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髒了我的腳
張大嫂一聽都快哭了，沒有辦法之下，只得把目光轉向張養生，“村長，你快幫幫我啊，這五十兩我現在着實是拿不出來啊！”
“現在你知道沒有辦法了，剛纔還那麼囂張？”張養生瞪了她一眼，但到底是村子裏的事，鬧得太僵了，也不利於村裏的和睦，他只得站出來當個和事老。
轉身面向徐瑤，輕咳一聲說道：“這個，徐家孩子啊，你看張大嫂現在確實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能不能稍微放寬一點？”
“好吧，看在村長的面子上，我就暫且對你放寬一點，這樣吧，白銀十兩你總拿得出來的吧？十兩銀子，再加上你家那頭牛，就算你二十五兩銀子吧，還欠我們二十五兩，你有意見嗎？”徐瑤慢悠悠的說道。
“甚麼！”張大嫂再一次睜大了眼睛，瞬間就急了，“那頭牛可是我們耕田的，我要是給了你，那我們喫甚麼？！”
徐瑤抬頭瞥了她一眼，咧嘴一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頭牛，還是拿我孃的錢買來的吧？你覺得我拿回來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可是……”張大嫂還是覺得不甘心，還要再說甚麼。
卻陡然被村長喝止了，“好了，張大嫂，十兩銀子加一頭牛，還欠徐夫人二十五兩，就這樣決定了，你要是還不服氣，那你就直接拿五十兩銀子給她們！”
這下張大嫂不吭聲了，五十兩銀子，就是把她拿去賣了，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心中再怎麼不服氣，還是點頭同意了，“那就……聽從村長的安排。”說着惡狠狠瞪了徐瑤，“你甚麼時候跟我去拿銀子和牽牛？”
徐瑤知道這種事情拖不得，趁着現在還有村民和村長作見證，所以要儘快解決，不然保不準張大嫂後面翻臉不認賬。
於是說道：“就現在。”
張大嫂一聽就又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那還不快走？”說完一甩頭，扭着屁股走在前面，每一步都重重踩在地上，似乎跟土地有極大的仇。
走之前徐瑤還不忘對村民們說道：“鄉親們，我知道村裏面就兩頭牛，張大嫂家一頭，村長家一頭，借村長家的那頭來耕地有時候需要等上許久，那時候容易錯過耕種最佳時節，爲了趕時間，你們時常花錢去張大嫂那裏借牛來用，一天十個銅板是吧？”
村民們紛紛點頭，開始控訴張大嫂的不厚道，別人家的東西她想借就借，自己家的東西，別人來借就一定要錢纔行。
“以後，我家這頭牛，只要給它管飽，並且讓它得到足夠充分的休息，大家都可以隨便用！”
譁！
村民之中頓時譁然一片，個個面上露出喜色，以後總算不用擔心趕不上耕種好時節，而去張大嫂那裏花錢了！
瞬間個個都對徐瑤誇讚有加，不停的對徐夫人說她養了一個好女兒。
走在前面的張大嫂自然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當即一口黃牙都快咬碎了，猛地轉頭一聲大喝，“那小賤蹄子，你還要不要跟我去了？”
徐瑤翻了一個白眼，也不急着趕路，先讓她等着吧。
承受了村民們的好一番誇耀之後，才拉着母親徐夫人的手跟在了張大嫂的身後，彼時張大嫂已經氣得面目發青了。
“怎麼不拖死你們這對母女！”張大嫂在前面憤憤張口罵。
“不好意思，我跟我娘命長着呢，是要長命百歲的那種，不比你，一看就是短命鬼！”徐瑤不甘示弱反脣相譏。
“你！”張大嫂回頭瞪了她一眼。
徐瑤也回瞪她，“怎麼，想拿五十兩給我？”
張大嫂氣得兩眼發暈，奈何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總不能說她真拿五十兩吧？冷哼一聲，這下終於不再說話了。
跟着張大嫂去了她家，看她從裏屋拿出來一個泛黃的手帕，一臉不甘的仍在徐夫人和徐瑤面前，忍着一陣肉疼，惡聲惡氣道：“拿了錢趕緊滾，不要髒了我家！”
“我還嫌棄你家髒了我的腳呢！”
徐瑤也不介意她扔在地上，蹲下來就開始撿，徐夫人也跟着一起撿，這是自從來到這個村子定居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銀子了，以至於徐瑤用雙手把銀子放在她手中的時候，拿着銀子的手都在顫抖。
一番話氣得張大嫂上氣不接下氣，牽了牛走的時候，徐瑤還不忘回頭扔下一句：“你可別被氣死了，畢竟還欠我們二十五兩銀子呢！”
隨即和徐夫人牽着牛慢悠悠的走了，即將踏出門的時候，聽得身後一聲甚麼倒地的聲音，兩人也沒回頭看，只在路上相視一笑。
“瑤兒，娘怎麼感覺，你現在變得……”走在路上，徐夫人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變得伶牙俐齒了？”徐瑤接了母親後面的話，見她滿面愁容的點點頭，她便笑了，“娘，你放心，我的腦子沒問題，只是落了一次水之後，就清醒了，我覺得我們不能一直忍受受這個張大嫂的欺負，我們母女相依爲命，要想過好生活，就只能自己保護自己，你想要不是這樣，指不定現在瑤兒我可就沒有了！”
徐夫人想到剛纔真的就差點失去了女兒，就覺得一陣後怕，對女兒的話深以爲然點頭，不知道其實這副殼子裏面芯子已經換了的她，只當女兒是真的突然一下子想通了。
先回去把牛給栓好，母女兩人又去鎮上買了一些糧食和菜，考慮到女兒今天受了苦，徐夫人還特意割了半斤豬肉回來給她補補身子。
她們住的房子是很簡陋的那種，只有一間屋子，放了一張牀，一張爛桌子，連廚房都沒有的那種，徐夫人就簡單的在屋外搭了幾塊石頭，架起一口鍋，就開始煮飯了。
至於牛圈甚麼的就更不要說了，所以徐瑤還要尋思着找人翻修一下這房子，修一個廚房，還要給牛一個牛圈，不然要是颳風下雨牛感冒了，就又是一筆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