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不是人
瘦小的臉跟失蹤的裴阮玉簡直一模一樣。
可小姑娘瘦得像只小貓，趴在雪地裏，好似隨時都可能消散。
衆人的心瞬間懸在嗓子眼。
“快送醫院！”
裴家老大裴懷清面沉如水。
身爲裴家繼承人，他久居高位，早就習慣喜怒不形於色，此時見到小嬌嬌，卻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慌亂。
裴遠爵二話不說，就用羽絨服緊緊裹住小嬌嬌冰涼的身體，飛快上了直升機。
眼看裴家人陸續上了直升機，只剩下裴家老二裴立臣，他扶着裴老爺子，內心暴躁不堪，恨不得讓徐家人通通體驗小嬌嬌的痛。
還不明情況的徐偉衝上去攔住了兩人。
“幾位興師動衆，闖入我家強行帶走我的女兒，卻連身份都不說清楚，有些不妥吧。 ”徐偉微胖的臉上擠出幾分笑容。
裴老爺子手拄柺杖，冷聲道：“我裴家人，還要跟你自我介紹不成？”
徐偉笑容一僵。
就是那在京都隻手遮天，富可敵國的裴家？在各大領域都有一個兒子佔據天花板的裴家？
徐偉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興奮，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了，道：“原來是裴老爺子大駕光臨，既然您都來了，不如進去喝杯茶？再好好聊聊，你們爲甚麼要帶走我的女兒？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呢。”
“爲甚麼你心裏沒數？”裴老爺子冷冷地掃了徐家衆人一眼，“你們等着。”
在裴立臣的攙扶下，老爺子上了另一架直升機。
很快，直升機就消失在天際。
二十分鐘後。
昏迷不醒的小嬌嬌被送進當地最好的私人醫院，直接進了搶救室。
裴老爺子守在搶救室門口，老淚縱橫。
這麼可愛的小外孫女，徐家竟然狠心下手，把她打成了重傷。
好得很！
“去查這個徐家到底甚麼來歷，弄清楚阮玉爲甚麼去了徐家！”
裴老爺子冷靜下來，又恢復了平時的冷漠疏離。
搶救室裏，搶救醫生行動迅速地對小嬌嬌進行搶救，一邊處理她的傷，一邊痛罵動手打她的人。
小姑娘被打得脾臟破裂，內出血，肋骨斷了三根，雙腿骨折，肩膀錯位，頭部受創……
還有她身上密密麻麻的針眼、淤青，更是慘不忍睹。
甚麼人這麼狠毒！
搶救進行了五個小時，終於，搶救室的燈滅了。
裴老爺子和六個兒子一股腦地圍上去，問小嬌嬌如何了。
醫生如釋重負道：“病人已經脫離危險，由於傷勢過重，要轉進重症監護室觀察一週，沒有任何問題後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休養一段時間。”
得知小嬌嬌還要轉入重症監護室，雷厲風行了一輩子的裴老爺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那個畜生！”
裴老爺子聲音顫抖地罵道。
裴家幾個兒子臉色也格外難看，那麼小那麼可愛的小嬌嬌，竟然被她爸爸打進重症監護室。
看來徐家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裴家長子裴懷清面沉如水地接了一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他道：“徐家的詳細資料已經查到了，做了點小生意，四年前把失憶的妹妹哄騙回家，生下小嬌嬌後，妹妹跟小嬌嬌在徐家相依爲命，去年，妹妹去世了。”
一直支撐着裴老爺子的信念轟然倒塌，裴老爺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幸虧裴遠爵眼疾手快，扶住他，道：“爸，妹妹還留下了一個女兒嬌嬌，她受了這麼多委屈，等着咱們給她做主呢，您不能倒下啊。”
裴遠爵語氣悲慼。
如果當初發生意外時，他能緊緊抓住妹妹的手，不讓妹妹被人潮衝散，或者他跟妹妹一起走，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裴遠爵痛苦地閉上眼睛，眼尾早已通紅一片。
裴家衆人沉默不語地來到重症監護室外，眼巴巴地看着貼滿各種儀器的小嬌嬌，心疼得發緊。
然而，守在走廊裏盡頭的保鏢匆忙趕來，道：“徐家人來了，說來看望小小姐。”
裴老爺子聞言，眼神瞬間凜冽。
“他們還敢來！”
“我去處理。”
裴家老四裴顧寧自告奮勇，他跟老三裴顧意是雙胞胎，但性格迥異，平時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此刻看到小嬌嬌渾身是傷，他只想暴揍那個徐偉一頓。竟敢如此欺負他的妹妹和他的外甥女，他不玩死徐家，他不叫裴懷清！
“我也去！”裴家老五裴澤宴緊跟其後。
正好他這段時間泡在實驗室，很久沒活動筋骨了，今天他不打斷徐偉兩條肋骨，他誓不罷休！兄弟倆默契決定，一定要給徐家一個終身難忘的見面禮！
走廊盡頭，徐老爺子跟徐偉大眼瞪小眼，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小丫頭片子被帶走後，他們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裴家此行爲小丫頭片子而來。
能讓裴家傾巢而動的，也只有一個理由——裴家失蹤四年的女兒裴阮玉。
那個從未公開露面的裴家小公主。
加上裴家人對小丫頭片子如此重視，徐家人不得不懷疑，那個傻女人就是傳說中的裴阮玉。
回想過去四年，要不是徐家把裴阮玉撿回去照顧，恐怕早就死了。
徐偉和裴阮玉還生下了一個女兒，兩家人也算是親戚了。
裴家可是京都數一數二的豪門，跟他們南城徐家，簡直是天壤之別。
想到這，徐老爺子就迫不及待地叫上徐偉一起趕到醫院。
正當父子倆爲這件事感到高興時，裴顧寧和裴澤宴大步流星地出現在他們視線中。
“二位是？”徐老爺子笑得一臉討好，主動詢問。
裴顧寧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家父子，久居高位的氣勢讓父子倆莫名感到兩腿發軟。
“我們是嬌嬌的舅舅。”
裴澤宴冷眼看着兩人，“嬌嬌，是徐家的親生女兒嗎？”
“當然！”徐偉脫口而出，“我當年把玉兒接回家，精心養着，我們日久生情，纔有了嬌嬌，要不是我，玉兒恐怕早就死了。”
這話一出，裴澤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拳打中徐偉的鼻子。
徐偉痛呼一聲，捂住鼻子，溫熱的鮮血從鼻子裏流出來。
“是你親生女兒還下這麼重的手，還敢在我面前說你盡心盡力！”
“老五。”裴顧寧不痛不癢地呵斥一聲。
裴澤宴的拳頭再次落在徐偉身上。
外強中乾的徐偉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徐老爺子急忙上前阻攔。
“親家，有事好商量，徐偉就是一時衝動，打傷了小嬌嬌，我已經罵過他了，你們就原諒他這一次，就一次，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打嬌嬌了！”
裴顧寧和裴澤宴相視一眼，眸底燒火一抹冷意。
“罵過他了？”
“對對對。”徐老爺子點頭如搗蒜，滿臉討好，“再說，的確是嬌嬌犯錯，推倒我兒媳婦，導致她流產，爸爸教訓一下女兒，人之常情，對不對？”
裴顧寧和裴澤宴沒有說話，冷意森然的眼神看得父子倆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