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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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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路漫兒二話沒說,就過來幫祁修遠把脈,影刃想要制止,卻被祁修遠一個手勢給制止。

這男人的脈象,爲何如此熟悉?

這三個月來,路漫兒也曾爲人看診,賺些銀兩,比較從那面具男身上“借”的錢不多,也不好坐喫山空。

難道,他曾是我診治的病人?

好一會,路漫兒才收回了手,面色凝重:“你身中劇毒很多年,傷口在背上,已經擴散至全身,本來馬上就油盡燈枯了,萬幸近期不知誰給你吃了個好藥,續了點命。可惜身體早就被被掏空了,恐怕活不長。我可以幫你暫時壓制毒性,至於完全解毒...有些難度,需要長時間的療養,但我可以盡力而爲。”

“近期,續命?”

祁修遠衣袖裏的手微微攥緊,面前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懂醫術?

她說的好藥...莫非就是那夜的?

想到那女人強行用嘴喂他吃藥的場景...那時他們的身體親密地貼合在一起,臉頰幾乎貼在一起,他此刻彷彿就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呼吸變得灼熱,想到脣瓣緊密地貼合在一起的觸感,他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思緒從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回歸,他輕咳了一聲,背過身去,似乎這樣就能徹底消除掉這段不堪的回憶,掩藏他臉上那抹可疑的紅。

而身邊的幾位心腹卻未曾多想,只是對面前都女子心存疑慮。

見女人說的都和事實一一對應,暗衛影刃都不禁覺得她看起來似乎有點厲害。

“您是否曾在背上中過一箭?從此逐漸視力模糊,頭暈臉痛,四肢乏力,嗜睡疲憊?身體忽冷忽熱,情緒突然低迷。”女人大致做下推算,便有了些結論。

“這...”影刃震驚:“王爺,這不可能啊,她從小不學無術,是京城出了名的廢物,怎麼突然會醫術呢?”

祁修遠卻沒有理會,只是對她微微點頭:“可有解?”

“要先取出背上創口裏未清的箭頭殘屑,裏面含有大量毒素,毒素還在逐漸的侵蝕您的身體,必須從源頭解決。”

路漫兒在心裏默默嘆氣,要全身排毒其實很容易,可惜不能拿出空間裏的儀器,不然容易被當成妖怪,只能泡藥浴,鍼灸治療,慢慢排毒。

“若您信我...”路漫兒組織語言,試圖找出祁修遠應該相信她的論據。

“信。”

只一字,卻重千金。雖然不知道爲甚麼如此相信眼前的女人,只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似乎不會害他。

況且,他本就時日無多,若是不信又有甚麼辦法?

“王爺,三思啊”影月焦急的說:“萬一是陷阱,她對辰王的情...”

“無妨,本王用人不疑”祁修遠搖搖頭,眼上飄逸的綢帶隨之飄舞,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決絕:“本就時日無多,我不怕死,”

“王爺這份魄力,便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小女子佩服。”

路漫兒心想,這男人或許是個靠譜的合作伙伴,要不...抱個大腿?

無奈地是,這外科手術,她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畢竟空間裏的無菌環境更好一些。可惜剛進大將軍府,祁修遠手下那些的親信御醫們聞風趕來,全都不肯信她。

一個老頭還惡狠狠的大力推她一把,諷刺道:“一個醜陋的野丫頭,也敢說自己懂醫術,騙旁人就罷了,竟打秋風到王府來!”

隨後,又跪在祁修遠面前道:“老夫無能,不能救治殿下。可殿下也不該病急亂投醫,找個毫無本事的丫頭片子!”

影刃也跟着附和:“王爺,路漫兒是著名的又醜又懶,不學無術,據屬下調查,她確實不懂醫術。”

親信們齊齊跪下:“求王爺,莫要聽信醜女讒言!”

路漫兒沉吟片刻,問道:

“王爺服的藥,是否有鬼針草、吉祥草、佛甲草、翼首草、羊蹄草、三白草、草烏葉、榔榆皮、無根藤、崗梅根、硃砂根?”

御醫微微一怔,只得答道。“確實如此。”

“不夠寒,”路漫兒搖搖頭,命人取了紙筆寫下:“若換成山芝麻、四葉參、川射干、半邊蓮、臭牡丹、槓板歸、葉下珠、青天葵、天胡荽、葫蘆茶,各位覺得如何?”

幾位御醫面面相覷,很快就圍着單子討論起來。

爲首最老的那位御醫恍然大悟,撫掌讚歎道“絕妙啊!極熱之毒,用微寒之藥物來解,雖是保守穩妥,卻不能解其根本,您選的這些極寒藥物雖有風險,卻能相互牽制,並不會傷到王爺的身子。”

“看不出來啊,這醜女還真有點厲害!”影刃也一改剛剛的嫌棄,對路漫兒肅然起敬。

路漫兒微微點頭,轉而說道:“現在急需找到傷口殘屑,刮骨療毒,既然你們都對我有所懷疑,可以請這位老先生同我一起治療。”

無奈,她本來可以自己動手的,可惜衆人將信將疑,只得和老御醫配合着來。

內室裏,無關人等紛紛退去,祁修遠褪去衣衫,路漫兒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只見他赤裸着上身,肌肉線條在燈火下彷彿帶着凌厲的刀光,堅硬如鐵,讓人望而生畏。他的胸膛、背上佈滿了傷疤,腰腹位置也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宛如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盡顯他的勇猛與決絕。

“開始吧!”她不再多說,半跪到祁修遠身邊,仔細查看他背上的疤痕。

熟悉,實在是太熟悉了!

路漫兒突然想到了三個月前那個晚上,也是這樣佈滿疤痕的壯碩身體,和她一起沉淪...

不會這麼巧吧?那個男人也是個眼盲的,難道...

路漫兒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一層驚懼,心底卻湧上一陣羞澀。

少女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皮膚上那幾道猙獰的疤痕,她的指尖似乎帶了法術,祁修遠的臉頰竟慢慢爬上一層可疑的紅。

或許因爲從未有女子近過他的身,除了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令人臉紅心跳的回憶襲來,祁修遠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五指微動,漸漸握緊了拳。

路漫兒從意識空間取了消毒酒精,在袖中悄悄倒了少許些在掌心,又趕緊放回空間。

得先消毒,她垂着眼眸,一本正經的叮囑:“會很疼,你忍着點。”

毫無意外的,祁修遠又是一句:“無妨。”

她挑挑眉:“那開始了。”路漫兒她挑了挑眉峯,之後便一言不發,專心致志的處理起他的傷口來。

老御醫看着她的動作,只覺乾淨利落,下手毫不猶豫,像個熟練的老醫師。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又怎麼可能...

消毒完成,傷口比路漫兒預料得深了許多。

見影月找了根木榻給祁修遠咬着,路漫兒擺手,“用不上啦,快拿走吧。”

影月沒聽她的,只道:“刮肉療傷,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

“我知道。”

她短暫的糾結了一下,本想拿出麻醉劑,卻覺得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實在過分超前,爲避免麻煩,只得取了口服的強力止痛藥片,喂到祁修遠嘴邊。

“這是甚麼?”影月警惕起來,一把抓住路漫兒的手腕:“你給我家主子用了甚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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