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壞人
蕭煊正在舞劍，劍鋒所指，皆是草木驚動，落葉紛紛。一招一式，落在人眼中全是讚歎。
身着白色長袍，素淨的很。若是仔細觀察卻是能看到領口袖口繡工繁複的暗紋。墨色長髮鎖於金冠，兩側鬢髮同身紛飛，忽晃於眼睛。落下之時，露出來一雙眼眸……女子桃花眼，男兒英氣眉。
“我兒平日看着遊手好閒，劍術可是個頂個的出挑。”蕭王妃泯了茶水，遞了眼色給自己的夫君，也想着誇上蕭煊一誇。
蕭王爺剛欣慰的扯動嘴角，就趕緊端過茶盞得已掩蓋，繃住了笑意。看着庭院中意氣風發的蕭煊，還是裝作冷着臉。
“這小子，也只有一手劍能拿出手了。”所以每每總是被王妃帶着來看蕭煊舞劍，也沒說監督他功課甚麼的。
蕭王妃明白，自己相公對兒子總是心口不一，可心底可是疼愛的很啊。
“煊兒，如今是頑劣。今年及十五，等過兩年娶了妻子就好。”蕭王妃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慈愛。
“說到此……定親的小姑娘，也快及笄了吧。”蕭王爺皺着眉頭回想了一番。
“快了快了……”回想當初，眉眼間全然皆是歡喜。“我生煊兒之時，她已經身懷三月，來年開春生產之時，還差遣了村裏人來報信說是個姑娘。”
“爹，娘。”蕭煊一套劍法練完，回頭看着自己爹孃，眉眼盈盈。額頭也亮起來點點的薄汗。“你們怎得只顧着說話，連正眼瞧兒子一眼都不肯。”
蕭王妃聽這話笑的都合不攏嘴了，當真是個半大的孩子，還會喫醋。“爹孃是在商討你的婚事呢。”
“婚事？”蕭煊拿過下人手中遞過來的乾淨手帕，拭去汗水。隨手揚了劍，丟給了身後的黑衣侍從。
“這婚事不是早早就定好了，怎麼？是要給我納妾啊？”
蕭王爺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你這個混小子，胡說八道甚麼！”
蕭煊小小的撇了下嘴，開個玩笑兒子，爹也太嚴肅了些。有些沒好氣的又接了句。“那是爲了甚麼呀！”
“爲娘從三歲見過我那小兒媳婦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如今也將至年下，送點東西去瞧瞧去。”蕭王妃拍着蕭煊的手說，一言一語中全然是溫情。
也不知道恩人們都如何了，闊別多年，終於要重逢了。
“我知道了。”蕭煊蹲下了身子看着蕭王妃。“這次送親的物什我親自去選買，也讓娘好好放心。”
蕭王妃欣慰一笑，撫摸了他的發冠。
……
沈家村裏，沈意這個丫頭也是個倔脾氣，事到如今這種撕破臉的地步，毅然決然的堅定不去求那狠心的大伯，大娘了。
成民香勸了許久也不管用。
“奶奶，我即使是餓死也不會回去的。”沈意掙扎着起來了身子，“天都快黑透了，您早早回去吧。”
“孩子……”成民香猶豫着始終想要帶着她一同回去。
“奶奶，你且回吧。”沈意言語中的堅定不容置疑。送她行至門口，“若您當真不放心，就一定讓沈文過來一趟就好。”
成民香不放心的很，猶豫了許久，嘴巴喏喏，最終也沒說出來甚麼……步履蹣跚的往回走了。
她願意相信的，沈意這個丫頭如今也是有主意的，自己應當相信她，應當的。
沈意重新倒在了破茅草鋪上，身上的疼意襲來，瞬間冷汗淋漓。她撕扯開衣衫，看着紅腫的鞭痕。
嘴臉的冷笑扯動，日後……等着瞧。
……
沈文今個一直心事重重的，貓在孃親的懷抱裏面，也不敢探頭看沈自敬。晚上入寢，也是許娟秀親手給她抱在了炕上。
成民香回來抓着空子就同沈文說了，也不好說太重，畢竟也是自己親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沈文這孩子雖小，心事倒不少。一晚上不言不語的，早上吃了飯，一溜煙的跑了去學堂。許娟秀也未曾發現了甚麼。
沈意這一夜都在迷迷糊糊的睡着，直到天亮了也起不來身子，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身上重且乏力。
她自己知曉是快要發燒，可是亦然也不敢鬆懈了神，這關頭上若是發燒了，自己不得命喪於此刻。
“砰砰砰……”輕聲扣門的聲音，“阿姐，阿姐。”沈文的聲音小的很，想着若是自己叫了卻沒有回應，就怪不得她了。內心期盼着，千萬不要回應啊。
沈意是一直留心於此，闔上了眼睛，耳朵卻一直是支楞起來的，一點動靜都不願意放過。“進來！”
門口的沈文心下一涼，心不甘情不願的推開了門……
“阿姐……”
“哎呦，這不是我的好妹妹嘛。”沈意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躺着身子也不起來。
“阿姐不要怪我，我怕……”她如杏的眼眸中已經滲透出點點的瑩光，淚光閃閃而沈意絕對不喫這一套。
“我們是親姐妹，哪裏有隔夜仇啊。”沈意的笑容，始終像有很刺，尖銳的很。
“那阿姐，是原諒我了？”沈文聽着欣喜的很，蹲過去了身子在沈意身旁，而沈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過……你讓我好好打你一頓，我就原諒你。”
沈文看着她的眼神不像是太玩笑，瞬間也慌張了，掙扎着手腕。差三歲也是差，沈意是下了狠心在的，哪裏能讓她輕而易舉的掙脫。
“或者，換個法子吧……”沈意薄脣輕啓，冷情如同冰山美人。眉眼間的神態，卻有些誘惑讓人犯罪之感。
禍國殃民的美……
沈文被震懾住了，喃喃着神色說，“只要不打我就成。”
“真乖。”沈意輕呵一聲，心裏面卻是在盤算着了，讓沈文過來也是臨時起意，如今讓她做甚麼好……
沈意突然想起來定親之時，價值連城的玉。若是把那個偷來，自己也算是有了保障了。
“你去家中，拿一塊玉石出來，模樣的話……”沈意突然發現自己也未曾見過。“你去問奶奶好了。記得不要讓別人知道，若是知道了……”
沈意莞爾一笑，趴在她耳邊。“我會天天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