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

“我相信。”

程琳琅放下湯碗，面上帶着溫柔淺笑，衝段清月招了招手，“清月，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程琳琅坐着，段清月附耳過去聽她說話，只得半跪在地。

　　程琳琅眼中露出得意，刻意停頓，多欣賞了片刻她屈身的模樣，才湊近她耳畔低聲說：“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因爲……那些蟲是我自己放的。”

　　段清月背脊一陣發涼，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這就是她哥嘴裏溫婉善良的好妻子，是虞赤峯心底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你爲甚麼要陷害我？”段清月看着程琳琅弱不禁風的模樣，許久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爲甚麼？

　　程琳琅眼底透出一瞬的冷芒，“還能爲甚麼，當然是爲了和阿峯在一起啊。”

　　“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大哥？”

　　段清月不敢置信，這個女人竟然會坦然地說出這麼有違倫常的話。

　　聽到段清月的指責，程琳琅冷下臉，猛地站了起來，眼眸含了恨意，“是他先對不起我的。”

　　段清月此刻並沒有明白她話中含義，程琳琅忽又莞爾一笑，“你想要寒食草，可以，不過，我要你立刻離開阿峯，離開王府！”

　　窗外，寒風凜冽，雪霧紛飛。

　　四肢百骸都像被寒氣凍結了，許久後，段清月才僵硬地開口，“好，我答應你。”

　　入夜。

　　段清月在房裏收拾東西，只等玲兒好了，便離開。

三年了，在王府三年，她以爲會留下許多痕跡。直到此刻，看着收拾好的小小包袱，她才恍然明白，原來屬於她的東西，真的是寥寥無幾。

想到那個愛了多年的俊美男人，段清月忽然生出些期許。

　　夫妻多年，知道自己要離開，他會挽留嗎？會捨不得嗎？

　　忽然，房門被一腳踢開了。

　　虞赤峯渾身戾氣地站在門口，疾步來到她面前，一耳光狠狠落下。

段清月沒有防備，被他扇到在地，後腰磕在桌角，痛得鑽心。

　　“段清月，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警告過你，沒想到你竟然搶了琳琅的寒食草，還動手打她？”

虞赤峯一雙眸子，冷若冰霜，“你真的以爲本王忌憚段景，不敢動你麼？”

　　段清月愣了一瞬，嘶聲大笑，眼淚洶湧而出。

　　看來她還是太天真了，以爲程琳琅只是想得到虞赤峯，現在看來，她分明是想要毀了她。

　　“你笑甚麼？”虞赤峯擰着眉，盯着仿若瘋癲的段清月。

　　“你就這麼相信程琳琅？你就真覺得我如此狠毒？”段清月目光緊緊盯着虞赤峯，盈盈眸中盡是絕望。

　　虞赤峯心底不知爲何有些動搖，可想到從前與程琳琅兩小無猜的那些時光，立刻篤定道：“這個世上，如若只有一人能相信，那隻能是琳琅了。”

只能是琳琅了。

　　虞赤峯一句話，毫不留情道出了她如今的難堪處境。這不僅是她的恥辱，更是段家之恥。

　　更是將她最後一點眷戀粉碎殆盡。

　　“好，我退出，求王爺讓我離開王府。”段清月仰頭望着虞赤峯，平靜地說：“……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