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婆婆要我生下脊柱裂的孩子
我打算把脊柱裂孩子引產，婆婆卻將我非法囚禁，逼我生下癱瘓的孩子。
孩子出生，面對高額的醫療費他們卻逃了。
孩子去世，他們又想讓我立馬再生一個。
既然這麼想要個傳人，那就讓公公再生一個好了。
01
結婚三年沒有懷孕，婆婆整天陰陽怪氣，說我不孕不育。
“我就說便宜沒好貨，當初你爸媽給你這麼多陪嫁，一定是早就知道家裏有個不會生蛋的雞。”
同汪元白結婚時考慮到他家的情況，我媽給我帶了不少陪嫁，只爲了我們小兩口的日子好過一些。
可現在卻成了婆婆口中的賠禮。
我沒理她，去醫院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醫生委婉地讓我把老公也叫來。
當晚，我同汪家母子大吵一場。
“我的所有檢查都做了，醫生說沒有問題。老公，醫生讓你也去配合檢查。”
老公聽到這話整個臉色發黑：“你見過男人查這個的嗎？不孕不育不都是你們女人的問題。”
“讓別人知道我去醫院做了這種檢查，面子往哪裏放？”
“老婆，你不要總是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多找找自己的原因。這個醫生不行，我們就換個醫生，總有行的。”
婆婆附和：“我一把年紀就沒聽過男人不會生的。讓你喫中藥補補又不聽，現在來禍禍我兒子了！”
聽到中藥，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半年前，婆婆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偏方，非逼我喝。
我爲了家庭和諧老老實實喝了。直到有一天提前回家看到那中藥的製作過程。
婆婆在一碗黑漆漆的藥裏放入了新鮮的剁成泥的紫河車，又倒入兩杯不明液體。
那顏色讓我感到非常不適。
當時我就懷疑，說好的備孕爲甚麼這幾日又用上了避孕工具。
原來是給我喝了。
被我發現，婆婆還一臉淡定地遞上那碗藥：“快喝吧，這些材料我是託了人好不容易找來的。”
我拒絕，婆婆向老公告狀，當時我們爲此還冷戰了很久。
“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所有醫生都說我沒問題。如果你不去，就別生了，反正也生不出。”
我也火大了。
婆婆農村出來沒讀過書，愚昧了點還能理解。可老公堂堂研究生還這樣，我是真的無語了。
見我態度強硬，老公才勉爲其難地同意和我一起去醫院。
02
檢查結果不出意料，老公查出了無精症。
可他們不信，接連找了幾家醫院做檢查，結果都一樣，才肯罷休。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現代醫療技術連無精症都可以做試管。
老公好不容易取出了7顆精子，卻只成功存活了一個受精卵。
婆婆在家大鬧：“好不容易有7個精子，爲甚麼只成了一個孩子？是不是你的卵子質量太差了？”
“要不是你浪費了我兒子的精子，他就可以有7個孩子。”
“嗚嗚嗚，我們實在是命苦啊，娶了你汪家居然要絕後了。”
那天，親戚們都知道了我不能生，去做試管才存活了一個受精卵。
老公安慰我：“老婆，爲了我的面子你就忍忍吧？”
“反正在這裏你朋友也不多，就算別人知道你不孕不育也不會說甚麼。”
“我從小在這裏長大，要是讓兄弟知道我有這個病，會被人嘲笑的。”
我是遠嫁，在這確實沒甚麼朋友。
可老公家的親戚知道是因爲我不孕不育才導致三年沒孩子以後，在家族羣裏說的話別提多難聽。
不下蛋的母雞成了我的別名。
老公輕拍我的背說：“你嫁這麼遠也沒親人了，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爲了我你也得忍着。”
我聽着這話心裏特別不舒服。
當時遠嫁，爸媽就是不同意的，可我戀愛腦發作，真愛至上和家裏鬧掰了。
就算這樣，出嫁時我媽還是給我陪了不少嫁妝。
老公這話裏，似乎隱隱有些威脅的意思。
可看着他因爲治病而憔悴的臉，我又心軟了。
好在這顆受精卵爭氣，順利着牀茁壯成長，產檢也一切順利，直到四維彩超那天。
03
做四維那天，爲了見到孩子人生中第一張照片，婆婆叫來了平時閒在家裏的親戚陪我一起。
可檢查卻十分漫長，來來回回的醫生專家不住地進出。
我卻聽到婆婆在門外拉着主任問：“主任，我是要買藍衣服還是紅衣服呀？”
主任嚴肅的聲音把我懸着的心打入谷底：“現在不是關心男女的時候，我們現在懷疑孩子脊柱裂。”
“男女怎麼不重要？這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希望了，要不是個男孫，汪家就絕後了。”
“如果確診爲脊柱裂，我們的建議是引產。現在我進去做B超，希望你不要干擾我們的工作。”
主任的話音剛落，婆婆的大叫聲傳遍整個走廊：“引產？你們這家黑心醫院，居然要我們打掉我的金孫！”
“不看了不看了，我們去別的地方看！”
幸好醫生把門及時鎖上，我看着醫生們嚴肅的面孔內心預感不好。
經過主任自信反覆地檢查，他確定了這個噩耗：“這孩子確實判斷爲脊柱裂。準備引產吧，生下來對他對你們整個家都是不負責任。”
我拿着單子手腳冰冷地走出B超室的門，一大羣人圍得我水泄不通。
“是男孩女孩？”
“看着樣子，肯定是男孩。嫂子你就別擔心了。”
