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渣男網暴我，被我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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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末媽媽突然打電話過來把我罵一頓！
「你跟我兒子在一起三年，早被我兒子睡爛了，誰還看得上你啊！你明天來早一點道個歉，這一次我們就不追究了，到時候還能給你兩萬塊的彩禮」
我在接通電話的時候默默點開錄音功能，強忍着心中的怒火，耐心的解釋道「阿姨，是我配不上陳末，我思前想後就不拖累他了，他肯定會找到更好的」
「你真是不識抬舉嘟嘟嘟～」
我翻了個白眼，我年薪幾十萬，用得着高攀陳末一個月入四千五的!
當初同事介紹陳末的時候說他是一個老實本分還孝順的人，體制內工作穩定，因爲是發小就介紹給我了!
起初我不好拒絕同事的好意，就約着跟陳末見了一面。
在職場打拼多年，對於圓滑世故的場面感到十分疲憊，陳末身上那種與世無爭，沒有棱角的平和氣質也是讓我決定繼續交往下去的主要原因!
三年裏，我疲於工作，跟陳末相處的時間也屈指可數，我以爲我們會這樣一直相濡以沫的走下去!
可終究還是難以逃過家庭這一關!
「緣，對不起，我不知道陳末會是這樣的人」
同事小丁一大早打電話過來鬼哭狼嚎，搞得我一頭霧水！
「沒事！處對象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與你無關，又不是你逼我談戀愛的」
「不是這個，哎呀我發給你吧！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我哈欠連天的點開微信，小丁從抖音轉發了一個視頻給我!
封面標題是:全家被拜金女戲耍了
裏面是我跟陳末的聊天截圖，我眼皮一跳，心裏打鼓!
第一張配圖是我報備行程的聊天截圖，第二張應該是陳末全家在等我回去做飯的圖!
不過陳末很聰明，只說了我答應要去他家過中秋，結果親戚朋友都來了，我臨時變卦說不來了!
還有一張是我們討論彩禮的聊天截圖!
「我們結婚你給多少彩禮?」
「你要多少彩禮?」
「20萬」
「20萬你怎麼不去搶？」
「你就說給不給？」
「你這有點太狠了叭!你家給多少陪嫁？」
「你這是在跟我交易嗎？說一句你願意用這麼多彩禮來娶我很難嗎？」
…………
我粗略的掃了一眼評論區，有人罵我撈女，有人說我是“物品”，有人說現在的女人太把自己當回事、自私、拜金、沒教養……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段聊天記錄是中秋之前留下的，那天我十一點見完客戶回來，忙得暈頭轉向忘記了陳末今天擅自跑到我家的事。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狗血，我正準備開門進去，就聽見了陳末和她媽媽在通話！
我家的廚房離門比較近，陳末又是開的免提，我連她媽媽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兒子，媽媽給你說彩禮的事你可別鬆口多給啊！”
“他跟你在一起三年，哪個男人還願意要她？而且她工作又不穩定還是個重組家庭，她爸媽都不一定管她，就給她幾千塊錢意思一下，當初你大嫂也只要了一萬塊錢！”
“我知道了，再說了，我也沒存多少錢”
“到時候用你的公積金貸款買一輛車買一套房子，正好讓林緣幫着一起還，不過名字得寫你的”
“等她回來我跟她商量一下，結婚之前買下來，到時候還能作爲婚前財產，只要不留下轉賬記錄就行！”
“商量甚麼？老爺們兒就是家裏的主心骨，她不聽你的聽誰的！”
我沒聽完後面的話，匆匆跑下樓，秋天來了，晚上的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
我喉嚨發酸卻又不知道怎麼吐出這口氣！有一點陳末的媽媽倒是說對了！
我爸媽都不稀得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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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緣，名字是我繼母取得，我的親生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半年我爸就找了一個後媽！
繼母說我跟她相遇是一種緣份，於是就取了這個名字。
從小到大都被朋友明裏暗裏嘲諷埋死人的地方，說挨着我就一股陰風在吹！
我從不斷的看心靈雞湯爲自己大氣，告訴自己別人怎麼看是他們的事，我只需要努力就一定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麼多年，我不敢依賴任何人，甚至不敢愛任何人！談過的一兩個對象都因爲我太冷淡、太木訥最後無疾而終！
眼看着我已經33了，每次去到餐廳喫飯，看着成雙成對的情侶，看着互相依偎的老人，看着跳上跳下的皮孩子，那時候想如果我有個孩子，似乎也挺好！
跟陳末在一起的日子平平淡淡，他也沒有對這種狀態提出異議，那時候我想要是這樣相敬如賓的過下去，也沒甚麼不好！
現在看真是可笑，我從來不曾瞭解過陳末，也不曾直面自己的內心！
我點開從未發過動態的朋友圈，發了一條僅自己可見的動態：“差點以爲要有個家了呢？”
我收拾好心情重新上樓，這是我家，不應該因爲一些髒東西就留宿街頭！
“回來了？”陳末喫着面看足球賽，聽見動靜轉頭看向我！
「嗯」
最近老是刷到情侶發生口角，男生把女生S掉的新聞，我暗自對比了我跟陳末的體格。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誰知道他會不會動手!
