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落地生煙。
沈瓷月跪在臺階下,堅硬的石板狠狠頂着膝蓋骨,疼得鑽心,她卻不願意稍稍挪動身體,倔強地跪着,身體挺得筆直。
雨點彷彿是從天上潑下的石子,她彷彿能聽到雨點砸擊骨頭的聲音。
安可懷站在屋檐下,透過屋檐下的雨簾望着她,那單薄的身影彷彿隨時會風雨折斷。
他攥緊了拳頭,走進雨裏,一旁的冬青趕忙上前爲他撐起雨傘。
“向她道歉!”安可懷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沈瓷月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被淹沒在暴雨聲中,她別過頭去,望着屋角流下的水柱,並不想與他多言。
“你用當年安沈兩家‘指腹爲婚’爲由搶了少夫人的位置,玉靈知書達理,對你只敬不怨,你卻滿心嫉恨屢次對她動手,如今還不知悔改?”安可懷見她這副冥頑不靈的模樣十分惱怒。
“她要殺我,還不許我還手麼!”沈瓷月轉過頭盯着他的雙眼,嘶聲道。
“不可能!”安可懷猛地直起身子,怒斥道:“玉靈心地純善,你竟然用這樣嚴重的罪名來誣衊她,你的心到底有多惡毒?”
沈瓷月苦笑兩聲,閉上了雙眼。雨水順着頭髮流下來,滑過眼睛,猶如眼淚。
她覺得自己真可笑,竟然會以爲安可懷會相信自己?竟然會對他申辯?在他眼裏,許玉靈是心地純善的許玉靈,沈瓷月是蛇蠍心腸的沈瓷月。
任何壞事都有可能是她乾的,但許玉靈柔弱善良,連只螞蟻也不忍踩死。
“我再說一次,道歉!不然你就在這裏跪一夜!”安可懷強壓着怒氣,發出最後通牒。
沈瓷月仰起頭,暴雨模糊了雙眼,臉上肆意流淌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嘴角緩緩翹起,微笑道:“我就打她了!打的就是她!你們再晚點來我就能打死她了!再有機會我還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