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喫完西紅柿雞蛋麪的蘇明阮覺得這倆人不對勁。
肯定是挖坑等她跳,得小心些。
“阮阮,喫完就去睡,碗放着讓念念洗,我教訓了她一次,以後她不敢再跟你沒大沒小了。”吳春梅笑眯眯說着。
蘇念沉默着去洗碗,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餘光落在她身上時,還露出跟吳春梅如出一轍的笑。
蘇明阮腦子裏的雷達再次發出信號,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默不作聲的洗漱回房,睡前把門反鎖,將椅子衣櫃擋在門後頭,視線再次落在窗戶上,將窗戶閂上,這才上牀休息。
腦袋捱到枕頭時,緊繃一天的神經終於微微鬆懈下來,這才感覺到身體痠痛,四肢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
這一天下來經歷的事情忒多了。
想着明日需要做的事情,不大一會兒就陷入夢想。
一覺醒來,外頭大亮。
吳春梅一大早準備好她愛喫的南瓜小包子:“阮阮喫點東西再出去。”
“不吃了,我去遊戲廳喫。”她推着自行車朝外跑去。
空間裏一大包的發黴布,得早些換成錢,然後跟上李應全的腳步,在縣裏開鋪子賣衣服。
這個年代流行的風格,她隱隱還記得,就算記不得打開電視就能瞭解一二,那些大歌星穿的衣服款式,肯定好賣。
蘇明阮匆匆離開。
吳春梅盯着大早上做好的南瓜包子,沉默起來,打遊戲能這麼上癮,該不會在縣裏談戀愛了吧。
“媽,這包子能喫嗎?”蘇念後腳起牀,盯着包子,眼裏帶着警惕。
“喫吧,就算下藥也不能現在下,隔上五六天,讓陸競舟別出現在蘇明阮跟前,等她放鬆了,再下藥。”吳春梅冷笑着說道。
她就不信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頭,甭管談沒談,只要跟陸競舟有了關係,她若不嫁過去,村裏人能用吐沫把她淹死。
......
騎着自行車走在鄉下土路上,屁股蛋子硌得生疼,蘇明阮繼續蹬着腳蹬子,去距離自家遠些的村子賣布,發財這種事情,前期得瞞着吳春梅母女倆,不然指不定要弄出甚麼幺蛾子。
穿越省道時瞧見稀稀落落的小汽車在道路上奔過去。
蘇明阮想到自己上輩子的大奔,那東西不硌屁股,只是這年頭的汽車有些貴。
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買得起。
快到目的地時,蘇明阮將兩麻袋的布綁在自行車後座上,瞧見地面上有兩個個頭很大的板磚,她眼睛一亮,拎起來扔空間裏。
這年頭還不安穩,身上得備點防身工具。
等回家以後再弄點辣椒水,菜刀鐮刀放着。
騎着自行車繼續順着路朝着前面走,到了目的地,往地上鋪個草蓆,將帶着黴點點的布放上頭。
瞧見有人路過,就喊上一嗓子:“賣布咯賣布咯,縣裏紡織廠出來的布,便宜又結實。”
這一喊,聽見的人招呼鄰居一同過來,不一會兒就將小攤子圍起來。
“這布怎麼賣呀!上頭都有黴點了。”人羣裏有個小腳老太太,蹲在地上左看右看,摸一摸這塊布,挑一挑那塊布,一雙眼睛鋥亮有光。
蘇明阮笑眯眯說道:“這是咱們縣裏紡織廠出來的,大嬸兒您用手扯一扯,結實,做成衣服保您穿十年。
還有這顏色新鮮您瞅瞅多鮮豔,紅色,綠色,黃色,還有這個紫色玫紅色,這年頭誰家布不是灰色藍色黑色。
我實話實話,這些布都是要出口給洋人的,因爲保存不善有黴點纔拿出來,就這我還走了關係,不走關係搶不到呢,這樣的一米出口賣給洋人得20多塊錢,現在上頭有黴點還賣給自己人,5塊錢一米,給自己做雙新鞋面,給家裏小媳婦兒做個紅褂子,小閨女小也愛俏,哪兒能天天穿灰不拉幾的黑。”
蘇明阮說話聲音又大速度又快,音準還在線。
圍過來的人有些家裏寬裕的,立馬掏錢買了,在縣裏這樣的布得賣10塊錢呢,那還不一定能買到。
而且這些顏色鮮豔的可是賣給洋人的,能瞧見的機會不多。
當下人理解的賣給洋人的東西都是好的,可不就心動了。
現在布上雖然有黴點子但是有些看着能洗下來,有些洗不下來的,就裁剪出個兜一擋就行了。
有些眼饞布又捨不得,還繼續跟蘇明阮磨價格,蘇明阮深諳做生意道理,誠信爲本,這賣給同一個村裏,這個價格高,那個價格低,要不得。
畢竟她以後還要在縣裏賣時裝,村裏人生活也分三六九,能買得起布,指不定以後也能賣的起成衣,誠信經營沒得錯。
“這樣,降價是不能降,這塊布我當成添頭給你。”蘇明阮扯了一塊被人嫌棄的布出來。
雖然上頭帶着黴點子不好看,但是結實啊!
產量低下的年代,白得一塊布,誰不心動啊!
“那行,我買了。”這人瞅着送的布,黴點子最多,但是少說能給小孫女改出一條褲子,一手掏錢一手交貨,麻利的很。
還有人想暗搓搓的偷偷帶走一塊布,還好蘇明阮眼睛亮:“那個大姐,你還沒給錢呢,對對就是你!”
這樣,兩麻袋的布不到三個小時就賣完了。
就這還有些人沒買到。
蘇明阮沒有繼續在這裏賣,她換了個村子繼續擺攤,一日下來去了四個村子,喊得嗓子都啞了,累計賣出成本一百的布。
這些布進價兩塊錢一米,一日下來,淨利150塊。
聽起來不多,但是在這年頭,大多數人一個月才能掙到五六十,一百五相當於三個月的工資呢。
蘇明阮心裏滿足的很,只是忙碌一日她嗓子幹,人也餓!
路過省道,瞧見路邊有賣燒餅的,花了八毛錢買了一斤油條一瓶果汁,把車子停在路邊,一邊喫一邊四下看去,在燒餅吊爐旁邊,還掛着個牌子,上面寫着收知了猴,三分錢一個,要活的新鮮的,她看一眼記在心裏,多少也算是個生計。
填飽肚子繼續往家走。
又是一日披星戴月,累的嗓子冒煙,胳膊痠痛,腿也不是自己的。
來到村口,瞧見一道身影出現。
淡淡的月光打在他身上,這人臉上帶着血,身材挺拔,非常具有壓迫性,關鍵是胸膛有個血口子,有血液從中流淌出來。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男人靠近時,背在身後的手裏多出一塊板磚,拎着磚,嘴脣哆嗦起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