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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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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是說家裏還有幾畝薄田嗎?

他自個也在伯爵府做事,還跟在伯爵府大公子身邊侍候着,平常穿着也體面,不該如此寒酸吧。

就在沈婉青如此想着時,新房門口走過幾個人,婦人的議論聲傳來:“誰能想到,陸家老三娶的媳婦竟然是兄弟中最好的。”

“可不就是,這陸忱從小被自家人苛待欺壓,喫的穿的用的都是兄妹剩下的,誰想竟得了伯爵府大公子的青睞,連媳婦都娶得這麼好。”

“你說也奇怪了,這麼好的兒子,祝大媒還不知道好好疼,盡去疼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

“她一向精明,此事上是真糊塗。”

沈婉青耳朵貼在門邊聽着,直到聽不到才站直身子,好半天沒回過神。

她睡錯人就算了,結果,這人在陸家的待遇連她都不如。

她在沈家,好歹喫穿不愁,住的也挺好,嫡母的不喜和忽視她也挺理解,這陸忱又算怎麼回事?

想求顆後悔藥喫喫。

聽見不少人朝這邊走來,沈婉青趕緊蓋上喜帕安靜的坐在牀上。

“我們大公子說了,今晚都不準吵新房。”一洪鐘般的聲音道,瞬間,門口的聲音消失了個乾淨。

“廖大哥,謝了。”陸忱的聲音。

屋門推開。

沈婉青緊張起來,然而,左等右等也沒見喜帕被挑起,只覺得有一道犀利的視線一直在頭頂。

好半天,喜帕才被挑起,陸忱冷峻的面龐直映入眼中。

喜燭高燃,四目相對,皆沒有洞房花燭的郎情妾意。

陸忱很高,又站在她面前,沈婉青整個人幾乎都在他的陰影之下,頗爲不自在。

正當她想着如何打破這個局面,陸忱語帶譏諷地開口:“你進獵屋時,細細看過我腰上的玉墜,確認了我是賀家大公子,才這麼做的吧?”

獵屋的事,沈婉青反覆想過有何不妥之處,早已料到陸忱有這麼一問:“你胡說甚麼呢?他可是我的大姐夫。我又不是沒見過大姐夫。”

陸忱深沉的目光直視了她一會:“那你爲何這麼做?”

“我本來以爲是大姐夫,便想着救人,見你不是,身上又戴着我大姐夫的墜子,這墜子我姐夫不可能隨意給人,猜測着你應該是他最爲信任的人。正好,我爹孃爲我說了門不喜歡的親事,我便賭一把。”

沈家的事陸忱已經查清楚,沈家父親欲將二姑娘嫁於李家長子也確有其事,賭一把?剛這麼巧?

這沈婉青養在深閨中,要說她想算計,陸忱不覺得她有這樣的能力,除了巧也沒別的能解釋:“賭一把,你可賭錯了。那李家後宅雖不寧,至少喫穿不愁。而我陸忱,甚麼也沒有。”

可不賭錯了,沈婉青看着這個陸忱不太好糊弄的樣子:“那也比嫁入李家好,他都剋死了兩任妻子了。”更重要的是禮不下庶民,自由。

陸忱挑了挑眉。

“我也知道我這行爲不對。”她作爲新時代成長的女性,這般猥瑣成長也很喫不消。主要沒別的路可走,她只能以這種她也瞧不上的手段來解決眼前的現實問題:“陸忱,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沒有。”

回答得絲毫沒有猶豫,沈婉青松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這個,要是人家有了談婚論嫁,或是喜歡的女孩子,她這樣做真是害人害己了。

“我未曾娶妻,又怎會有心儀之人?”他心儀之人必然是他妻子,陸忱擰眉:“可我也沒想到我妻子竟然是這麼來的。”

沈婉青:“......”她又何曾想到呢,看着燭火下這張沉靜中透着幾分淡漠的俊氣面龐,上次在獵屋匆匆一瞥便覺得還是好看的,這會清清楚楚,長的確實好看。

沈婉青很直接地問:“都已經成親了,那我們能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嗎?”

陸忱模樣長的不錯,前途也大好,這本書又是正經的古代背景宅鬥文,作爲女配,如今連女配也不是了,路人甲而已,再困難也得往下走,好日子是人過出來的。

陸忱心裏微訝,眼前的二姑娘和賀子驥所說的有很多不同,一開始他不喜歡,現在也不喜歡,看法卻變了些:“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也是想好好過日子的。”

那接下來,圓房?

沈婉青發現最疑難的問題在這裏等着她呢,都這局面了,排斥圓房顯得矯情,可她不想太早生娃,應該說,壓根就沒想過這個。

對土著男來說,新婚夜圓房是理所當然的吧。

說大姨媽來了也不行,女子大姨媽的日子嫁過去,這是對男方的不尊重,沒有女方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那去打個商量?沈婉青坐在妝奩前一邊摘下首飾一邊透過鏡子望着正寬衣的男人,前腳才說了好好過日子,後腳就商量不圓房?

這不是打臉嗎?

見陸忱走了過來,沈婉青趕緊收回視線。

“明早你不用敬茶,家裏這裏不興這些虛禮。”

沈婉青噢了聲。

“我爹孃,大哥二哥會一早起來下地幹活,大嫂二嫂則在家裏做飯。”頓了頓,陸忱道:“你做你自己就行。”

沈婉青一時沒理解這話的意思,點點頭。

“睡吧。”

沈婉青躺了進去,不一會,陸忱也睡下。

好一會,甚麼都沒有發生。

沈婉青轉身看着陸忱,發現他已經閉眸入睡,就這樣?

次日,天氣晴朗。

沈婉青被一大嗓門吵醒。

“小聲點甚麼呀?都嫁了人了,還以爲是官家小姐嗎?不過就是個庶女而已,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也不知道起來幹活。她爹孃就是這麼教她的?”

“大嫂,人家是新婦。”

“新婦就能偷懶了?有沒有教養啊?”

這是貼着門喊給她聽的吧?沈婉青看着空空的另一邊,趕緊起牀,見角落裏的面盆架上有乾淨的水和汗巾,估計是陸忱給準備的,簡單地梳洗了下開門。

門一開,罵聲戛然而止。

一二十四五的婦人一手拿着掃把,一手叉腰對着門罵着,胖乎乎的藕段讓她看起來力氣十足。

另一婦人二十出頭,四肢纖細,看着很是文靜秀氣。

此時,倆人的目光都落在新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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