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咦?這麼不經撩?
顧承景面無表情,沒有給唐鏡染一個正面的回答。
任意意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
唐鏡染也不逼他,反正他下不下令,任意意都必死無疑,她也是好心,若是渣男下令處死任意意,任意意還能死的痛快,否則……
就等着傷口一日一日地惡化,全身潰爛而死吧!
馬車在景王府門口停下。
錦行掀開了簾子:“王爺,王妃,到了。”
唐鏡染坐在外面,眼睛一瞟就看到了正要邁出大門口的任意意。
真是鍥而不捨呢,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要在丫鬟的攙扶下博取同情,呵呵噠。
顧承景坐在裏面,得等她下了車纔好出去,可她巋然不動。
錦行都掀開簾子好久了,手都要酸了,兩座大神宛如泰山。
顧承景臉色不悅:“還不下車?”
唐鏡染揉着自己的腿,一臉柔弱:“方纔王爺把人家弄疼了,走不動了,要抱抱。”
錦行臉皮子抖了三抖,這是他能聽的,能看的?
顧承景眉頭差點沒擰成麻花狀,她又在打甚麼鬼主意。
“我這麼虛弱的,一不小心死了,可就再沒人能解王爺身上的七煞陣了。”
“你威脅本王?”
“我怎麼敢呢,只是做買賣,當然得拿點好處不是。”
顧承景懷疑的目光在唐鏡染身上掃了兩圈,很想看透這一層皮囊之下裹着的是怎樣的靈魂,可他眼前卻一片迷霧,無法撥開。
最後,在錦行的瞠目結舌下,他彎腰抱起了唐鏡染,緩緩下車。
任意意在丫鬟的攙扶下剛剛走出大門口,就看到這一幕,捂住那和唐鏡染一樣沒了的右眼,左眼的眼淚簌簌往下掉:“王爺……”
爲甚麼抱着那個賤人!
唐鏡染還是第一次和顧承景這麼親密接觸,果然中了七煞陣的人身上都是香香的,她貪婪地往顧承景懷裏縮了縮,鼻子也往顧承景脖頸間湊了湊。
好香的養料啊……
再過一年,肯定好好喫。
均勻的呼吸,帶着溫熱的氣息撲打在顧承景的脖頸上,他的腳步節奏都被打亂。
這個女人在搞甚麼?
這是在,勾引他?
“王爺……”任意意剛剛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就軟軟地倒下來,暈倒在自己丫鬟的身上。
“任姑娘,任姑娘!”
丫鬟漫羅扶着任意意,生怕旁人看不到似的,扯開嗓子嚎起來,“快來人呀!任姑娘暈倒了!”
唐鏡染見狀,朝天上翻了個白眼,又往顧承景懷裏縮了縮:“王爺,我渾身都在疼,肯定是任姑娘之前捅我的幾刀子留下的傷口又裂了。”
任意意:“……”非得要點名嗎?
她也受了很重的傷呀。
可她已經裝暈了,斷不可能睜開眼睛說她身上的傷是這個賤人搞出來的呀。
錦行趕緊對門外守着的府兵道:“快去請大夫,要兩個,一個去任姑娘的院子,一個去王妃的院子,快!”
他看着自家王爺的背影,抬頭望着萬里晴空,他怎麼覺得有一大片烏雲正在他們景王府的頭上,隨時都會雷暴。
來到離秋院,顧承景將唐鏡染隨意地往牀上一扔,疼的唐鏡染齜牙咧嘴的。
“顧承景!”
“不裝了?”
唐鏡染斂去剛剛眼底的兇狠,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王爺在說甚麼,我聽不懂。”
顧承景捏住唐鏡染的下顎,但避開了她臉上的傷口:“唐晚,不要在本王面前耍手段,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
唐鏡染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像月亮:“是嗎?那我敢打賭,我死了王爺肯定也會給我陪葬的,是不是?”
她食髓知味地握住顧承景的手腕,身子往前傾,要不是顧承景退的快,臉都要貼上了,但那柔軟的脣瓣宛如蜻蜓點水一般擦過顧承景的皮膚。
顧承景皺起眉,心跳不自主地加快。
他凝視着牀榻之上的人:“唐晚……”
細嫩的手指輕輕按在他的脣瓣之上,溫熱的觸碰讓顧承景都忘記暴怒之下要說甚麼狠話了。
“噓——”唐鏡染聲音輕輕的,但那種空靈的聲音讓人幾近產生幻覺,彷彿她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不喜歡唐晚這個名字,鏡染,唐鏡染這個名字如何?”
顧承景甩開她的手,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本王不管你是唐晚還是唐鏡染,還是那句話,離本王遠點。”
他轉身,步伐穩定地走出房門,可饒是這般剋制,還是被唐鏡染髮現了端倪。
那耳朵紅的嘞,就快要滴出血來了。
呵呵噠,可真是不經撩。
顧承景走出離秋院的臉色不大好,心臟也不大好,就像小鹿亂撞,過了好久才安撫下來。
“王爺,”錦行匆匆走過來,“安然郡主去了菊園。”
“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禮王好不容易安排了人進咱們景王府,怎麼捨得棋子出事?”錦行看了一眼緊閉着的房門,“這件事真的不需要知會一聲王妃嗎?怕不怕出事?”
“能出甚麼事?最大的事便是本王死了,她殉葬。”
錦行欲言又止,這大白天的說甚麼晦氣話。
他同情地又看了一眼緊閉着的房門,對於王爺這種常年不近女色,娶個王妃只是爲了堵悠悠衆口的人來說,王妃纔是真的可憐,不行,今晚上得吩咐廚房給王妃加雞腿。
……
菊園。
大夫給任意意診治了一番,其實和御醫診治的也差不多,眼睛肯定是恢復不了的,只能當個獨眼龍,不過手骨還是有可復原的機會,雖然不大,但人活着得有希望吧。
任意意恨得咬牙切齒:“王爺呢?王爺怎麼還沒過來!”
她後悔了,剛剛在大門口她就不該暈的,只要她軟軟糯糯地說上兩句,王爺一定會抱她而不是抱着唐晚那個賤人!
漫羅跪在地上:“王爺在離秋院,在陪王妃……”
“甚麼王妃!她已經被休了!我纔是王妃!”
任意意發瘋似的打砸東西,觸碰到自己斷了的手骨疼的冷汗連連,空蕩蕩的那隻眼眶不斷地湧出血水,染紅了半張臉,更讓她面容猙獰無比。
“滾!都滾啊!”
“你在這兒發瘋有甚麼用,事已至此,不好好想想下一步,難不成還想着景王殿下來哄你?”
一身華服的安然郡主信步走上前來,冷冷地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漫羅,漫羅識趣地退了出去。
任意意咬牙:“你來做甚麼?”
安然郡主一抬頭,才準備好的話卻在喉嚨裏卡主了:“你……”這臉,可真的毀的不能再毀了。
任意意趕緊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羅安然,說完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