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請神寬恕
“啪！”
沒曾想，張痕又是一耳光扇來。
張紹此時已是七竅生煙，他實力強過張痕，本來可以閃過。
但是張痕的耳光，都在朝他的進攻死角扇去，快若疾風，重如雷電，他根本無法防禦，每次他想閃躲，都慢了半拍。
以震天神帝的眼界，一眼看出張紹的招數破綻，簡直輕而易舉。
周圍的長老們，都被震驚的一個個張大嘴巴，如木雕般呆楞住。
這……到底誰是少年英豪？
“打你？我就算殺了你，需要理由嗎？”
張痕眼中的漠然，彷彿天神俯瞰蒼生萬物。
這種眼神，只有習慣了主宰一切的上位者，才能擁有。
若在神界，震天神帝滅亡一方域面，也只在一念之間，又何須理由。
不過，張紹現在已然火冒三丈，怒火讓他失去了理智。
殺意，漸漸的在眼中吞吐。
“暗中偷襲，你這個廢物還敢羞辱我！你，該死！”張紹惱羞成怒。
掌心寒氣如烈焰升騰，又如海浪翻滾，張紹的整個右手臂，陡然佈滿了寒霜。
這寒冥掌的全部威力，已然被張紹完全激發，可以在一瞬間冰封一頭巨象，不可謂不恐怖。
單步猛地一踏地面，張紹凌空躍起，直接朝張痕的頭頂拍去，甚至那周遭的石板，都忍受不住這種寒意，紛紛凍得龜裂起來。
三寸……
兩寸……
一寸……
就在張濤想救下張痕之刻。
只見張痕猛地拔劍而出，劍光所照之處，宛如烈日耀空，橫壓蒼穹。
在這一瞬間，殿外天地間的疾風之力，似乎聽到了君王的召喚，紛紛震開議事殿的所有門窗，“啪啪”作響，狂湧而進，吹得殿內衆人，站立不穩。
那些暴躁的疾風，彷彿太古猛獸咆哮，攜帶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接朝張紹撞擊而去。
張紹根本無法閃躲，亦無法防禦，更無力反擊，身形被狂風捲在半空，像是被鎖銬困住，動彈不得半分。
“砰！”
地面搖晃，張紹砸落在地，嘴角鮮血四溢，渾身抽搐不停。
他幾度想要站起，但那種渾身骨骼撕裂般的疼痛，卻讓他一直無法起身。
“只是一招……只是一招……”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少年英豪，我是武道天才，怎麼會敗給一個廢物，怎麼會！”
張紹瞪大了眼睛，血絲密佈，直視着張痕，始終不能相信落敗的事實。
“少年英豪？武道天才？”張痕冷笑一聲。
“在神的面前，又算得了甚麼？”
只見張痕左手負劍，立於背後，劍尖直上。
而張痕的右手，卻如同巨人託天般撐起，喝聲裂石穿雲。
“雷來！”
霍然間，虛空生電，滿堂白晝。
那密密麻麻，細蛇一般的雷電，猛地在張痕的右手掌爆炸開來，彷如遠古龍象甦醒嘶吼，鎮壓萬界乾坤。
“轟隆隆”的雷霆炸響，讓殿內的所有茶盞，都在不安的晃動，衆人只覺得耳膜轟鳴不止。
張痕手握雷電，負劍前行，雷光在他的面容上，不斷的映照交錯。
一步步的朝張紹走去，張痕冷聲道：“張紹，我且問你，我是誰？”
這時的張紹，竟有一種錯覺，他覺得，他此刻彷彿置身於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之中。
面對着張痕，就如同面對着主宰一切的萬丈天神，而他，就是一隻螻蟻，有的，只是他的渺小與微弱。
重生一回，張痕的神帝氣勢，儘管沒有戰鬥力，但在凡人的靈魂深處，有種與生俱來對神力的驚恐。
張紹被張痕一劍擊敗，現下，他已六神無主，被張痕的神帝氣勢所入侵，感受到了讓天地都害怕的大恐懼。
而張痕有神帝氣勢在身，風不敢絞他，雨不敢滴他，雲不敢壓他，雷不敢劈他。
只是張痕的實力太低，用風雷劍術借來的雷電之力，只能傷人，不能殺人。
不過這也沒甚麼，張痕此時要做的，是將張紹的道心全部擊毀，讓他從此再難有所突破，變成一個廢人。
面如土色，張紹顫顫巍巍，下意識的說道：“你……你是張痕……”
“咔嚓”一聲巨響，張痕掌中的雷霆，變得狂暴異常。
“我是誰？”張痕二問。
“你是少族長，你是張家少族長！我……我纔是廢物……”張紹被嚇得毛骨悚然。
“我是誰！”張痕三問。
霍然間，從天而降一道驚雷，將議事殿外的參天大樹，劈成焦炭，整個地面，彷彿地震了一般。
“你……你是天神，你是神！我……我只是個凡人……”
神帝氣勢，已將張紹的靈魂全部入侵。
此時，張紹的目光，變得無比虔誠，就像敬香膜拜的信徒一般。
“我有罪，請神寬恕，我有罪，請神寬恕我……”張紹磕頭如搗蒜。
嘶——
殿內這一反常的現象，只讓衆多長老齊齊倒抽冷氣，全部呆楞住。
這……這是甚麼情況？張紹失心瘋了嗎？
