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薄情寡義
結婚三年，我給許昌生了兩個女兒。
婆婆對老公說，
「她就是個不會下蛋的雞！趕緊跟她離婚！去把丫丫接回來，我的乖孫快要出生了！」
我聽完呵呵冷笑，單手就把離婚協議簽了。
我且看他們怎麼雞飛狗跳
畢竟我知道，這個小三也不是甚麼好東西！
既然有人願意接收這種渣男，我還不得感謝她啊！
更何況，小三懷的孩子……
我等着他們回來跪求我原諒！
1
深夜的醫院，靜謐無聲，只有頭頂的風扇在呼啦啦轉個不停。
手臂中的孩子睡的很不舒服，頭靠在我的懷裏，東倒西歪。
我扶正她的頭，身旁的老大樂樂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我連忙拉住老大，讓她橫躺在長椅上。
晚上孩子突然高燒，來醫院時，已經沒有牀位。
我只好帶着兩個孩子找了個椅子坐着。
老二甜甜的輸液還沒結束，所以我就算困的不行，也要看着。
抱着甜甜輸液的時候，樂樂在我身邊睡着了。
我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臉。
第二天因爲還需要輸液，所以我並沒有回去，就帶着兩個孩子在醫院的單人牀統領就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下午，孩子輸液結束，燒退了，我才抱着甜甜，帶着樂樂去吃了飯。
樂樂狼吞虎嚥的樣子心酸的把我眼淚逼了出來。
從昨晚出門到現在，將近16個小時，許昌沒有打過一次電話。
回到家已經下午四點，大門竟然沒有關上，只是掩着一條門縫。
我知道，婆婆來了。
婆婆是農村人，農村人的習慣就是不關門。
之前來我這幾次，出去了門都不關，樂樂還被她丟在家裏。
嚇得我趕緊告訴她，在城市裏一定要關門！
不然小孩子跑出去太危險了。
婆婆卻不以爲然。
「我活了這麼多年，白天也沒怎麼關門，也沒見出事，昌昌小的時候，我白天也不怎麼關門，他也沒跑丟，能出甚麼事，大驚小怪！」
她從來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門縫裏，婆婆的聲音傳了出來。
「昌昌，宋佳那個女人，你真不離？」
「那個女人，有甚麼用？生了兩胎都是女兒，我要是你，我肯定早就跟她離婚了！」
「我問你啊，你把丫丫怎麼辦？小丫頭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說有胎動了，你還不趕緊和宋佳離婚，讓丫丫帶着我寶貝孫子回來啊！」
說着，她推了推沙發上的兒子，絮絮叨叨。
「不是我說啊，這事我可告訴你，絕對不能讓我們許家的孫子流落在外，你看看你跟宋佳結婚這些年，她甚麼也幹不了，還盡是生女兒……」
「行了，我知道了，我現在不是正在轉移財產嗎！等我結束了，立刻跟她離婚！」
這是我的老公，許昌的聲音。
「他那兩個女兒，就是害人精，哭哭哭！害的我昨晚都沒睡好，現在頭還疼着，兩個禍害，離婚後，我一個都不會要！」
我及時捂住樂樂的耳朵，面無表情的聽着裏面的兩個畜生商量怎麼讓我主動提離婚。
身上的甜甜不舒服的挪了挪頭，樂樂也在門外站了很久。
小丫頭懂事，看我站在門口不進去，也不會催促我。
我拉開了門，帶着兩個孩子走了進去。
「呦，回來了？」
婆婆看到我，立刻止住了話頭，和許昌使眼色。
就見許昌陰沉着臉，站起來就是對我一頓罵。
「大清早就不在家，我媽過來早飯都沒得喫！我看你這個媳婦做的是越來越不稱職了！」
我也同樣不帶語氣的回他。
