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風雪正緊。
京城卻越加的繁華熱鬧,到處是車馬粼粼,人流如織。
就在這樣一片喧囂的景象中,唯獨一輛破敗的馬車逆着人流,趁着夜色出了城門。
凌厲的北風從四處灌進來,葉明珠靠在冰涼的車壁上,枯瘦的身子隨着馬車顛簸,如同一片無根的浮萍。
“找到哥哥了嗎?” 她大病未愈,聲音含着混沌的嘶啞。
經過此夜一鬧,她穢亂閨闈手刃姐妹的惡名算是徹底傳出去了,整個京城乃至相府都對此堅信不疑,身爲宰相的養父更是一氣之下開了祠堂,將她從族譜除名,徹底趕出了相府。
如今,相府唯一還肯相信她的人只有大哥徐長卿了,但很快這點微小的希望也破滅了。
“奴婢去了煤渣衚衕,神機營的人說大少爺帶兵出去了,奴婢沒能見到他。”葉明珠的貼身丫環知秋急忙答道,又脫下身上衣衫蓋在她腿上,眼神裏滿是擔憂,“姑娘,咱們還可以去找三皇子,他與您有婚約,不會不管......”
葉明珠卻虛弱地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
今夜她衣衫不整地從兩個壯漢懷裏醒過來的時候,就明白這樁婚事算是走到頭了,何況三皇子身爲最受寵的皇子,又怎會娶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即便她不是這樣的人,可誰又會聽她的解釋?
從前,她站得甚高,不明白人情冷暖,如今跌落到最谷底,反倒看清了很多人的嘴臉。
葉明珠深深嘆了口氣,正欲閉眼睡去,忽然聽到車外一聲慘叫,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整個馬車頃刻間翻倒。
幸好當年習武的底子還在,葉明珠拖着病體,一把抱住知秋跳下車。
車外不知何時圍滿了黑衣人,劍尖的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旁邊是已經死透的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