“這醫生聽到你問性別還嚇你。我們家的基因多優秀，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就是，當年我懷的時候哪有這麼多檢查，生出來的孩子哪個不是健健康康的？”
“要是個女孩也可以，讓你兒媳婦再生一個。兒女雙全！”
婆婆樂呵呵地聽着親戚恭喜的話，他們似乎沒有聽到剛剛主任的警告。
我用手機查了，四維做出來脊柱裂的孩子，生下來多半癱瘓，智力障礙。
“媽，我們再去其他醫院做一下檢查，如果真的是脊柱裂就做引產。”
聽到我這話，婆婆和一衆親戚臉色都變了。
“你有沒有人性，對自己的孩子都這麼狠。”
“好歹是一條人命，你這是S人。”
“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因爲他有病就不讓他來這個世界。”
我聽着親戚得指責聲覺得腦袋發脹，怒道：“孩子又病生下來你們出錢養嗎？”
“媽，這也是我的孩子，要引產，我纔是那個最難過的人。”
“可他這個病太嚴重了，生下來是對我們不負責，也是對他的不負責。”
親戚們聽到我這話倒是沒了動靜，婆婆眉頭緊皺思索片刻拉着我的手說：“我看醫生就是想賺錢，危言聳聽。”
“你看李亞鵬王菲的女兒，兔脣還不是好好生下來了，他們能治好，我們也一定能治好！“”
“人家這麼大明星都珍惜這條小小的生命，你居然這麼殘忍。”
“這可是你親兒子！”
“哦，不對，這是汪家的種，引不引產你當然不在乎。可這是我兒子最後的希望，我決不允許你打胎！”
“走，媽認識一個熟人是有名的產科大夫，讓她看看。”
婆婆拉着我的手生疼卻怎麼都不放開。
“媽，你說的明星那是兔脣，跟我們不是一個事。再說，他們花了多少錢？我們家有這個條件嗎？”
一番話說下來，胎動變得有些異常，肚子也抽筋般有些疼。
我想坐一會，讓主任再看看，可婆婆卻堅決不同意留在這家醫院。
婆婆把我拉到一個裝修破舊的診所，說：“當年你小姨家孫子就是在這裏查的，醫院就是不告訴我們是男是女，還不是一看就看出來了，這纔是正規的醫院。”
破爛的小診所一看就是那種黑心的看性別的診所，我連忙給老公打電話說明情況。
老公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老婆，要不再看看？說不定是孩子沒長好。你不能因爲一個四維就判了咱們兒子死刑。”
“老婆，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也不想絕後。”
老公在電話那頭哀求的聲音，讓我有些不忍。
做試管的過程有多痛苦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這個孩子雖然在我肚子裏才5個多月，可母子連心，我哪裏捨得。
我決定暫且聽老公的話，跟着婆婆去看看。
04
在診所做四維時，婆婆就坐在旁邊一個勁地詢問男女。
當醫生照到小**的那刻，婆婆似乎送了一大口氣。
“恭喜阿姨，是個男孩子，您家有福氣了！”
醫生的聲音甜膩，婆婆開心地連忙塞了個紅包給她，看樣子是早有準備。
“醫生，孩子的健康狀況如何？之前我們檢查說意思脊柱裂，您能幫我再仔細看看嗎？”
醫生瞥了我一眼又對婆婆笑容滿面地說：“您小孫子健康得很，我看了，怕是個小胖墩。”
婆婆聽了這話更開心了，責怪我道：“我說吧，大醫院醫生就是想賺錢，哪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毛病。我們年輕的時候沒做產檢，生出來的孩子不也好好的。”
“悠悠，你也就是太大驚小怪。現在放心了吧，回家安安穩穩地給我養胎吧。”
雖然這裏的醫生這麼說，我心中總有些惴惴不安。
我準備找一天跟老公一起再去上級醫院看看。
可婆婆總是盯着我，不讓我單獨出去。
我在網上諮詢醫生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公公婆婆不在家的日子，去醫院再次做了檢查。
一個月多過去，孩子在肚子裏大了不少，可b超能看清的內容卻少了很多。
“許悠悠，給你做檢查的醫生是市裏的權威，他當時沒給你意見嗎？”
醫生的臉色並不好，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當時他建議我引產，可我們又到其他醫院去看了，說沒甚麼問題。”
我拿出另一張四維的單子遞給醫生。
醫生接過後臉色更不好了：“這種無證黑診所的話你也信？你當時就沒想着來複查一下嗎？”
他一副橫踢不成鋼的樣子：“你知道你耽誤的是自己的時間嗎？”
“我這邊還是診斷你肚子裏的胎兒爲高度疑似脊柱裂，建議引產，至於做不做，是你自己的決定。”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補了一句：“成年人了，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了。”
我問自己，願不願意賭這個極小的可能？
明知道孩子有問題還把他生下來讓他受苦，我能承受這樣的結果嗎？
我坐在醫院的長廊裏很久很久，終於下了個決定，我不能讓自己終身都活在悔恨中。
既然產檢已經查出孩子有問題，就要果斷引產，這就是產檢的意義。
獨自做了決定，我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回過頭去，卻看到婆婆正惡狠狠地盯着我。
我整個人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