「孩子昨晚高燒，我帶她去醫院輸液，剛剛纔退了燒回來，有問題嗎？」
我冷淡的態度讓許昌火冒三丈。
「發燒發燒，怎麼不燒死算了！讓你在家帶個孩子都帶不好，你說你還有甚麼用？我真是倒黴娶了你這種女人！」
這些PUA話，他幾乎每天都說，我已經聽出了耳繭。
「許昌。」
我輕聲的問他。
「你想說甚麼呢？」
我的臉上，帶着洞悉一切的表情。
許昌被我這一問，神色忽變，正想說甚麼的時候，我已經轉身。
「我要帶兩個孩子休息了，你們請便。」
我淡淡的丟下這一句，從始至終沒有和婆婆說一句。
關門的那一瞬間，婆婆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過來。
「昌昌！你看看她！你看看！這個死樣子也不知道做給誰看！我招她惹她了？你老婆你也不管管！」
呵呵，你都能趁我不在，勸你兒子離婚了，我還需要給你好臉色？
把我宋佳當甚麼了。
以前我軟弱，我退讓，我沉默不語，那都是我裝的！
大吵大鬧有用嗎？
哭天搶地有用嗎？
還不如做點實在的！
時機快要成熟了，我想。
這一次，我等着渣男下地獄！
2
前天晚上。
「我晚上回來這麼晚，你也不做飯，天天在家幹甚麼！我掙錢就是給你喫喝玩樂是吧！」
聽到許昌的聲音，我連忙放下正在哄睡的孩子，走出臥室。
許昌一臉怒容，摔了門口玄關處擺放的大女兒獎狀，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怒視着我。
我走過去，拿起獎狀，擦了擦。
「老二這兩天發燒，這會剛退燒睡着了，樂樂也睡了，你小點聲，我這兩天弄甜甜也沒怎麼睡，剛剛困的睡着了，我現在給你做。」
說着，我把老大幼兒園頒發的獎狀重新擺在玄關處。
「叫你沒用，生這麼多女兒！我都告訴你別生了別生了，你倒好，一胎給我接着一胎生，生孩子養孩子不要錢是吧？掙錢很容易是吧？你怎麼不出去掙錢養孩子！」
我充耳不聞的走進廚房開火。
和他談戀愛兩年，如漆如膠。
結婚三年，生了兩個女兒
我們的生活變得一地雞毛。
結婚對很多女性並不友好。
婚前一個人瀟灑自由，上班掙錢無憂無慮，和男朋友戀愛歡天喜地。
婚後生孩子身材變形，每天帶孩子做家務還要伺候老公，像個24小時免費保姆。
從我懷孕丟了工作後，就被許昌諷刺過。
三年來，我聽過太多這樣的話。
不是沒想過離婚。
父母勸說，離婚帶着孩子，名聲不好，以後孩子沒了父親也苦。
只能說那時候剛結婚，沒有想透徹，總想着這個男人好歹是自己選的，一起奮鬥，日子總會好起來。
千算萬算，沒算到許昌如今會變本加厲。
而我，生完孩子要帶孩子。
現在經過了三年，我更沒有資本和勇氣去提離婚，老二才幾個月大，老大剛上幼兒園。
如果要離婚，兩個孩子會判幾個給我？
兩個孩子，我一個也捨不得。
許昌這些年掙了點錢，我們買了房，生活條件有所改善。
但是他卻變得高高在上起來，一個不滿意就大發雷霆，掌控欲也變得及強。
顯然，我的無聲和懦弱，讓許昌更加肆無忌憚，坐在沙發上罵罵咧咧。
手機鈴聲響起，總算是止住了他的罵聲。
「喂，媽，對，剛下班回來，喫甚麼飯，她在家就沒做飯！整天待在家裏不知道幹甚麼，飯也不做，老子在外面辛苦一天，回來飯都喫不上！」
煮了碗麪條，我關火，聽着他當着我的面跟他媽抱怨。
把麪條端去餐桌，我喊了一聲。
「許昌，喫飯了，別聊了。」
許昌聊着電話，走過來一看。
「踏馬的，就給老子喫這個？宋佳，你打發叫花子呢！」
說着用力把碗一推，麪條加湯，撒了一桌。
「老子出去喫！整天看到你就煩！屁點本事沒，做個飯還難喫的要死！老子這輩子真是倒黴娶上你！」
他罵罵咧咧的出去了，電話裏，依然跟我那婆婆在抱怨。
