適應這裏……就跑進來休息一下,順便洗了個手。”

洗手會弄溼頭髮?

宴清不信,但也沒戳穿她。

宴翎的模樣,顯然不是甚麼“事後”狀態。

只要她沒事,她也懶得探究到底發生甚麼。

商越在旁不動聲色看姐妹對話,未置一言。

兩人撞門的動靜不小,一路被宴清煩擾過的賓客,此時都圍在門外竊竊低語。

“沒事就好。”宴清低聲說:“我們走吧。”

宴翎點頭,離宴清遠了些——宴清關心她,反而讓她更不安心。

宴清正要帶她出去,卻見門口圍堵的賓客忽地安靜下來,還自覺排成兩列,逐漸散開,爲一個人讓出了寬闊的道路。

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男人。

他撇開衆人,邁着沉闊的步伐,面無表情向她走來。

離她還有些距離時,他停下來。

宴清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解釋情況。

只是還沒開口,霍驍極冷淡地瞥她一眼,沉了口氣,平靜地說:“宴清,你又在發甚麼瘋。”

這句話一錘定音,於所有人眼前錘死她是個無理取鬧的瘋子,並且在今天的重要日子又做了丟人現眼的事情。

她俊美無儔的丈夫,同她說起話來,眉眼都不曾抬起。

於他而言,他失了智的惡毒妻子,不值得付出任何情感上的回應。

留下的只餘厭煩而已。

霍驍話音剛落。

低低的竊笑聲,從四面八方湧起,經由霍驍的允許,像一個個巴掌,毫不留情地衝宴清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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