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對我,當真就沒有一絲感情嗎?
她只覺一陣痛楚襲遍全身,雙臂用力抱緊漸漸蜷縮的身體,渾身才覺得好受了些。
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她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邊,臉色蒼白。
保姆陶姨侍候她喫早餐,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傳聞,謝太太宋景知,是個心狠手辣的蛇蠍女人,爲了嫁給謝先生,差點S死了他的心上人,這樣的人,她可不想得罪,所以這幾年來,在這別墅裏做事,都很警慎。
可這麼久來,她看她,只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宋景知看着對面擺放着的碗筷,神色一僵。
結婚以來,謝燕幀幾乎不和她在家裏用餐,但她還是一直讓保姆擺好他的碗筷,有的時候寂寞難受了,她就幻想着,他就坐在那裏,陪着自己。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他正坐在對面,拿起碗筷,開始用餐。
“太太,是早餐不合胃口嗎?”
見她一直不動碗筷,陶姨詢問道。
她回過神來,眼前的畫面突然消失了,她再看一眼,座椅裏空空如也,她的心裏又是一陣針扎般的疼。
又出現幻覺了,她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
她拿起碗筷,食不知味。
“謝先生人呢?”她邊用餐邊問。
陶姨小心翼翼地看看她,唯唯諾諾的,沒有說話。
“他又去醫院了?”
陶姨點點頭,不敢吱聲。
她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口中的美味佳餚,再也吞嚥不下。
錦城醫院,特級VIP病房。
“吱呀!”
宋景知推開門,眼眸一張,眸光漾動。
已經是傍晚時分,橘紅色的夕陽從落地窗裏照映進來,滿室明媚溫暖,桌上的水晶花瓶裏放着一束鮮紅的玫瑰,空氣裏瀰漫着芬芳。
這裏,比她和謝燕幀的家,雲景別墅,更像一個家。
她看到坐在病牀邊的謝燕幀,走了進去,只見他直直地對着牀上的人,滿目悲慟憐憫。
牀上的女人,除了臉色蒼白一些,依然溫柔美麗,跟睡着了一樣,她就是她丈夫的心上人,江雪晴。
“燕幀……”她向他又靠近了幾步,聲音微顫。
謝燕幀聚了聚神,神色暗沉了幾分,聲音依舊冰冷:“出去!”
她的存在,會驚擾到雪晴。
她的心口隱隱作痛,柔聲開口,幾近央求:“今天是你複查的最後期限,我陪你去複查。”
三年前,一場車禍,江雪晴成了植物人,他們兩人,也受了傷。
他傷得更重些,如今還留下病症,她聘請了國外的專家,來給他做康復治療,只希望他不要落下病根,將來受苦。
他站起,轉過身來正對着她,身上散發的寒意籠罩着她。
“收起你的虛情假意,你若真那麼好心,當初,就不會阻止雪晴的醫治,害得她只能躺在這裏,做個活死人。”說着,他的眼眸暗紅,迸發出淚光。
她卑微的聲音裏夾雜着一絲哽咽:“我跟你說過了,我沒有……”你怎麼就不信呢?
她將萬般難言嚥了下去,又懇求道:“燕幀,跟我去吧,專家明天一早就回國了。”
他冷冷一笑:“你有本事,就把雪晴治好。”
她一頓,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痛又湧了上來:“你知道的,這些年,我已經盡力了。”
這幾年來,他不計代價,想方設法要治好他的心上人,她拗不過他,只能成全,也幫着他,請了全世界的名醫,卻毫無作用。
可她在這其中的艱辛,他是看得到的,卻也絲毫不爲所動嗎?
她用力閉了下眼睛,將淚水咽回去,艱難地吸了一口氣:“謝燕幀,你我從小就訂了娃娃親,我們一起長大,二十多年的相伴,你對我,當真就沒有一絲感情嗎?”
她纏綿的眼神裏,透着萬千懇請。
千萬不要否定,哪怕只是騙騙她,也不枉她這半生的苦苦執着堅持。
看着她淚眼模糊,清瘦而又執着的模樣,他有片刻的恍惚,心底漾起一絲冷惜。
但是很快,他就將這絲憐惜之情壓了下去,神色間閃過一抹殘忍。
可笑,他竟然會對這種人產生憐憫之情,她可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啊,否則,雪晴也不會被她害得躺在這裏,半死不活。
他聲色一厲:“滾出去,別髒了這裏!”
她茫然地看着他。
他拎起她纖細的胳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推到門口,扔了出去,“砰”地將門推上。
她一個踉蹌,癱倒在地,喉嚨一陣腥甜,忙用手捂了下嘴,回了一口氣,攤開手心,掌心全是血漬。
她身體一軟,暈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