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恨鐵不成鋼
沈敬微微一怔，感受到女孩身上的涼意，深邃的眸子微縮，下一刻立馬起身喊道，“護士……”
……
連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牀上，她腦子一片恐怕，手上還掛着水。
一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件警服，乾淨整潔。
桌子上還放着老式的搪瓷杯，上面畫着毛主席的畫像，是八十年代特有的標誌，牆上還貼着舊報紙。
連葉腦袋清醒了片刻，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看樣子，她是真的穿越了，而且回不去了。
她朝着外面喊道，“護士。”
護士很快進來了，“你醒了？”
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已經退燒了，你怎麼這麼不注意？你知不知道你高燒到39度了，燒成這樣，是會要命的！”
連葉舔了舔嘴脣，她當時是覺得不舒服，卻也沒想到自己高燒到39度了。
“我媽呢？她怎麼樣了？”
“也是有些發燒了，背上的傷有些發炎，打了退燒針，餵了消炎藥，現在也已經醒來了。”
“那醫藥費是多少？”
護士眯着眼睛笑道，“你對象已經幫你交了醫藥費了，你不用操心了，好好把身體養好就行了。”
連葉扯了扯嘴角，對象？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警察，“你是說昨天和我一起來的警察？他……他不是我對象，我還不知道他叫甚麼名字呢。”
護士瞪大了眼睛，“他不是你對象？”
那還那麼大方！
連葉搖了搖頭，“所以你得告訴我醫藥費多少錢，到時候我得還給他，他有沒有給你們留他的地址？”
護士搖了搖頭，“他沒留地址，醫藥費是十六，他怕不夠，交了二十。”
藥品稀缺，消炎藥貴。
二十差不多連葉刷一個月盤子的錢，連葉皺着眉，這時代的藥確實不便宜，卻沒想到進一次衛生院便花了她一個月的工錢，她有些頭疼。
只是再怎麼頭疼，該還的錢還得想辦法還。
連葉又問護士要了他的名字，繳費是要簽名的，連葉看着簽字單上的‘沈敬’兩個字，乾淨大方，帶着一股大氣，如同他的人一般。
“沈敬。”
她在心裏默唸着，又問護士要了筆和紙寫了一張欠條。
她現在沒錢還給沈敬，等她見到了沈敬，便先把這張欠條給他。
等她賺到了錢再還給他。
連葉去見了李蘭英，她把昨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一聽藥費也是警察同志付的，李蘭英同志感動的眼眶都紅了，“一定要好好掙錢，把錢還給警察同志。”
走回河口村，連葉拿着剪刀回連家收拾東西，李蘭英面容愁苦，他們娘仨要分出去怎麼活？
“葉子，你就聽孃的吧，和你奶奶道個歉……”
“媽，你想想弟弟瘦成甚麼樣了。我都累的暈倒了奶奶可有一點心疼？還差點將你給打死，我們一家在連家做牛做馬，可有落到一丁點好？”
李蘭英咬了咬下嘴脣，“可是咱們要是離開了連家，能去哪裏？我一個寡婦……還有你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咱們就這樣出去，在外面可是要被唾沫星子給噴死的……”
連葉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媽，現在都是甚麼年代了？就算是在古時候，那寡婦也有在嫁的，現在是新時代新社會了，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們也不用管旁人，只要自己能過好就是了。”
連葉好說歹說，李蘭英都是猶猶豫豫的。
她心裏有些無奈，李蘭英還是舊社會婦女的思想，覺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丈夫死了就應該在夫家做牛做馬，怕人說閒話。
連葉知道要想一下子改變她這種思想是有難度的，只有慢慢來了。
連葉拉着李蘭英進了連家。
一看見連葉進門，連老太太剜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喲，一晚上就撐不住回來了？我可警告過你，回來沒那麼簡單！你們全部給我去門口跪着！然後再拿一百塊錢來！”
李蘭英一腳踏進門口，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抹爲難，“娘……葉子已經知道錯了。”
連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李蘭英一眼。
“媽，你是想讓我和弟弟在這個家被這個老婆子給磋磨死嗎？”
也不等李蘭英說話，連葉對着連老太太冷嗤一聲，直接走到東屋裏收拾衣物。
“嘿！你個臭丫頭片子，反了天了！”連老太太怒氣衝衝地進來。
連葉冷眼瞧着她，“怎麼，我們分家出去，連點衣服都不能拿了？這要是讓村裏的人知道了，怕是要戳爺爺的脊樑骨吧？”
連老爺子非常愛面子，不管在家裏多摳搜吝嗇，在外頭是一定要表現的大大方方，讓人恭維他幾句。
連老太年輕時候沒少被打過，所以對連老爺子還是有些畏懼的。
她一臉怨懟的看着連葉。
以前這個賤丫頭片子，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甚麼時候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了？
這賤丫頭莫不是真的撞鬼把腦子給撞壞了吧？
連葉懶得看連老太太一眼，不等連老太太反應，拎着包袱帶着李蘭英出門去接連險。
接了連險，連葉帶着他和李蘭英一起去了村裏的牛棚。
住的棚子就在牛棚邊上，就是原先下鄉知青看牛用的，那知青返城後就荒了，一到夏天全是臭味和蚊蟲。
連葉和李蘭英把棚子裏外收拾一遍，也幸好，兩人沒甚麼貴重的東西。
李蘭英看着眼前空蕩蕩的牛棚，眼中滿是愁容。
“咱們甚麼都沒有，這可怎麼辦纔好啊？”
連葉安撫她道，“媽，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咱們都是有手有腳的勤快人，一起努力總會過得比在那個家好的。”
她又道，“你身子纔好些，就帶着弟弟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山裏採點野菜回來。”
順便去觀察一下週圍，看看怎麼能夠賺錢。
這是八二年，改革開放沒多久，這時候隨便擺個地攤都收入頗豐，搞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
但是擺地攤賺錢，也是需要本錢的。
都說靠山喫山靠海喫海，她記得河口村後面是小灣山，側邊是黃河流經。
黃河河面寬廣，水流洶湧，又有小灣山在，更是湍急，一年不知道淹死多少人，所以幾乎沒有人敢在黃河這段下網子，再往東地勢平緩捕魚的就多了。
可是黃河裏的大鯉魚的肉質最是鮮美。
連葉舔了舔嘴脣，上輩子她的店裏專門做魚，有一道名菜就是黃河大鯉魚，有專門的供貨渠道，收的全是野生的黃河鯉魚，肉質滑嫩鮮香。
她要去釣魚！
以後試試能不能在黃河下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