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不要命了嗎

九點多的北城，正是上班高峰期。

街道擁堵，車子沒辦法動彈。

坐在主駕駛位置上的賀司南，一張臉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他不耐煩地點着方向盤。

遠處紅燈刺眼，和手術室外的燈交織在一起。

讓他莫名的煩躁。

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少女澄澈又倔強的目光。

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在下一輛車開進來之前，猛地轉動方向盤，順着車間的縫隙，開了出去。

車主嚇了一跳，搖下車窗，對着已經開了出去的車吼道：“瘋了，不要命了！”

換了車道的賀司南，還真的像是不要命般，一面拼命地按壓着喇叭，一面往前衝。

其他車主見狀，嚇得紛紛避讓。

在堵得密不透風的車道里，賀司南硬生生S出一條血路。

一路狂飆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他直奔正中央的大樓。

這一棟樓，是專門爲賀家人服務。

門外站着十幾個保鏢，看守森嚴。

賀司南還未靠近，保鏢的視線已經齊刷刷射過來。

其中一人還嚴厲地警告道：“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馬上離開！馬上離開！”

賀司南沉着臉，走到他的面前，周身散發着可怖的氣壓。

“讓開！”

保鏢嚇了一跳，硬着頭皮道：“請你離開，只有……”

“砰——”

賀司南的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對方的鼻樑上。

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一擁而上，圍住了賀司南。

賀司南的臉色更加難看，彷彿是暴風雨前的黑雲。

他抬腿，動作利落，橫掃一片。

很快，站着的，就只剩下兩三個。

衆人心中大駭。

作爲華夏最爲精銳的安保，竟然三兩下就被打趴了！

其中一人反應最快，手忙腳亂的拿出呼叫機，準備叫外援。

然而，剛碰到呼叫機，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踩在他的手腕上，疼得他忍不住發出嗷的一嗓子。

“手術室在哪？”

賀司南眼眸發紅，厲聲質問。

只是一個眼神，已經讓保鏢渾身戰慄。

“二樓，208.”

得到想要的消息，賀司南抬腿，一腳將呼叫機踩碎，轉身上樓。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呼叫機，衆人面面相覷。

全都不敢動彈。

直到賀司南進了電梯，也不敢拿出呼叫機呼叫其他人來支援。

電梯很快抵達二樓。

賀司南走出電梯，一眼便看到了208手術室外亮起的紅燈。

那抹刺眼的紅，就像是劃開傷口的刀，筆直地插進了賀司南的心臟。

捏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走到門前，他抬手，砰地一下砸向了門。

堅固的木門，竟硬生生被砸開。

手術室內的衆人嚇了一跳，紛紛看向門口。

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眼眸猩紅，彷彿是失控般的賀司南。

其他人不認識他，但還是被他身上可怕的氣息嚇得噤若寒蟬。

唯有葉商言，在短暫的錯愕後，迎了上去：“司南，你怎麼了？”

印象中，賀司南是無論甚麼時候，都是冷靜自持的一個人。

今天這是怎麼了，如此失控？

賀司南推開葉商言，直奔手術室。

在看到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的雲朵朵時，他的瞳孔狠狠一滯。

“她怎麼了？”

葉商言跟在賀司南的身後：“司南，這是手術室……”

“我問你她怎麼了？”恐慌從他的心頭掠過，他轉頭，目光嚴峻地盯着葉商言。

葉商言的視線在賀司南和雲朵朵之間遊離，猛地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雲朵朵了。

她就是賀司南的閃婚對象！

也就是說……

“她……”葉商言一頭冷汗，“還沒有到換S這一步，你先出去，我馬上進行縫合。”

賀司南站着未動。

葉商言急了：“你快出去吧，再耽擱下去，那可就真沒命了。”

這句話，總算是讓賀司南緊繃的神色動了動。

他深深地凝視着葉商言。

對於葉商言的醫術，他百分百信任。

但……

“交給我吧！”葉商言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賀司南的喉結艱澀滑動，片刻，才緩緩地走了出去，和上門。

手術室裏，重新忙碌起來。

手術室外，賀司南卻一直站在門口，不敢離開分毫。

腦海裏，全都是雲朵朵躺在牀上，像是破碎娃娃的畫面。

從未有過的恐慌將他團團包圍，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了。

漫長的幾分鐘後，紅燈忽然頻繁閃爍起來。

賀司南緊張推門，正好和出來的護士迎面撞上。

“出甚麼事了？”

護士喘着粗氣，“病人開始大出血，葉醫生讓我們立刻去聯繫血庫。”

賀司南心中兵荒馬亂，他正要進去，卻被護士攔住了。

“你不是醫生，又沒有穿手術服，只會增加病人感染的風險。”

一句話，讓賀司南止住了動作。

他眸子一沉：“需要多少血？”

“當然是越多越好。”

“我去。”賀司南轉身要走。

護士叫住他：“你這位家屬怎麼回事？血庫又不是你家的，我們去了都不一定可以拿到，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人已經危在旦夕了，能不能別在這裏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