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來是他

13、

一打開燈，才發現有封信被塞了進來。

一模一樣的塞入方式讓我想起了那本青少年週刊。

我將信拿起來，拆開，讀了起來。

信中字體爲漂亮行楷體，一字一句，工工整整，好似在寫公文。

[你可能忘了，你小的時候，在兒童樂園幫助過一個跟你一樣大，卻走丟了的男孩找回父母，那個男孩就是我，我一直沒能忘了你，長大之後再次見到你，卻是在這樣尷尬的重組家庭場面下，你性格平和，卻被我誤解爲對我不熱情，所以我不敢相認；隨着日月相處，我愈發無法自控地喜歡上了你，可我太怯懦，我一直都太怯懦，我害怕，說明心意後，你會更加討厭我；直到我受傷那天，你出現在校醫室門口，你在門口站了多久，我就在裏面望着你的輪廓有多久；而後來，陰差陽錯之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你不知道，這個改變讓我開心了多久，我本想着，等考完試再向你表露心意，可我沒想到，會有人比我更先告白，極度的震驚與慌張之下，我將埋藏於心底已久的祕密脫口而出，請你相信，我的喜歡並非心血來潮，而是積蓄已久，我無意讓你爲難，請你不要心生負擔，懇請你，在高考後再回復我結果，也懇請你，無論結果爲否，不要討厭我，晚安。]　　

我將信件來來回回讀了幾十遍，讀到甚至能將其背下。

他的信件，爲猶豫不決的我提供了一個躲避問題的機會。

我照做了，我也給他塞了一封回信，那上面只有一個字：[好。]

我們依舊嚮往常那樣相處，直到高考那日。

我繼母早早就煮了豐富早餐，在餐桌上，就一直、不斷地夾菜給他。

而他則是當着我繼母的面，將東西夾給了我。

[多喫點，這是你喜歡的肉包。]對上我詫異目光，他溫聲說。

進考場前，他從三樓跑到六樓來找我：[別緊張，就按平時學過的來寫。]

我覺得他比我還緊張。

短短几日的高考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終於考完最後一科，交上卷子那刻，我才真正意識到：我的高中時光結束了。

我揹着書包，目光留戀地望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個校園角落。

而每一個角落裏，皆有秦子藤的身影。

沒過幾秒，我便定住了腳步，因爲我看見了正主：秦子藤。

他就站在教學樓樓梯口處等我，一如既往。

我們之間的人羣來來往往，可他的熾熱目光直凝向我，一動不動。

終於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安靜的望着我。

[我……]我欲開口，又覺有些困難，便斂眸調整下情緒。

而他全程耐心地等着我。

[剛纔試卷上有很多內容，都是你曾教過我的知識點，我都會。]

[那很好。]他輕聲回。

[其實我考試的時候，一點兒都不緊張。]

[嗯。]

我一直在說廢話，而他句句回應。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尤其是他只看着我，柔聲中帶着淺淡笑意回應着我無厘頭的對話時。

[我願意。]我低頭，突兀的，牛頭不搭馬嘴地說。

但我沒有聽見他的回應。

我抬起頭，才發現他紅了眼眶。

他抱住了我，我感受到了他狂鼓的心跳聲和發顫的肢體。

[謝謝你。]他說。

14、

高考結果出來了，我考上了本科，以令所有人都震撼的好成績。

他也考上了，就在我隔壁的學校。

我們旗鼓相當，我繼母因爲平白失去了一個踩壓我的機會而悶悶不樂。

但我沒有在意，我一直都不在意。

我們在大學裏的小徑上並肩漫遊、相視而笑。

我們共同爲着更美好的未來而努力着。

我們都在等，等我們能真正獨立、實現經濟自由、對外公佈關係的那一刻。

此路可能會很艱辛，但愛意給了我們勇氣。

愛本自由，何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