「怎麼了？」
「沒事！你在喫甚麼？」
「麪條，你自己去煮」
「我喫過了」
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也聚精會神的看着足球比賽，雖然我對這項運動沒有絲毫興趣!
「對了，有件事跟你說一下」
來了!
「甚麼事?」
「我們就快結婚了，還是得買個車買個房，你的公積金就用來買房，我的用來買車，房的首付你出，車的我出」
「名字怎麼填?」
「填我們兩個的呀」
「車買甚麼價位的？」我不動聲色的說出我的疑惑
「就幾萬塊錢的得了，一個代步工具而已。你工作那麼忙，把錢取出來我去辦就可以了，到時候你直接來簽字!」
這是拿我當傻子耍呢？房幾百萬首付就得二三十萬，車就幾萬塊，而且還沒有轉賬記錄，到時候他不做人，我這筆錢不就打水漂了!
「再說吧！我先去洗澡了」我以爲陳末會不依不饒，沒想到他只是皺皺眉頭就沒再說話了!
幾天後，我去外地出差，陳末又提起這件事，我就順道問了他彩禮的事，於是就有了這一段聊天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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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法院傳票的時候，一陣發懵，並不是害怕上法庭!
只是陳末的離譜程度又刷新了我的認知。陳末將我們三年裏消費的所有錢整理出了一個賬單。
最大的一筆錢是陳末送給我的一萬塊錢的包包，剩下的一些我都完全沒有印象了！
蜜雪冰城的檸檬茶、龍夫山泉、小龍坎火鍋、滴滴支付、紙巾……
這三年我們消費的所有錢他都記了個賬。不僅如此，陳末拍了法院傳票信息發到網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一邊倒的聲討我！
「搞不懂爲甚麼談戀愛非要男生花錢」
「告她，邊邊角角都追回來，讓這些女生知道貪小便宜的後果」
「最見不得這種自己窮非要找個男人來養她的女生」
「端起碗喫飯放下碗罵娘」
「這年代好男人都不敢談戀愛了，我一個男人都忍不了，拿家人開玩笑，真的不能忍」
…………
我收假回公司，一下子成爲衆人的焦點，接水的時候小丁跑過來找我道歉「緣，對不起，我不知道他這麼畜牲」
我拍拍她的肩膀，轉身回辦公室，直到我被老闆談話之前，我都不覺得這是一件多大的事!
「小林啊！你這段時間也挺累的，我給你放個假，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纔剛休假回來」
經理雙手交叉握拳撐在桌子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很爲難。
我突然明白了些甚麼，問經理「因爲我感情上的私事？」
「唉，現在的網絡是很發達的，我相信你，但是網友不相信，我們的客戶不相信，再這樣下去我們公司的信譽不保啊！」
得“民心”着得天下，雖然不服氣，但也無可奈何!
我回辦公室收拾東西，路過茶水間時，正聽見其他部門的同事正在討論我。
同事A「這麼有錢還這麼貪」
同事B「不貪怎麼有錢呢？」
同事C「怪不得我們不是有錢人」
「公司是菜市場啊？嚼甚麼舌根呢？真八婆」
小丁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吼得這幾個同事灰溜溜的!
我在她們發現我之前就趕緊離開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解決陳末的事!
哦，不對！還有我家裏人的事!
接到我爸電話時我還挺意外的，我基本上三四年纔回一次家，我以爲我爸早就當我死了!
「你還要不要臉?窮瘋了?」我爸不分青紅皁白開口就是一頓臭罵!
