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消玉殞

“林姑娘來了！林姑娘——”

蘇月隨着阿碧自後門的樓梯上樓，隱約聽見那邊的歡呼聲。

“林荷廂居然上臺了？”

“是，許是看聶公子今晚要來吧。”阿碧想了想，頗有些傲氣地說：“可再如何，聶公子也是不會多瞧她的。”

到了頂樓雅間，這一層都是爲皇親貴胄準備的，有專人打掃服侍，平日裏旁人都不得上來。

“姑娘今兒個是彈琵琶還是彈琴？”

蘇月懶懶地坐下：“彈琴吧，省力些。”

阿碧就笑她。好像自家姑娘自從受了一次傷後，有些細微的變化。

雖然以前也是這般清清冷冷的，但現在似乎多了幾分親切。

蘇月看着阿碧忙活，突然問道：“你裏面那件中衣，是個新料子做的？”

“姑娘可是又忘了？這料子是姑娘先前賞給阿碧的，阿碧見這料子珍貴，捨不得穿外面，便做成了中衣穿在裏面。”

蘇月只是覺得那衣襟上的紋路似有些熟悉，細細一想，又想不出甚麼。

“阿杏。”

有人來了。

阿碧立馬迎上去：“聶公子來了啊，瞧是喝了些酒，婢子去拿點醒酒茶來。”

蘇月看向這位據說跟她關係極好的聶公子，勉強一笑。

“公子想聽甚麼？”

聶元愷走近幾步，“阿杏做主，我甚麼都喜歡。”

甫一走近，蘇月這才聞到一絲與衆不同的味道。

不像是酒香，淡淡的，若不是她嗅覺靈敏，也是發現不了的。

聶元愷在家中受了氣，此刻見到蘇月，一顆心頓時化了。

“阿杏，我爹又給我說親了，我說我喜歡的是你，我爹又罵我。本來顧無軒好不容易被我哄着要來這裏聽曲，誰知那人臨時又說來不了，真可恨！”

聶元愷走到珠簾後，“阿杏，我知你是個極好的女子，不如嫁予我做妻，好不好？”

蘇月收回琴上的手，冷冷道：“聶公子，您醉了。”

“我沒醉，阿杏，我是真的想娶你。”聶元愷急忙過去，一把抓住蘇月的手，臉泛紅光。

蘇月用力拂開聶元愷，“公子自重。”

阿碧說這聶元愷跟別的官家公子不一樣，爲人極是老實，可現今這登徒子模樣不是他又是誰？

“阿杏——”聶元愷見她躲開，又朝着她撲去。

蘇月本來想躲開，但雙腿一軟，四肢忽然沒了力氣。

聶元愷結結實實地把蘇月撲了個正着，兩人摔在地上，桌上古琴不小心被推了下去，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門外無人，侍衛們早就懂事地退下了，且今日這頂層只有一位貴客到來，因而整層樓裏竟只有他們兩人在。

聶元愷的臉更紅了，雙手扯着蘇月的衣裳，蘇月想掙扎，卻沒有一絲力氣，眼前還一陣陣發黑，她想喊人，可發不出一點聲響。

她被下毒了……

聶元愷看着揭下面紗的蘇月，鼻子挺翹，一雙脣泛着淡淡的硃砂色，聶元愷身體裏的燥熱感更盛，“我的阿杏果然美若天仙，來，我會好好疼你的。”

蘇月用盡力氣去夠旁邊的花瓶，但根本移動不了分毫。

身上最後一件衣物也被除去，蘇月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

荊覓萱死之前，也是這般嗎？

被人壓着，爲所欲爲，行腌臢之事。

她和荊覓萱主僕二人，境遇何其相似，荊覓萱當時受人侮辱，又被他人看到那般場景，該是多麼羞憤而絕望，纔會當場自戕。

終歸，是她沒有保護好荊覓萱……

蘇月閉上眼，可這場災難卻戛然而止——有利器沒入血肉的聲音！然後“咚”的一聲，蘇月睜開眼。

滿臉發紅的聶元愷直直地瞪着一雙眼珠子倒在了地上，瞧是已經沒了氣。

而他的脖子側方是對着窗口的，此時上面扎着一根簪子。

那簪子，跟她頭上這根竟一模一樣……

她瞬間明瞭。

好一齣栽贓暗殺！

給她和聶元愷下毒，讓聶元愷心智混亂，讓她毫無抵抗之力，待她被折辱後，又用簪子刺死聶元愷好把罪名栽贓在她身上。

如果她猜得不錯，她身上的毒應該也是查不出來的。

蘇月暗悔自己大意了，正努力想要調理內息，卻忽然察覺到有人靠近！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眼前就被兜了一塊黑布，瞬間便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