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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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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趙梨初剛醒就聽到院外傳來丫鬟婆子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夫人,侯爺帶着沈枝姑娘出府了,您快些起來洗漱吧。”

“……”

聽着她的催促,趙梨初蹙了蹙眉,慢吞吞地掀開薄被下牀。

梳妝打扮妥當後,她拿過丫鬟奉上來的食盒,提着就出門。

今日宋時序休沐,她猜測他可能會去郊外踏青散心。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宋時序竟會帶着沈枝出城遊玩,並且還不告而別。

“夫人……”見她面露頹喪,春雨不忍心地勸道:“您若實在傷心難過,不妨哭出來,哭過了就舒坦了,不然憋屈壞自己。”

“我沒事。

趙梨初勉強扯了扯嘴角:“侯爺在哪兒?我們也追去吧,莫要在母親那裏落了口舌。”

春雨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夫人明明很難過,怎麼就說沒事呢?

“春雨?”趙梨初喚了她一聲。

“奴婢這就去叫車伕。”

趙梨初斂下眉眼,輕“嗯”了聲。

一刻鐘後,一輛馬車駛出侯府。

春風徐徐,趙梨初倚坐在車廂內,怔怔地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久久未語。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春雨的聲音透過簾布傳入她耳中。

“夫人,咱們到了。”

聞言,趙梨初轉頭看去,只見她已置身一片樹林之中,林間花木扶疏,清幽雅緻。

她掀起簾幕下車,緩步行走其中,鼻端縈繞着淡淡的草木馨香。

這時候,一匹馬兒悠閒踱步而來。

瞧清楚來者,她瞳孔驟然擴張,轉瞬恢復常態。

來者正是宋時序以及他懷中的沈枝。

馬背上,沈枝一襲粉衣翩躚,長髮鬆鬆挽起,戴一朵珠花,嬌俏的臉頰泛着淡淡紅暈。

“夫人安。”

她嬌俏的容顏上盪漾着甜美的笑顏,而宋時序亦是溫潤淺笑,視線不曾離開她半分。

“夫君,沈枝不該出現在這裏,於理不合。”

趙梨初站定在宋時序面前,垂眸低聲道:“母親若是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

宋時序瞧見她這幅逆來順受的模樣,眉心微皺,嗓音清冷道:“何謂於理不合?沈枝是我的人,母親那邊你儘管去傳答,我看誰敢動沈枝一下。”

趙梨初面色微頓,抬眸迎上宋時序陰沉冰寒的視線,淡聲道:“那妾身去馬車裏等夫君,夫君請便。”

她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站住。”宋時序喝住了她的步伐,微眯了眯眼眸,聲線泛冷:“枝枝她不會騎馬,你陪陪她。”

“奴婢……”

沈枝欲說甚麼,但抬眸望向宋時序緊繃的下頜時,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趙梨初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微微啓脣,緩聲道:“沈枝不是夫君的人嗎,妾身又怎能陪的起。”

她說完這句,視線落在宋時序與沈枝相牽的雙手上,眸光微閃。

宋時序還從未牽過她。

沈枝也是心虛,想要抽回手來,卻被宋時序握的更緊些。

“那要你還能做甚麼?”

宋時序的聲音依舊冰冷。

趙梨初心口微窒,垂下眸子掩藏掉眸底所有情緒,聲音依舊平靜:“妾身不知,如若夫君無事,那妾身先行離開了,府中還有很多雜事。”

她的話剛落下,宋時序猛地收緊五指。

沈枝疼的驚呼一聲,淚水登時湧上眼眶。

趙梨初身形一震,下意識地抬頭朝宋時序看去,卻只瞧見他冷硬的側臉。

“你若覺得嫁與我是種苦差,大可以辭去。”

他說完這話,抱着沈枝揚鞭飛奔而去,很快便不見蹤影。

趙梨初站在原地,許久沒有挪步。

春雨擔憂道:“夫人,您別難過。”

趙梨初回神,輕嘆道:“春雨,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春雨搖頭:“您沒錯,錯在侯爺太偏心沈枝。”

是侯爺太偏心沈枝嗎?

她倒是覺得,是侯爺太過厭惡她罷了。

回府路上,馬車裏只有趙梨初一人,她將伺候的婢子全部遣了出去。

只餘她自己待在馬車裏,靠在車壁上閉着眼睛,腦海裏翻滾的皆是宋時序那張冷若冰霜的面龐。

越想越煩躁,她驀地起身撩開馬車車簾,探出頭,想要將胸腔裏堵塞的鬱氣釋放掉。

可纔剛探出頭,便看見宋時序正策馬疾馳。

馬兒跑得極快,似是沒注意到她,趙梨初嚇得趕緊縮回頭。

“駕!”

耳旁忽響起男人冷冽的聲音。

她慌忙抓住馬車簾布,整顆心都懸在了空中,直至宋時序遠遠離開些,她方纔稍稍鬆了口氣。

趙梨初撫着砰砰亂跳的心臟,暗道僥倖。

等到逼停馬車後,宋時序方勒繮停下。

駿馬嘶鳴一聲,四蹄踩地穩住身體。

“枝枝,去做馬車,你不是害怕嗎。”

不等沈枝多言,他清冷的嗓音緊接又傳來:“夫人下來,將馬車讓給枝枝坐。”

聞言,趙梨初咬脣,攥着簾布的指尖因爲用力而變得蒼白。

她緩緩移目望去,對上沈枝怯生生的雙眸,神色不動,淡聲道:“那妾身呢?”

她幼時因貪玩騎馬,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險些摔死,從此便留下了心病,導致她不喜騎馬,甚至畏懼騎馬。

宋時序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不容置疑道:“你與我同乘一匹,若是不願,那便自己領着婢子走回去。”

趙梨初抿脣不語,就在宋時序要失去耐心時,她開了口:“妾身與夫君一起。”

宋時序挑眉,沒再多說甚麼,坐在馬匹上,朝她伸出一隻手,意思明顯。

陽光灑下,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趙梨初猶豫了下,緩緩抬手搭上他的大掌,隨即任由他一把摟緊懷中。

只是一瞬,她幼時恐懼一幕便再次浮上心頭,令她面色白了白,抓着繮繩的手也緊了緊。

宋時序肆無忌憚的盯着她看:“枝枝不同,別動她。”

趙梨初聽的出來,這是在警告她。

“何來的爲難?”她輕聲辯解:“夫君一直護着她,妾身哪來的機會?”

她這話說的委屈,可宋時序卻像是並未察覺一般,面容上浮現出一抹不悅:“趙梨初,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妾身是甚麼身份?”

宋時序低眸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趙梨初勾脣,自嘲一笑:“妾身自認爲是侯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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