「結婚給彩禮天經地義，我不知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你去賣都賣不了這麼多，還騙人家一家人，趕緊去道歉，我丟不起這人」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別罵她了，等她回來好好教育一下」
我聽見了繼母的聲音，瞬間不想再聊下去「你要覺得我丟人，別認我就行了」
掛斷電話後，我直接拉黑了我爸的電話!
我沒有陳末那種好記性 把一包紙巾錢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打印了這三年的消費記錄，以及當時偶爾一兩次心血來潮留下的照片!
其中就有十一萬的歐米茄男士手錶，四五瓶茅臺酒以及一斤大紅袍，總共加起來將近四十萬。
然後將這些信息交給律師，按照陳末的流程走一遍!
收到法院傳票的信息後，我找到一個抖音上面發過這件事的達人，既然她們罵我貪婪，那我就用金錢征服她們!
我花了五萬塊錢，讓這個達人幫我轉發澄清信息!
我說了大致情況讓她幫我想文案。不得不驚歎這些人的文案水平，視頻發出去半個小時以後，網上罵我的聲浪逐漸減小。
兩份賬單一對比，高下立判，陳末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有心機的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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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我最意外的還是陳末的大嫂徐曉雲，其實我都不太記得她的名字。
她聯繫了幫我澄清的博主，說是有信息要補充，希望大家知道真相，別爲難我一個小姑娘!
「我是男生的大嫂，中秋節他帶女生回來喫飯，沒有徵求過女孩的意見就讓女孩開車四百多公里來家裏做飯，還擅自叫了所有的親戚，女生是被堵在高速上了纔來不了的」
「在商議彩禮的時候，我婆婆說讓男生想辦法讓女生懷孕，這樣就可以不用給彩禮了，最後讓女生掏錢付房子首付，婚後一起還貸款」
博主把這件事告訴我，隨後我又在通訊錄裏面翻到了被我遺忘的微信，打語音電話過去問她。
「你好！我是林緣，你是陳末大嫂?」我這次留了個心眼，先點開錄音。
對方似乎換了個位置，我從話筒裏聽見了走動的聲音「嗯，我是」
「你爲甚麼要幫我？」
「沒甚麼，或許是不想看你步我後塵吧！你敢相信嗎？我也是結婚之後才知道他們一家人的德性」
「那你爲甚麼不離婚?」
「考慮到孩子，所以一直忍讓到現在，昨天我兒子說我白喫白喝還懶……」徐曉雲聲音哽咽，隔着網線都能感覺到她那種壓抑着的情緒。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別太難過了」
「我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要是孩子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不僅不會尊重我也不會尊重別人，我很難過沒能給他們一個健康的環境」
「我已經向法院提出離婚了，不過二寶太小被駁回了，我現在住回了孃家，這段時間不停的被他們一家人騷擾」
「加油!」
「嗯，你也是，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
「暫時還不用，你好好照顧自己」
世事無常，沒想到我跟徐曉雲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聯絡上。
徐曉雲告訴我，陳末大哥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可體貼了
在一起兩年多，冬天他們出門的時候，他會專門用保溫杯給她帶水，喝之前還要幫她試試溫度。
這些小細節讓她感動，見家長的時候他爸媽也是各種噓寒問暖，還給上門紅包，那時候她也以爲自己遇到了幸福!
直到結婚以後，他們全家人住在一起，家務、一日三餐全成了她的活，結婚半年沒懷上孩子被婆婆明裏暗裏的說。
甚至還給她求了很多偏方，當她想要離婚的時候竟然懷上了孩子!就這樣爲了孩子又過了兩年多。
我自嘲的想，究竟是這些男人太能裝還是我們瞎!
有了徐曉雲的加持，輿論基本上都開始偏向我了!
「三年爲女生花了幾萬塊，女生爲他花了幾十萬，怎麼好意思發出來」
「這男的賬單我看着都覺得可憐，真是窮瘋了」
「遠離男人，會變得不幸，遠離窮男人，會變得非常不幸」
…………
兩個星期後，這件事漸漸淡出網友的視野。
我的上訴也被法院駁回!理由是:我給陳末花的錢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不需要返還!而陳末爲我消費的已經超出了他的實際承受範圍，所以我需要退還一半的錢!
我將這件事發給博主，她又轉到抖音上，被大數據推送出去，一瞬間又炸鍋了！
「姐妹們，還敢談戀愛嗎？」
「不僅要你花錢還要你還錢」
「太奇葩了，怕不是有貓膩哦」
「憑甚麼男生不退還一半反倒要女生退?」
「有錢也是人家一分一分掙的啊！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
事情到這個地步，我也不想再糾纏下去，只要這件事不影響我的工作，我就無所謂!
