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7
我抱着妹妹在偌大的村廟裏轉了一圈，在一個柱子後面，找到了閉目養神的老道。
“道長！”
老道睜開眼，看見我時眼中竟閃過一絲驚訝。
回想起昏迷前，看見的那張猙獰恐怖的女鬼臉，我心下一痛。
當即衝老道撲騰跪下，把身上的錢袋塞到他手裏。
我邊磕頭邊道：“求道長救救我和妹妹吧。”
老道嘆了口氣，把我扶起，“孩子，慢慢說話。”
我把奶奶串通莫三叔想害小妹，和昨晚出逃跑到墳上的事情都告訴了老道。
他沉吟片刻，“恐怕你是去不了姥姥家了，從昨夜情形看，你已經被盯上下了咒，走不出這個村子的。”
我絕望了，“難道我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死。”
“會死的何止你妹妹一個。”
老道搖頭嘆氣，“這場孽本來與你無關，但奈何你投胎成了這家的人。”
剎那間，我感覺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憋得喘不上氣。
8
老道指了指神像，“女娃兒知道這神像和這村廟是怎麼來的嗎。”
我點點頭，當然知道，這是我那黑心奶奶的爹乾的。
奶奶的爹年輕時上山打獵，結果發現了座埋在土裏的山神像。
不知爲何，他扔掉了打來的獵物，揹着神像了下山。
回村後掏光家底建了村廟供奉。
村裏人都說他傻，但當他們發現村廟許願很靈後，就爭先恐後來拜。
奶奶家也從村廟香火旺盛後發了，還招了爺爺當上門女婿，風光無二。
這是奶奶盯着我幹活時，最愛吹噓的事情。
“這和我媽的事有甚麼聯繫嗎？”我問老道。
他嘆了口氣，“關聯大着呢。”
“你母親嫁來前，你父親是不是有一個老婆。”
我點點頭，“是，那個女人可慘了，是被拐到我們村的。因爲生不出兒子，被奶奶活活磋磨死了。”
“這就是孽啊。那個可憐的女人，她不是別人，正是我師弟的女兒，我師弟就是煉化你母親的人啊。”
我大驚失色，甚麼！
“我師弟於半年前尋女到此地，得知愛女身亡悲痛不已，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你奶奶一家人。可你奶奶的父親因爲和山神結緣，得到庇護，這份庇護延續到了你奶奶和你父親的身上，強行S害必遭天譴。
我師弟算出你母親必定會死於非命，成爲你奶奶的惡果，於是待你母親死後，煉化了她，並指使她害死三條人命。”
我悲痛地大喊：“爲甚麼他們造的孽，卻連累了我媽！”
老道深嘆一口氣，“天意難違，你和你母親妹妹固然無辜，可我那S紅眼的師弟是不會管這麼多的，他一心要將你一家S絕。我也正是爲了阻止此事前來啊。”
我聽了這話，再次跪地。
“求道長指點。”
老道將我扶起，“爲今之計，只有拼一把。明天鬼節，陰陽顛倒，你母親力量最強，你回去告訴你奶奶和你父親，帶他們一起來村廟，我爲你們畫符避險，看看能否破此劫。”
我一愣，還得帶上我那黑心父親和奶奶。
老道看出我的心事，勸解道：“畢竟山神庇佑的是他們，你們一家人都在村廟，才最安全。”
我想起小妹稚嫩的臉蛋，最終點頭同意了。
9
回到家裏，我對着瑟瑟發抖的爸爸奶奶說了老道的計劃。
奶奶對上我，依舊趾高氣昂。
她眼咕嚕一轉，狐疑看向我，“這人靠譜嗎，可別是你找來的騙子。”
我冷笑道：“莫三叔已經死了，他不靠譜又怎樣。到底明來的是我媽，要死你在我前頭。”
奶奶不說話了，爸爸開始打圓場，“招娣是咱家閨女，怎麼會害咱呢，就這樣定了吧，總不能幹等死啊。”
奶奶看向她唯一的兒子，最終點頭了。
我懶得和這對母子浪費時間，轉身去了李奶奶家抱小妹。
李奶奶小心地將妹妹遞給我，用乾枯的老手握住我，“招娣，你家現在怎麼樣了，實在不行在我這呆兩天，避避晦氣。”
我看着媽媽走後，村裏唯一照顧關心我的李奶奶，不禁酸了眼眶。
“沒事奶奶，明兒一過就都好起來了。”
李奶奶嘆了口氣，從枕頭底下摸出塊小玉牌塞到我手裏。
“招娣啊，這是從前一個道士送我的，說是辟邪，你先拿着擋擋事吧。”
我趕忙推脫，李奶奶卻攥緊了我的手。
“這些年要不是你時常來看我，陪我老婆子說說話，乾乾活，老婆子我早寂寞死了，我拿你當自己的親孫女啊。”
我心裏感動，哐哐給她磕了幾個響頭。
抱着小妹去了村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