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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多,跟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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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視線看了過來,她急忙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陸南安慰她,“你不用這麼緊張,小叔又不是外人,他就是外冷心熱,人挺好的。”

聽到人挺好三個字,陸席城深深地瞥了眼陸南,說道,“可以。”

“你看,我就說吧!”

姜沅捏着盲杖的手指緊了緊,陸席城人好不好她不知道,但她昨晚昏迷前聽到耳邊男人的聲音,跟他很像。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產生了幻聽,但總歸心裏有些介意的。

陸席城又說,“不過你未婚妻好像不太願意。”

陸南解釋道,“她膽子小,以前膽子就小,眼睛受傷之後就更沒安全感了。”

姜沅打小就是個乖乖女,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寶貝,她父母也將她保護得很好,讓她像白紙一樣單純。

那場大火之後,她慘遭人生鉅變,那段時間,父母都死在大火中,哥哥也成了植物人,只剩年僅十歲的妹妹和她相依爲命。

她看不見,陸南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自那之後,她就更加依賴陸南,幾乎將陸南當成了她的全世界。

所以陸南說,“你放心跟小叔去,他不會傷害你的。”

姜沅再不願意,也只好點頭,陸南說他是好人,那她也只能認同陸南的話。

陸南牽着她來到外邊,扶着她上了車。

陸席城從另外一邊坐上來,原本寬敞的空間瞬間變得擁擠起來,她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

帶有淡淡的松木香和一絲寒冰的清涼,冷而遙遠,如同冬夜裏的北極光,神祕莫測。

姜沅的腦子有點亂,眼睛受傷後,她對味道格外敏感。

昨晚太過緊張,她沒有仔細去聞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她隱約中感覺到,那酒味裏就夾雜着這種清涼的味道。

她抱着盲杖的手指有些泛白,她不敢想下去,也覺得不可能。

他看起來這樣一本正經又冷淡的人,是不屑做那種事的吧……

姜沅閉上眼,不斷的在心裏安慰自己。

司機開着車,車內十分安靜,只有偶爾紙張摩挲的聲音,是陸席城在看報紙。

漫長的煎熬過後,前方傳來司機的聲音,“三爺,醫院到了。”

陸席城收起報紙,隨手放在一旁,自己推開車門下去。

司機又只好繞道姜沅這邊,替她開了車門,“姜小姐,您慢點啊。”

他想去攙扶姜沅,又怕越界,只能口頭提醒。

姜沅摸索着車門,緩慢地從車裏下來,“謝謝。”

今天太陽有點大,她從包裏拿出墨鏡帶上,平時在家裏的時候,她纏着紗布就可以勉強視物,這是她自己研究出來的辦法,畢竟帶着墨鏡在家很不方便,戴久了也有點難受。

紗布輕薄方便,她也就習慣性的在眼睛上纏上一圈紗布。

她看着模糊的路況,握着盲杖,朝醫院大門走去,人有些多,到處都是像打了馬賽克的人影,她已經找不到陸席城在哪裏了。

姜沅上臺階的時候,有個人跑出來,和她撞了一下,她腳下一滑,臺階踩空,驚呼着朝地面摔了下去。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磕在臺階上頭破血流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小心。”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姜沅身子微微一僵,那道清涼的味道無比清晰的鑽進她鼻腔,昨晚的畫面又再次襲來。

陸席城將她扶正後,便放開了她,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沒事吧?”

姜沅越發感覺自己得了甚麼妄想症,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在心裏暗暗的譴責自己,隨後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小叔。”

陸席城又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人多,跟緊我。”

姜沅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可他的力道很大,她掙脫不開,他好似沒察覺到她的抗拒,拉着她走了進去,姜沅只能硬着頭皮跟在他身後。

她來醫院除了複查之外,還有看望哥哥。

她先去看了哥哥,雖然看不清哥哥的長相,但哥哥已經刻在心底,就算一輩子看不見,她也不會忘記。

姜沅站在牀前,伸出手,摸到哥哥的手指,她是想說幾句話的,礙於陸席城在旁邊,她就只是安靜的陪哥哥待了一會兒。

哥哥當初是衝進來救她的時候,被掉下的房梁砸傷了,昏迷的時候還死死護着她,對這件事她一直很愧疚。

陸夫人曾經跟她說,他們一家的治療費用陸家都可以出,但是希望她見好就收,不要提太過貪心的要求。

她想用錢解決這樁婚事,剛好姜沅也缺錢。

當一個人足夠落魄的時候,是沒有資格談條件的,因此婚事一拖再拖,姜沅始終不敢提。

陸席城在病房外,他輕靠在牆上,正在翻看一疊照片。

文景說,“看來昨晚給您下藥的,就是那位楚小姐了。”

他只是淡淡地翻看着,沒有說話,等看完,他將慢條斯理地將照片撕成兩半。

姜沅也從病房裏出來,她帶上門,以爲陸席城走了,所以自己去了診室複查。

這地方她來過很多次,閉着眼都能找到地方。

醫生給她檢查了一番,跟她說,“恢復得還可以,但是你這個虹膜受損,影響到瞳孔調節功能,就算是後期恢復了視力,可能還是會對光線敏感,要注意特別保護眼睛。”

以前醫生也跟她說過這個後遺症的問題,姜沅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她點點頭,“謝謝李醫生,我現在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了,是不是很快就能恢復視力了?”

“按照目前的恢復速度來看,是這樣的,再過三個月到半年,你應該就能看得更清楚。”

姜沅神色有幾分激動,“我知道了。”

對於曾經擁有過光明的人來說,失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只剩下自己孤獨的一個人,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姜沅已經不奢求能回到原來光明,只要她能看見就夠了,哪怕只是模糊的。

醫生忽然驚訝地開口,“今天換了個人陪你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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