可惜人怕出名豬怕壯，繼母知道我有錢以後，開始慫恿我爸來給我要錢!
「你小弟想學動漫，你轉點錢來報培訓班」
「他學培訓班關我甚麼事?憑甚麼要我出錢?」
我爸開始怒吼我「憑我是你爸，你從小喫我的住我的，怎麼你想當白眼狼啊？」
「首先，養育孩子是父母的責任，其次贍養父母纔是我的義務，而且，我八歲就到外婆家了，你養我八年，我養你十年，另外的兩年就當是利息，至於你的兒子，我可沒有養他的義務」
「你個白眼狼，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媽知道你這樣不得被氣活過來」
「我媽要是真能被氣活過來，我到不介意更過分。還有你沒臉提我媽，他屍骨未寒你就跟後母搞在一起，誰知道是甚麼時候開始的」
我掛斷電話，直接拉黑了所有家人的電話，反正我行的端坐得正，沒理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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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最終還是沒有因爲輿論而重新判決，不過徐曉雲告訴我，陳末因爲這件事被處分，丟了鐵飯碗!
公職人員不得以任何形式公開露面，陳末以爲他匿名就可以逃過一劫。
只不過他低估了當代網友“人肉”的能力，他的職位，他的家庭很快就被網友扒了個底朝天!
全家的驕傲變成全網的笑柄，陳末這樣自命清高的人自然是受不了!
不過總會跟我沒甚麼關係了，我重新回到了公司，我的升職重新被提上日程，而且公司的新媒體運營部門打算給我打造一個新的ip。
好好利用這波熱度爲我們公司造一下勢，遇人不淑的職場女強人，身世可憐的勵志女性，加上我較好的身材和相貌!
我們公司也一度成爲全網知名企業。
下班的時候，小丁來找我一起喫飯，她是技術部門的主管，我們倆工作息息相關，好在沒有利益競爭，慢慢的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我也是後面才知道，我深陷網絡輿論那段時間，她每天都在抖音上面爲我製作視頻幫我澄清!
可惜一個素人號沒有引起多大水花!她穿着一件俏皮的毛衣，扎着麻花辮，圓圓的臉又嫩又白，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三十幾歲的人了!
我們倆剛走到停車場，我被大老闆叫回去臨時做一個合同。
我把鑰匙給小丁，她提着愛馬仕包包一蹦一跳的先去我家。
她喜歡在家裏弄小火鍋，但是嫌喫完味道太大，剛好我租的房子有陽臺，所以她就成了我家的常客!
晚上十點，我接到房東的電話，瞬間周身血液凝固!
我像個瘋子一樣跑到醫院，卻只得到小丁搶救無效的死亡通知!
小丁是被陳末誤S的，換句話說她是替我而死的!
陳末丟了工作以後，走到哪都被奚落嘲笑，沒人敢用他!反觀我因爲這件事事業更上一層樓，還成了一個網紅!
陳末氣不過，買了一把水果刀偷偷藏進我家的客廳，小丁開門進來，他誤以爲是我，衝上去狂捅了十幾刀!
我求警察連我一起抓走，給我判刑!警察制服了我，甚至還想讓醫生給我打鎮定劑!
他們把我帶到了警察局做筆錄，問我有沒有提前跟陳末通過電話?對陳末進我家的事知不知情?問我爲甚麼沒有把鑰匙拿回來?
我腦袋一片混亂，一下子點頭一下子搖頭。警察說如果我因爲愧疚而認罪，不僅可能會被定義成幫兇，還有可能幫助陳末減刑!
可是我不知道小丁的在天之靈更想懲罰陳末還是懲罰我!
最終，警察沒有找到任何我會對小丁不利的證據，加上約小丁喫飯是正常社交情況，不存在異常，最終陳末以故意S人罪被判無期徒刑!
我在法院門口遇見了小丁的母親，她媽媽已經六十歲了，父親幾年前去世了！
我聲淚俱下的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她不知道該怎麼怪我，可也沒辦法好好面對我!
我在外面開了一個月的酒店，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夢裏還是小丁求救的聲音。
我不止一次想從樓頂上跳下去，可是想到小丁母親斑白的頭髮，我要是下去了，肯定會被小丁罵的吧！
又過了一個月之後，我向公司提出辭職，這一次公司沒有絲毫挽留!出了這樣的事，無論是這些同事還是我，都沒有心安理得的看着我在這裏出現!
