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試探
“周沫姐，你去哪裏啊？”楊靜推了推眼鏡，將頭伸出了車窗。
祝願朝楊靜擺擺手，大聲說：“反正堵着也是堵着，我先四處走走逛逛，你先回吧！”
擺脫了楊靜之後，祝願到下一條街打了個車，報了個地址。
出租出司機載着她去了赤臨市到了郊區的某個小區，這裏是一片老舊的小區，樓層最高六層，沒有電梯。每棟樓都顯得很陳舊，物業也不怎麼管事，樓道里積着灰塵，有些已經沒有住人，顯得有些冷清。祝願到的時候已經下午六七點，正是喫飯的時候，家家戶戶的窗戶裏都飄出了香味。祝願戴着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抬手敲了敲房門。
她從前覺得死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因爲死了一切都沒有了；但死過一次才知道，人生還有許許多多比死還要可怕的東西。要一個人死很容易，得讓他痛苦的活着。
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女人，頭髮蓬亂，臉色臘黃，還沒有開口說話先就一串咳嗽，等咳完了，才帶着沙啞的嗓音問：“請問你找誰？”
祝願聲音平緩地開口：“我是叫你展太太好呢，還是叫你李女士好？”
聽到她這麼問，女人臉上顯出驚恐來，堵在門口，顫抖着問：“你……你到底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祝願半低着頭，強行從她身邊擠進門去。房間裏面有些髒亂，還有一股中藥的味道，祝願自顧自找了個椅子坐下，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爲了讓你兒子入主展氏，你做出了許多犧牲，甚至連你兒子的面也不見。但你以爲你這麼做，他就能在展氏站穩腳跟了嗎？”
李又咳嗽了幾聲，關上房門，冷聲問：“你是甚麼意思？”
祝願雙手環胸：“展氏二公子一沒有實力，二沒有背景靠山；生母不過是個歌女，沒人給他撐腰，你以爲，他在殿氏的日子會好過嗎？”
李西林顫抖着緩慢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有些警惕地盯着祝願。祝願簡短地說：“做個交易吧展女士……”
…… ……
半個小時以後，祝願從李西林家裏走出來。此時已經是萬家燈火，可這樓道里卻還是連個燈都沒有，黑漆漆的。祝願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照着樓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到門口，看到前方站了一個頎長的影子。她微微笑了笑，快步走上前，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還出來做甚麼？”
莫燃穿着一件灰色的長風衣，臉上戴着一個黑色的碩大口罩，語氣帶笑：“楊靜說你在這附近下了車，我就猜到你來這兒了。怎麼樣？”
祝願朝他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我辦完事情自己就回去了，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祝願上了莫烯停在小區門口的車，又開口了：“你太招搖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莫燃也跟着上車，從座位上拿出一踏整理好的A4紙，交給祝願。
祝願打開看了兩眼，眼中一片驚訝我，打量了莫燃一眼：“你，你這是從哪裏弄到的？這可是商業機密。”
莫燃冷冷笑了 一聲，沒有回答。
祝願低頭沉默了一陣，又把這一踏紙合上，淡淡地說：“雖然展氏請的設計師來頭很大，但這並不代表我y不了，你這會不會太下三濫了。”
莫燃挑了挑眉，祝願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隨便你用不用。不過，對待下三濫的人，就應該用下三濫的手法，不是嗎？”
祝願想了想，默默地將那踏A4紙放進了包裏，沒再說話。祝願初來乍到還沒有找好住處，目前住的是維也娜酒店，莫燃把她送到酒店門口。祝願正要下車，看到前面一輛火紅色的寶時捷上下來一個身姿嫚妙的年輕女子。
莫燃挑了挑眉：“這不是趙小姐嗎？她來這裏做甚麼？難道來找你的？”
祝願拍了拍莫燃的肩，拉開車門走了下去。她跟在趙冰瑤的身後進去，正好聽到她問前臺：“周沫……是住哪個房間？”
祝願緩緩走了過去，笑道：“趙小姐？找我有事嗎？”
趙冰瑤回過頭，看着祝願的臉。雖然乍一看之下確實挺像那個人，但仔細看看兩個人又有明顯的不同。她上一次沒有心理準備，被嚇了一跳，回去了越想越覺得不放心，決定親自來探一探才放心。
“周小姐初來乍到，想必也沒有甚麼朋友。我聽說周氏也涉獵地產，以後肯定有需要見面的時候，咱們年紀差不多，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很閤眼緣，想交個朋友，不知道周小姐嫌棄不嫌棄我？”
祝願轉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笑容友好：“上來坐坐？”
趙冰瑤自然不會拒絕，跟着祝願一起上了電梯。倆人各佔據電梯的一個角，趙冰瑤站在祝願的身後，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回到房間，她又用言語試探了祝願好幾回，都沒有任何進展。趙冰瑤要喝熱水，祝願倒好了遞給她卻被趙冰瑤給打翻，一杯熱水直接倒在了祝願的手臂上，疼得她尖叫了一聲。
“呀，對不起，你沒事吧！”趙冰瑤急忙賠禮，用力地把祝願的袖子擼高，翻過她的手腕來看，“都紅了……趕緊用冷水衝一衝……”
祝願不動聲色，被趙冰瑤拉着去洗手間衝冷水。趙冰瑤仔仔細細地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一 會兒，確定這手腕上除了燙紅了一塊沒有任何傷疤，才抬起眼來問：“周小姐沒關係吧，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真對不起，我太笨手笨腳了。”
祝願大度地笑了笑，把手抽了回來。“沒關係，只是紅了一點，趙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趙冰瑤又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這要是被你媽媽看到了，一定得心疼死。我聽說周小姐美國留學多年，是讀的哪個學校甚麼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