桌子收拾到一半的時候，果不其然，婆婆打來了電話。
3
我不緊不慢的把桌子收拾乾淨，看着手機鈴聲持續了很長時間。
我嘆了口氣，只能接起。
「我說宋佳，你甚麼意思，哦，叫你生兒子你生不出來，現在就這麼對我兒子是吧？昌昌白天辛苦上班掙錢養家，你在家飯都不給他做，你整天閒在家裏幹甚麼！」
我第N次不厭其煩的跟她解釋。
「我白天在家也沒閒着，早上六點多就起來給樂樂甜甜準備早飯……」
轉念一想，我跟她解釋那麼多有用麼？
想了想，我把事實告訴她。
「這兩天甜甜有點發燒，我剛剛晚上把她哄睡着，結果不小心自己也睡着了，所以纔沒有做晚飯。」
婆婆在那邊聽着，心不在焉的嗯一聲，卻又說:「宋佳，你有沒有想過把老二送走？」
「我是個女人，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你別說我不體諒你，既然你覺得很辛苦，要不然我找戶人家，把老二送過去吧，人家家庭條件也不錯，你說呢？」
我握緊手機，怒火滋生。
她怎麼好意思說她是女人，會有女人願意把孩子送人麼？
別的我可以忍。
但是我的孩子，誰也別想打主意！
「孩子是我的，我不可能送人！」
「苦和累是我們自己選的，我沒跟你們抱怨，也沒讓你過來給我帶孩子，憑甚麼要把我的孩子送人！」
婆婆哎呦怪叫一聲，陰陽怪氣的說:
「我說宋佳，我是出於好心，你也不看看許昌現在每天多累，爲了掙錢養你們三個，他都累成甚麼樣了，我兒子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我冷笑兩聲。
她心疼她兒子？
自從生了甜甜，她是三天兩頭打電話勸說我們把甜甜送人，趁着年輕在生個兒子。
就真的很想問問她，女兒她不是人呢？
我給她生個孫子她兒子的壓力會變小麼？
我控制不住怒意，直接懟她。
「你心疼你兒子，那你過來給他做飯，我有的時候忙不過來，自己都顧不上喫飯……」
「我過去，我過去你們給我一個月多少錢？我現在這工作多輕鬆，一個月四五千還不用怎麼幹活，辭職過去了，昌昌又要增加一筆負擔了不是麼，每個月還要給我四五千，昌昌不是更累？」
老太婆在電話那頭打斷我的話，怪叫着。
我呵呵一笑，真是聽不懂這老婆子的話。
她來照顧自己親生兒子，還要讓兒子給開工資？
這踏馬是在花錢請傭人？
「既然這樣，您就別管我們的事，我和你兒子結婚，是跟你兒子過日子的，不是來聽你們一家人說教的。」
說完，我不等她在逼逼，把電話掛了。
4
許昌這對父母，打破我對長輩的認知，奇葩到匪夷所思。
許昌經常說娶了我倒了八輩子黴，我又何嘗不是。
碰到這種男人，這種家庭，我難道就好受？
甜甜發燒兩天了，我讓他請個假陪我帶孩子去醫院看看，他說公司忙，不讓請假。
我只好自己騎電瓶車帶孩子去看了。
晚上回來，孩子發燒不舒服哭鬧吵到他睡覺。
又是罵罵咧咧，說是擾他睡眠。
從頭到尾，沒見他像一個男人一樣照顧我們母女三人。
我讓他給我拿水給孩子喝點，小孩子不舒服，離了我懷抱，哭的兇。
他兇狠的回懟我。
「我養你們容易是吧？大晚上的哭哭哭，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被你們吵死了！在哭你就跟她一塊滾出去哭！煩死人！」
說完把門一摔，我怎麼喊他都不搭理我。
我抱着甜甜，去到客廳，艱難的弄了點溫水給孩子喝下。
牀上樂樂睡的很香，甜甜的哭聲和許昌的吼聲也沒把她吵醒。
看着孩子的睡顏，我的內心一片柔軟，卻又夾雜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