斯人已逝，可活着的人還要繼續走下去!
我再一次來到小丁母親門前，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出國，暫時離開這一片傷心地!小丁媽媽拒絕了，她說她想留在女兒生活過的地方，她怕女兒一個人孤獨!
小丁媽媽看出了我想要輕生，平靜的問了我幾個問題。
「如果你知道陳末就躲在你家裏，你還會讓小丁去嗎？」
我使勁搖頭「不會，絕對不會」
小丁媽媽又問「如果有機會救她，你會救她嗎？」
「我會，我肯定會擋在她的前面，對不起阿姨對不起，她是替我死的」
「你喜歡她嗎？」
「喜歡，我從小就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她是我玩得最久的一個朋友，我很喜歡她」
我在小丁媽媽門前痛哭，除了哭我不知道要怎麼贖罪，至少目前不知道!
「那就夠了，你跟我進來吧！」
小丁媽媽把我帶到小丁的房間，剛剛平靜的情緒一瞬間又決堤了。
她拿出小丁的筆記本，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聲音哽咽道「你看看吧！反正她都已經不在了，不管你怎麼看待她，她都感受不到了」
我拿過筆記本，越看手越抖，裏面是關於我的一些瑣事和小丁的內心獨白。
「2019年3月9日，晴。怎麼辦？我好像病得更嚴重了，我喜歡林緣，好喜歡好喜歡，我不想跟她做姐妹，做朋友，做同事，我其實想，唉算了，她會被嚇到的吧！任何人都會被嚇到的吧！」
「2019年5月5日，多雲。林緣又加班了，她真的好拼啊！我也應該努力一點，如果她知道我其實就是條鹹魚，估計連朋友都不想跟我處了」
「2019年6月3日，晴。林緣說她不喜歡這個名字，因爲像陵園，其實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可愛的，就像冥冥之中註定的緣份，不過她要是不喜歡的話以後叫她緣好了」
「2019年7月6日，晴。其實我不喜歡在家煮火鍋，很難煮出味道正的口感，不過每次在緣家的小陽臺煮火鍋，感覺好溫馨，要是有一天我們生活在一起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唉」
「2020年10月14日，晴。今天緣說她想談戀愛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緣應該有更幸福的生活，我希望她幸福!我打算把我的初中同學陳末介紹給她，陳末性格挺好的，而且工作穩定，至少不會讓緣受委屈」
「2023年10月29日，陰。我好後悔，爲甚麼要把陳末介紹給緣，爲甚麼他會是這樣的人，緣是不是恨死我了」
…………
我強撐着翻完這幾年來小丁關於我的碎碎念，跪在地上痛哭，小丁媽媽也蹲下來撫摸我的頭。
「孩子，別難過，陳末是她介紹給你的，這也算是因果循環，而且小丁要是知道你有危險肯定也會擋在你的前面!」
「我是在一次打掃房間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當時覺得天都塌了，可是我不敢問她，我聽說好多同性戀因爲父母反對的原因都自S了。可是我又做不到支持她，我好好的一個女兒，竟喜歡女孩子，叫我怎麼接受?」
屋裏全是我跟小丁媽媽的哭聲，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對於小丁的親近我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現在知道了，人沒了，恨也好愛也罷也都煙消雲散了!
我只是覺得遺憾，原來我也被人這樣用心的喜歡過，即使她是一個女孩子!
「孩子，出國去吧！等你想通了再回來，不用擔心我，阿姨有退休金一時半會兒沒問題。去重新開始你的人生吧！過去的都讓她過去吧！」
我拜別了小丁媽媽，坐上了去澳大利亞的航班，當飛機穿梭在雲層裏，我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裏得到片刻的平靜。
我在澳大利亞成爲了一箇中文老師，每天跟還沒社會污染過的學生打交道，日子過得平平靜靜。
院子裏被我種滿了丁香花，兩年後我將小丁媽媽接到澳大利亞，一起守着丁香花平靜的生活。
只是我一直沒有談戀愛，也不是因爲放不下過去，只不過發生了這麼多事，越來越明白感情是萬萬勉強不得，將就不得的。
也許我會遇到一個真正讓我動心的人，也許永遠都不會遇到，不過，這又有甚麼關係呢？人生不是隻有愛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