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爽利一個咱家賠!
謝嬌要不是想着這是自己生的,上輩子臨死前,想着要好好教育這臭小子,她恨不得把這小子給,給......扔河裏去,讓他自生自滅!
謝嬌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快哭了:“大鐵,你知道咱家這個月還有多少糧嗎?這才初六,咱家總共就只有二十斤土豆粗糧,兩斤大米,半斤菜籽油,半斤糖了!
這是咱們一家五口剩下日子的口糧,喫完了,就沒了!
你知道就劉瘸子家那陶罐子藥酒值多少錢嗎?咱們家一個月的口糧得全給他還不夠!你這嘴一張就是咱家賠,那咱家這一個月喫啥?喝這虎渡河裏的水嗎?!你是要讓你爹你娘,你弟弟妹妹全餓死嗎?”
陸鐵一愣,他有些懵:“咱、咱家不是有錢嗎?我爹,大隊裏的中學老師呢!除了上一節課有兩工分外,一個月還有七塊錢工資呢!再去買不就是了!”
謝嬌深吸一口氣:“我問你上哪兒買?”
現在是六二年七月,饑荒過去還沒多久,家家戶戶有糧都屯在手裏,生怕又要餓肚子。買糧?沒有一丁點關係,那是一顆米都買不到!
見陸鐵慌張,一個字也講不出來了,謝嬌就點到爲止,甚至還退讓了一步。
“大鐵,今天你要是非要咱家出,我出,”謝嬌邊留眼淚邊說,“那以後你就別在家裏了,你舅舅家一直沒兒子,想你以後給他摔盆子,我把你送過去了,以後你就不是我兒子了。”
說完作勢往劉瘸子家走。
陸鐵看着謝嬌要走,急了,連忙攔住謝嬌,眼眶發熱,喉嚨發酸,哽咽着問:“娘,你你不要我了?”
謝嬌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娘要不起你,你爲了跟虎子那幾個做兄弟,你爲了喝那口酒,寧可讓弟弟妹妹,讓爹孃喝虎渡河裏的水過活,娘哪裏要得起你這個兒子?”
不管陸鐵如何不聽話,他現在都只是個不足九歲的小孩,看着親孃落淚,聽着親孃說苦,他慌了,心底甚至升起一種自己真不是個東西的想法。
惹哭親孃,還想餓死爹孃和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