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水
“咕嚕嚕嚕嚕……”唐薛湳從小是會游泳的，連忙試圖蛙泳出來，可頭髮似乎是被水草還是其他東西牢牢勾住，纏了個死結。
唐薛湳屏住一口氣，不斷告訴自己，不能慌張，不能慌張，一定可以繞出來。
冰冷的河水還帶着暗旋渦，不斷地把唐薛湳往水中拖曳着沉底，濃密的水草越纏越緊好像水鬼牢牢的抓緊一片長髮要和自己融爲一體。
唐薛湳咕嚕嚕吐了幾下泡泡，已經感覺要窒息，想連着水草一起拔起，但哪裏有那麼容易，兩條腿倒立着在水面上掙扎撲騰。明明河水沒有那麼深，明明空氣就在目力所及的上方，可頭就是伸不出去。
最後一口氣也吐出，腦袋中渾濁一片，水壓帶着逼人的氣勢快要浸入自己的鼻腔，好想呼吸，好想呼吸……漸漸腦中最後的清明也消失。眼前最後看到的是一陣巨大水花撲進，一個人影下來反手割了甚麼，然後終於腦袋失去清明昏了過去。
大口大口的吐着髒兮兮的河水，唐薛湳感到自己胸口肋骨快要被壓斷，一個反手揮過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鐵蛋你幹甚麼！”
一個好聽的男音帶着一絲溫潤，“你剛剛淹在河裏，現在沒事了。”
唐薛湳發現這個聲音很陌生，睜開眼睛，撥開還垂着水草葉的劉海，看到一位俊逸的白衣青年。帶着沐如春風的微笑，溫和的眉眼裏彷彿有星星在閃爍，用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來形容是恰好不過。
唐薛湳掙扎着坐起，略微頷首，剛要道謝，男子上前一步將她扶住。
“姑娘不必多禮。小生剛好路過此地，看到姑娘有難，自當出手相助。”
相比男子的外表，這番君子如玉的神采風度才更加令人過目不忘。
“小生家在河對岸不遠的私塾，姑娘有空可以來旁聽。”
“多，多謝恩人。”唐薛湳看着白衣青年揮了衣袂遠去，“那個，請問恩人尊姓大名。”
“沉香。”白衣青年回頭露出笑容，“公子沉香。”
公子沉香，唐薛湳在心中默唸道，這應該不是真名吧。
一雙凌厲的眼神從身後越來，唐薛湳想不注意都不行。
“額，鐵蛋？你終於來了！”
男子似乎站着有些時候，伸了伸胳膊，“不許喊我鐵蛋！”
“額，不喊鐵蛋，那喊甚麼？”似乎自己的名字被套出去了，但他的名字並沒有告訴自己。
“喊夫君。”
唐薛湳頓時一口河水差點沒噴出來。
“那個……你不是要來這裏捉魚麼。我們早飯都沒喫呢。”唐薛湳咕咕的肚子早就提醒了他們還沒喫早飯這個事實。
男子在地上撿了幾根樹枝，走到河邊，夾着破風聲扔出，即刻，兩條魚挺着白肚皮浮出水面。
“你去撈起來，插着烤了。”
唐薛湳看着自己溼透的衣服，沒多少肉的未發育身材顯露無遺，試探了句，“你不會游泳哦？”
“當然會！誰沒事弄溼自己衣服玩。”
唐薛湳露出懂了的表情，果然，剛纔他是站在河邊看到自己落水的，既然這樣，那麼那位叫沉香的公子和他應該認識，但卻當作甚麼都不知道的回去，所以，有問題。
唐薛湳只得再次撲下水，撈起魚，找了根枯樹枝烤着，不一會兒香噴噴的烤魚氣息冒了出來。“好香啊！”唐薛湳由衷的爲自己的手藝感到歎服，古代的野生魚就是香，純天然無污染！
正當準備開喫的時候，男子又不見了。
“他是輕功當汽油燒的嗎，都不要錢亂跑。”
支開了唐薛湳，男子施展起縮地輕功，在村北一路調查，在鄰村邊界附近發現了幾個不同尋常的刀痕，刀痕很新，深入樹皮，沒有相當的內勁砍不出這樣的痕跡。“果然在這裏。看來不止這個村，就連周邊的幾個村落都藏有暗自訓練的死士。”
“誰！”
男子馬上恢復僞裝成鐵蛋的樣子，慢慢的在空曠無人的田野中一下下慢慢走。
“原來是鐵蛋！你家新媳婦呢！”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人扛着鋤頭警惕的從一個小院中出來，看到是個麻花臉傻子才鬆了口氣。
鐵蛋歪着頭髮出着毫無意義的聲音，還伸出手指作勢要摸中年人的大鬍子。
“鐵蛋！又淘氣了！再頑皮讓你娘把你新媳婦賣掉！”
“不要……不賣……賣……”
絡腮鬍子哈哈大笑，踹了鐵蛋一下屁股，“趕緊回去吧！別再亂跑了！這一帶流寇多着呢。”
鐵蛋發出傻笑，這才磨磨蹭蹭的往回走。“流寇麼，竟然是扮作流寇。”
當男子回到河邊，看到唐薛湳已經摸着撐得脹鼓鼓的肚子喫掉了一整條魚，還有一條完好的插在燒烤架的旁邊地上。
“你回來了！不會是走迷路了吧，這個給你。”
“我喫過了。”
“甚麼，你居然喫過早飯了，虧得我還烤了兩條。”
“你太瘦，多喫點。”男子目光從唐薛湳乾癟的未發育身材上掠過。
嘖嘖，還會關心人了，這纔有點人情味。
回到小破屋後，兩人裝作甚麼都沒發生一般，忽悠住了婆婆。那麼長時間，河水浸溼的衣服和頭髮也早就幹了。
“我想去縣城裏一趟。”唐薛湳直直的看着男子的眼睛。
“去做甚麼。”
“去……”唐薛湳自然是不會把賺錢兩字說出來，“我記得縣城裏有家地方能交換糧食，我去那把咱家裏種的糧食換點肉去，燉給你喫！”說完露出好看的酒窩。
男子隨口答道，“這大娘同意就行，不用問過我。”
唐薛湳吐了吐舌頭，不問過你纔怪，誰知道腹黑男會搞甚麼小動作，你的演技厲害的很。
婆婆一聽，有人願意跑腿是最好不過，整了點稻穀給唐薛湳，囑咐道一定要換大塊的豬腿肉，其他甚麼肉都不划算，傻蛋兒子從小喜歡喫紅燒肉。不得不承認，婆婆重男輕女不假，對這位傻子兒子的疼愛也是實實在在的。
唐薛湳欣喜的準備了一下，就準備出門。縣城，是自己的第一個希望點，那裏，賺錢的路子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