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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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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講話都有點分寸,她和姜心儀不一樣,別拿她開玩笑。”

姜心儀推開包廂門的手一頓,她抬眼看向程安北。

男人坐在沙發中間,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在沙發上敲打着,眼眸裏明顯帶着不悅。

他身旁坐着的皆是圈子裏有名的富家少爺,此刻一個個收斂了調笑的神色。

有人問,“準備甚麼時候帶嫂子回家?”

程安北笑答,“還不到時候。”

“你好,可以讓一下嗎?”

身後傳來一道軟糯的女聲,姜心儀回神望去。

是她,蘇甜甜。

姜心儀認得她,公司新來的實習生。

她回頭的一瞬間,蘇甜甜明顯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捏了捏衣角,怯生生的喊道。

“心儀姐,程總讓我陪他來的。”

她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些甚麼,程安北便注意到了。

他幾乎是瞬間起身,幾步上前把蘇甜甜拉到身後,眉頭輕皺,嗓音帶着些冷意,“你怎麼來了?”

姜心儀視線落在被死死護住的女人身上,她揚了揚手機。

“不是你發的消息嗎?”

程安北似乎是剛想起來,他捏了捏眉心,面色稍有緩和。

姜心儀注意到他面色泛紅,看樣子喝了不少。

她熟練地把準備好的醒酒藥遞了過去。

卻不曾想蘇甜甜也遞去了一盒牛奶。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姜心儀輕皺眉頭,好心說道,“程總對牛奶過敏。”

蘇甜甜臉色瞬間漲紅,她急忙把牛奶背到了身後,手足無措的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讓程總喝點牛奶不那麼難受。”

她如同受了驚的兔子般,一雙杏眼微微泛紅,看起來十分自責,讓人生不起氣來。

姜心儀擰開了瓶蓋將水和藥又一同遞了過去,順便還安慰着小姑娘。

“沒事,下次注意就好。”

程安北彷彿沒有看見般,從蘇甜甜手裏拿走了牛奶,仰頭一飲而盡。

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打姜心儀的臉。

姜心儀愣了一下,面色如常地收起了藥。

一旁的蘇甜甜急的跺腳,她甚至直接上手握住了程安北的胳膊,“程總,你牛奶過敏不能喝的,快吐出來。”

程安北伸手在她的額頭輕輕敲了下,語氣也帶着促狹的笑意,“那你可要負責了。”

很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意思。

蘇甜甜下意識看了一眼姜心儀,臉頰更紅了,“程總,心儀姐還在呢。”

男人伸手揉了揉蘇甜甜的頭,“那換個地方。”說着,他冷掃了姜心儀一眼,“裏面陪一下。”

說完旁若無人地帶着蘇甜甜走了。

姜心儀垂下眼眸遮去眼底的萬般情緒,扯了抹笑容進門。

幾個富家子弟見到姜心儀來了,紛紛開起了黃腔勸起了酒。

姜心儀早已習以爲常,她藉口生病遊刃有餘的和他們搭腔。

四月的早晚溫差很大。

酒局結束後程安北順手把外套搭在蘇甜甜的身上。

一陣冷風吹來,姜心儀吸了吸鼻子,有些尷尬的去開車。

蘇甜甜住的很遠,幾乎是在郊區了。

跟着導航開進了一條小衚衕,最終車子停在一棟老舊的小區前。

程安北下車去送她,蘇甜甜剛要拒絕,程安北態度堅決,“聽話,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姜心儀抿了抿脣。

十年,她跟在程安北身邊十年,再晚的夜,再黑的路她都是一個人走的。

程安北很快就回來了,車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男人鑽進車裏。

他熟練的把手放在姜心儀衣服上,姜心儀雙手攀上他的脖頸。

可偏偏這時程安北卻停下了,他推開姜心儀雙眸泛起隱忍。

“開車,不能在這。”

姜心儀看了一眼窗外。

他們停車的位置,正對着蘇甜甜家的窗口,樓上燈還沒熄,隱約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窗邊眺望。

原來是怕被蘇甜甜看見啊。

姜心儀自嘲一笑,到底還是驅車離開。

車子剛開出幾百米,程安北便迫不及待的叫停。

他直接去了後排,姜心儀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跟過去了。

十年來,程安北第一次在車上。

他把臉埋在她頸側,叫了一聲,“寶寶......”

寶寶......

程安北從來不會這麼叫她,這應該是給蘇甜甜的暱稱吧。

姜心儀短暫放空後,到底有些嫌棄,伸手推開了身上的男人。

程安北靠着椅背點燃了一根菸,他裏面穿着一件黑襯衣,下頜線優越,菸圈在面前氤湮開的時候,像極了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

姜心儀穿着衣服看似不經心說道,“你看上她了。”

不是反問,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十年的朝夕相處,姜心儀太瞭解他了。

程安北沒有否認,提及蘇甜甜,鳳眼裏都帶着滿足的笑意,“嗯,是挺心動的。”

姜心儀穿衣服的動作沒停,挑眉道,“那怎麼剛剛不留下?”

程安北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把菸頭掐滅。回頭看向姜心儀的時候,神情是少有的認真,“她太乾淨了,沒捨得。”

姜心儀臉上的笑慢慢僵住,她沒由來的鼻頭髮酸。

乾淨、捨不得。

好像她是甚麼不三不四的人一樣。

可姜心儀第一次是給了他,這十年來也只有他。

姜心儀忍下眼眶的酸澀,追問,“這次是認真的?”

這些年,圍繞在程安北身邊的女人不少。

可她第一次聽到他允許身邊的兄弟叫“嫂子”。

聽到他爲了帶她回家,要等一個時機。

這樣費心思,顯然不是玩玩。

程安北點了點頭,他掏出手機回消息,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年齡大了,想有家了。”

姜心儀很想問那她呢,她怎麼辦。

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們之間的關係,註定只能是牀伴。

她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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