在場的每位長老，張濤，或是張鴻初，都是修煉武道的高深之輩，張痕掌中駕馭雷霆，雖說聲勢駭人，但他們自然看得出，那雷霆其實是殺不了人的，所以也就沒當回事。
讓他們驚奇的，只是張紹爲何看不出？
可那張華燦卻目呲盡裂，大怒道：“小畜生！你用了甚麼邪魔外道的招數？說！”
他很早就想救下張紹，不過張濤與張鴻初，一直在死死的盯着他，讓他不敢妄動半分。
張濤自然是不會讓張痕喫虧，至於張鴻初，作爲太上長老，親口應允的比武，怎能出現差池。
張華燦將張紹扶起，可張紹眼神空洞，口中仍唸唸有詞，“請神寬恕……”
“我兒的道心，竟被全部摧毀……啊！小畜生，我殺了你！”
大長老張華燦，青玄境六重的實力，攜帶怒火，閃電般朝張痕殺來，雙眼猩紅的如惡魔。
張濤也是此等實力，迅速閃到張痕身前。
“張華燦，願賭服輸，你是想在我張家議事殿當衆殺人嗎？”
沒等交戰起。
大座上的張鴻初便輕輕一揮衣袖，那張華燦頓時胸膛塌陷，倒飛而出。
蒼老的眉目一沉，張鴻初道：“事前我已有言在先，少族長之位以比武定奪，如今你當衆欲下殺手，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面色蒼白，張華燦跪倒在地，驚恐道：“不……不敢……”
事已至此，那些長老們何其精明，紛紛朝張濤套近乎，說他生了個好兒子，恭喜聲連綿不絕，甚至還有些長老在遞金票。
張濤苦笑不斷，他也知道這些奉承，其實都是張痕的功勞，平常這些長老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會像今日這般。
“難道痕兒另有奇遇？算了，痕兒若是想說，自然會說，不說我也不能逼他。”
伸手撫着鬍鬚，張鴻初看着張痕的身影，想着，“駕馭雷霆，雖說殺傷力極小，不過看來這雲安城，最近是來了一位絕世大能啊……可爲甚麼會看上張痕呢？”
以張鴻初的年歲，所求無非武道實力上的精進，世俗之事，他已大多不管，最開始那些狗腿子長老們的作態，他也心知肚明。
但他只看事實，若今日張紹勝，他也會站在張紹這一邊，插手凡塵俗事，只會影響他的道心。
那張華燦，可真是憋出了內傷，一口老血含在嘴裏，硬生生的給嚥下去了。
本來謀劃多年，張華燦以爲可以先奪張痕的少族長之位，再奪張濤的族長之位，進而大權在握，沒曾想今日功虧一簣。
他也不願多待，只是臨走之前，陰沉的厲聲道：“張痕，算你運氣好！”
“可你別忘了，半個月後，我大兒張升坤就會出師歸來，你的少族長之位是坐穩了，但是……呵呵！”
抱起神智癡傻的張紹，沒等張華燦離開幾步，只聽張痕道：“我看大長老纔是記性不好，你兒子既然已成白癡，那五千枚金幣，就由你來還吧！”
腳步硬生生的停下，張華燦的面色青紫不斷，就像被人連連扇了無數道耳光，剛纔嚥下去的老血，伴隨着怒火，也在逐漸升騰到喉嚨。
“難道拿不出來？也對，五千枚金幣也不是小數目，你可以先寫欠條，這個利息嘛……”
“噗！”
張華燦再也壓制不住喉嚨的老血，怒極攻心，像噴泉一樣連連朝天揮灑血柱。
丟出一枚空間戒，張華燦咬牙切齒道：“都在裏面！”
……
雖然六年以來，張痕一直是遠近聞名的廢物，不過在張家，身份也是少族長，加上張濤的護短，張痕的住處倒是不錯，幾座小閣樓，偌大的院子，小湖假山，花草植被，頗爲靜怡。
時值深夜，張痕盤膝而坐，沉聲自語道：“張華燦，就是你的附骨毒，才讓我一直飽受廢物之名！”
前世的時候，張痕一直不認爲自己是廢物，以十歲之齡踏入武道之途，實力達至青玄境一重，若是廢物，怎麼會有此成就？
直到跳海自盡，進入神界之後，因爲空間漩渦的原因，附骨毒被意外的分離，張痕的武道天賦才重見天日。
登臨神帝之後，張痕回憶往昔，如何不知附骨毒是何人所下。
此毒屬於慢性毒藥，就像附骨之疽一樣，慢慢的腐蝕自身經脈，讓玄氣不暢，氣機不順，實力再難有所突破。
“上一世，父親就是被張華燦那個老狗害死的，而我所受的那些欺辱，也是張升坤、張紹等人下的命令。”
“若非實力不足，我在議事殿我就能斬殺張紹，還有張華燦！”
武者修煉，九層境界：青玄境、銀玄境、金玄境、玉玄境、至尊境、天尊境、神元境、神王境、神帝境，每一層境界又劃分爲一到九重九個小境界。
也幸虧白天多風雨，可以讓張痕使出風雷劍術，不然張旗、張普那關，張痕就過不去。
可是這風雨，不可能天天有。
“看這毒性，大約兩天以後就會全面爆發，到時再無解毒的可能……”
一念至此，張痕便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附骨毒給解了，不然有此毒在身，實力不能上漲，還會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