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偏心的爸爸
黃玉英想把江梨帶到她那兒，可高秀蘭和江愛國死活不放人。
最後，黃玉英是拉着臉走的，搶人沒搶走生氣啦。
“小梨，跟我來。”江愛國小聲說。
江梨乖乖地跟着他走到裏屋。
江愛國拉開櫃子，變戲法似地從裏面拿出一瓶水果罐頭，往江梨懷裏一塞低聲說：“你自己偷偷喫，別讓你哥他們發現了。”
江梨愣了下，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她張了張紅潤的小嘴，剛要說甚麼。
這時，後屋的門被拉開了。
江元昊站在門口，好奇地問：“爸爸，你和姐姐在玩甚麼？”
隨着聲音，江元棠也出現了。
江愛國老臉有些掛不住，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說：“我跟小梨說點悄悄話，你們先到前屋去玩。”
江元棠眼睛利，一眼就看出來有問題。但他是大哥，就算知道有貓膩，也不會說甚麼，扯着江元昊要走。
江元昊就是個小屁孩，看不懂眼色只想着玩。
他甩着江元棠的手不肯走：“不嘛不嘛，我要跟姐姐說悄悄話。”
“爸，你別趕哥哥和弟弟走了。”江梨衝着江元昊招了下手，笑着說：“快來，姐姐這裏有好喫的。”
江元昊歡歡喜喜地跑過來，江元棠跟在後面。
江愛國嘆了口氣，想給閨女開個小竈咋這麼難啊？
七零年代，彩電還沒有完全普及。
有幾戶人家買了黑白電視機，江梨家裏就有一臺。
最初家裏是沒有電視機的，三個孩子想看電視就要跑到別人家去，江愛民和高秀蘭商量了一下，拿出家裏的積蓄又借了一些，咬咬牙買回來一臺。
“快快，包青天開始了。”
隔壁家的王普嗖地跳進屋裏。
江元昊眨巴着眼睛說：“爸，能開電視嗎？”
江愛民說：“問你媽。”
高秀蘭白了江愛民一眼，笑眯眯地說：“問你姐姐，你姐姐說開就開。”
江元棠：...
我竟然是擺設嗎？
“問哥哥，哥哥說開就開。”江梨把這個皮球又踢走了。
江元昊看着這個，又看看那個。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江元棠身上，軟軟地說：“哥哥，我要看包青天。”
“你看我沒用。”江元棠奪下江梨手裏的碗，讓她到一邊休息。
“姐姐——”江元昊可憐巴巴地看向江梨。
王普也開始裝可憐：“再不開，第一集就要播完了。”
“開開開。”江梨說。
江元昊立刻歡呼一聲，跑過去打開了電視。
“開府有個包青天....”
“開始了，開始了。”
“快！”
大門處一陣響，一下子進來五六個小孩。
其中一個是趙美月，她拉着趙恆的胳膊，一幅生怕趙恆跑掉的樣子。
趙恆抱着那條小土狗，進屋之後立刻甩開了趙美月的手。
趙美月尷尬地解釋：“我弟弟有些認生。”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趙美月氣趙恆不知好歹，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趙恆像根電線杆子似的，直挺挺地站在中間。
“你能讓一下嗎？”
顧有男也來了，她用手指頭戳了下趙恆的後背，怯生生地說。
趙恆皺了下眉頭，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嫌棄。
這一幕恰好被江梨看到了，她一下子對趙恆生出了好感。
“小哥哥，過來。”
她盤着腿坐在炕中間，笑眯眯地衝着趙恆招了招手。
趙恆看了她一眼，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他既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趙美月趕緊打圓場：“我弟弟對準都這樣，他連我爸媽都不理的。”
話音落地，趙恆動了，抱着小土狗過來了。
趙美月噎住了一樣，不可思議地看了江梨一眼。
江梨把王普攆走了：“你坐到邊上去，讓小哥哥坐這兒。”
王普看得正起勁，聽話地挪了挪屁股。
“小哥哥坐。”江梨笑得特別甜。
趙恆剛剛坐穩手裏就被塞了把瓜子，就是那種用鐵鍋炒出來的南瓜籽。
他呆呆地看着江梨，漆黑的眼珠子裏一點亮光都沒有。
江梨還沒來得及退開，被他直勾勾的盯視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是不是不會喫？”
“我...”趙恆剛要說話，一直趴在他懷裏睡覺的小土狗醒了，甩了甩狗腦袋精神抖擻地站起來，跟趙恆一樣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看着江梨。
知道江梨怕狗，趙恆連忙用手蓋住小土狗的眼睛，身子也跟着換了個方向。
小土狗撒嬌似地哼唧着，用小爪子把趙恆的手扒拉下去，水汪汪的眼睛繼續盯着江梨看，小眼神把江梨的心都萌化了。
江梨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趙恆小聲問：“想摸嗎？”
“想。”江梨點點頭。
“豆豆真的不咬人。”趙恆一隻手按在小土狗身上，一人一狗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好萌啊。
江梨掙扎片刻，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慢慢地摸上去。
小土狗溫順地趴在趙恆懷裏，乖巧地讓江梨撫摸。
趙恆神色溫柔，看看懷裏的小土狗，又去看身邊的江梨。
包青天裏面的展大人超級帥，王普和趙美月都看得如癡如醉，完全沉浸在劇情裏。
顧有男卻有些漫不經心，她一直關注着江梨和趙恆。
看到江梨摸趙恆的狗，顧有男既喫驚又羨慕。
趙恆來沿邊農場的第一天，她就注意上了。
趙恆身上有一種氣質，跟整個沿邊農場都格格不入。同樣的氣質，她在大院子弟身上見到過。
沿邊農場駐紮有一支部隊，最高的長官是團長。
隨軍的家屬都住在一個小區裏，門口有警衛把守。
提到那個小區，人們都叫小紅樓。從裏面出來的孩子，被農場的孩子稱爲大院子弟。
在顧有男看來，大院子弟都特別神氣。
她會注意上趙恆，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趙恆長得特別精緻。
顧有男蹭過來，一臉討好地說：“我能摸摸豆豆嗎？”
她聽見趙恆說話了，叫這隻小土狗爲豆豆。
“不能。”趙恆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順手把豆豆塞給了江梨。
顧有男露出受傷的表情，可憐巴巴地看向趙美月。
看到顧有男也是一樣的待遇，趙美月的心肌梗塞又好了，一臉憐愛地把她拉到身邊，解釋道：“我弟弟就這樣，你們跟他處久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