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挫骨揚灰

蘇禾禾抬眼笑了，眉眼彎彎陽光明朗，“白醫生，我無所謂的我只想在我死之前看着媽媽出院，這樣，就放心了。”

白景年的憂心被她爽朗化開，須臾疼痛愈發深刻。

花樣年華，她揹負了太多不該這個年紀承受的難言之隱。

白景年眼看着她這一年裏四處奔波，爲湊錢幾天幾夜合不上眼，工作到拖垮身子，依舊不放棄。她的倔強，他自愧不如。

他也想伸出援手，然而，他只是個醫生，給予的幫助不過杯水車薪。

“白醫生，你算一算好麼？甚麼時候才能給我媽安排手術？”

白景年是主治醫師，負責這個病患一年，賬目瞭然於心。他無聲嘆了口氣，“手術費是筆大數目，恐怕還得2，30萬。”

2，30萬麼？！

她還有甚麼能變賣的？自己都賣了，她現在一無所有！

必須讓媽媽好起來！

“知道了，謝謝白醫生。”她牽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點頭致謝，走出門往icu望了眼。

媽媽，我會有辦法的！

車晃晃悠悠，車窗外的風景在她空洞眼裏劃過。

站在蘇家別墅外，一米高的圍牆裏，探出院牆的枝頭滿簇瓊花。夕陽餘暉灑在鎏金屋頂上，獨棟的建築別緻豪華。

蘇禾禾抬起手，指尖點在門鈴上卻遲疑着不肯摁下。

身後，汽車停下。她回頭，驀然見中年男人推開車門。

“爸。”

她如釋重負，快步迎上前去。

蘇鎮瞳孔一緊，低沉的聲色聽不出喜怒：“禾禾，你甚麼時候來的？”

“爸，我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借我30萬？”

難以啓齒的話說出口，蘇禾禾心如累過，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來的。

蘇鎮的臉色變了變，搔了搔鬢角並不看她：“禾禾，你知道你爸爸我最近生意上資金短缺，銀行欠了一屁股的債，你媽媽的手術費……”

他囁嚅着，打扮時髦的婦女旗袍勾勒曼妙身軀，她身後跟着年華似錦的女孩，兩人緩緩走來。

“我當是誰呢？蘇禾禾，貴客啊？”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聽得蘇禾禾如芒刺在身。

她身上穿金戴玉，手上擰着的限量款hermes手包至少也是幾十萬。

這是欠了一屁股債的人該有的生活態度麼？

“林姨，我，我找我爸爸借點錢，我媽手術費沒着落。”蘇禾禾硬着頭皮道。

“要錢？沒有。”林素**輕笑，“讓她要死趕緊死，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最好挫骨揚灰，省得浪費土地!”

蘇禾禾本着有求於人卑躬屈膝，被林素這般咒罵，情緒忍不住爆發：“林素你嘴巴放乾淨點，你個不要臉的第三者，有甚麼資格提起我媽媽!”

“禾禾!”

蘇鎮暴喝一聲，林素已牽着女孩剜了他一眼：“蘇鎮，你看看你養的不孝女！口出狂言毫無教養！有其女必有其母，還想要錢，呸!”

蘇鎮面色乍晴乍雨，林素領着人已走進別墅，左右傭人伺候，像是高傲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