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伸手夠不着,佟春草便把書翻到了背面,試圖把空間裏的東西倒出來。
結果東西沒掉出來。
反而是她看到,封底的小字也開始扭曲、變形,最後組成了黑色的四個大字——
識豬雷達。
不同於另一面的混沌形態,“雷達”這邊,則完全像是平板電腦的觸摸幕。
佟春草上手點了一下。
黑色大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文字介紹:
“本產品由豬菜科技研發製作。
特別鳴謝養豬大王對本產品提供的技術支持。
下面是使用須知:
一、豬飼料空間專爲養豬育豬打造,在當前有存欄豬時,空間會根據豬的品種、月齡、狀態、數量,每日提供相應的、配比合理的純生態飼料。
二、識豬雷達可掃描識別半徑五千米範圍內的所有豬,使用雷達上的掃描眼,買入時掃描入欄,賣出掃描出欄,即可管理在庫存欄豬。
三、養豬人,養豬魂!努力養豬,發家致富!豬是人類食譜上最不可或缺的肉食來源,多養豬,養好豬,乃是造福人類的光榮事業。因此,本空間物資不設上限!多養多得!
四、請不要使用僞入欄、賣出不出欄等手段騙取空間物資,一經發現,將永久關閉空間通道!”
“哦~~~”佟春草顧自拉長着尾音。
她看完了,也大概明白了。
總之她要想拿到空間裏的東西,就必須要養豬。
可是,豬從哪裏來呢?
佟家根本一分錢都沒有啊。
她又點擊了一下觸摸屏,文字介紹褪去,變成了雷達顯示圖。
上面綠色的指針,在圓形範圍內不停的順時針旋轉着。
很快,幾個小綠點出現了。
接着,一堆小綠點出現在掃描中心點附近!
以半徑五千米來估算的話......
佟春草用手丈量了一下,半徑若爲十,綠點距離則爲二分之一,說明這堆綠點,或者說這羣豬,就在離她兩百多米的地方。
至於方位,右上角,便是她的右前方,所以該是村口。
這時,佟春草想起來了。
前些日子官府來人派發種子的時候,爲了寬慰民心,還多提了一句,說是近期會再分發家禽和家畜下來。
她正回憶着,郝淑蘭和葛秀芬推門進了屋。
一人手裏拿着熱水盆。
一人手裏端着野菜湯。
見到她們,佟春草趕忙說:
“娘、奶奶,你們快去村頭看看,看是不是官府又來發東西了。”
“發東西?”
“你咋知道?”
兩人沒有要去的意思,繼續往牀邊走。
但也怪不得她們不信,實在是佟春草這話說得突兀。
佟春草想了想,又說:“真的!我都聞到豬騷味兒了,好大的豬騷味!咱村裏平時哪能有這種味道?”
郝淑蘭和葛秀芬面面相覷。
不想潑女兒冷水,郝淑蘭勉強說:“那我出去瞧瞧吧。”
她是走着出去的。
回來的時候,卻是跑着進了門。
“娘!”她喊葛秀芬,“我剛問了隔壁翠花,真是官府來人發牲口了!她家牛二都領去了,說是發完就走,過了就沒了!哎,這些人,竟然沒一個告訴咱家的!還好春草鼻子靈!娘,你快到村口領去吧!”
葛秀芬聽了忙說:“行行行,你瞧着春草,我帶大狗一起去!”
“得。”郝淑蘭應了一聲。
不是郝淑蘭懶不願意去,實在是她男人死後,村裏人欺負她孃家遠,只認葛秀芬是佟家的當家,所以各種場合,還是得葛秀芬親自出面。
葛秀芬說罷就要走,佟春草忙喊她:
“奶奶!一定要豬啊!領甚麼都不管用,必須領豬!”
沒有豬,她的空間就是個擺設。
“額、哦、好。”
葛秀芬敷衍的應了幾聲,出去了。
見她如此反應,佟春草實在擔心,她是不是根本沒當一回事?
可此事關乎到接下來的生存大計,從郝淑蘭手中接過野菜湯,咕咚咕咚灌下後,聽着肚子裏傳來寡淡的迴響,佟春草下牀了。
“我也去。”她對郝淑蘭說。
郝淑蘭:“啊?”
佟春草到底還是愛乾淨,她用熱水擦洗了一下,又換上了另一套衣服,這纔出了門。
不知是如今這副身體太年輕,還是農村人的身體素質足夠好,走在去村口的路上,佟春草只是覺得腰有些酸,腿有點軟,除此之外,倒是可以行動自如。
她本來擔心自己多花了時間,可能會趕不上,但一路上卻沒見到葛秀芬的身影。
來到村口。
村頭大樹下圍了百來個人。
葛秀芬的聲音正從裏面傳來:“我春草剛生了三個娃娃,算人頭,我家該是七個,怎麼不能領一隻豬崽呢?”
佟春草擠進人羣,就見葛秀芬正在“迎戰”五名試圖插隊的村婦,她弟弟佟大狗躲在葛秀芬的身後。
此時一婦女指着葛秀芬,撒潑般的說:“哦!你還好意思算你孫女?她生了三個娃?跟誰生的?她男人呢?照說你孫女也不能算!沒男人就不能生娃,有男人她就該嫁出去!她男人是哪家的,她人頭就跟誰的算!”
“對!”另一婦女跳了出來,“這麼說你佟家是三個人頭,三個人頭更不能領豬崽了!五人戶才分一頭豬呢!你等着領雞吧!”
“沒錯!”又一婦女開了口,“或者你讓春草出來說,說她孩子到底是跟誰生的,要是咱村上的,就給她算進去!但要是跟誰家的男人......哼,那可就不行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村民也加入進來:
“是呀,她男人是誰呀?”
“孩子爹上哪去了?”
“沒男人她怎麼生的孩子?”
“三個娃都沒爹?”
“爹呢?”
“男人呢?”
“沒爹的娃娃算甚麼東西呀?”
“......”
質疑聲此起彼伏。
除了看熱鬧不嫌事大外,更多的原因,還是官府發來的豬崽數量有限,前邊的人領完了,後邊的人就沒有了。
所以能保住一頭是一頭。
葛秀芬原本還慶幸,有了佟春草的提醒,她成了趕早排隊的一批,一定能領一隻豬崽回去。
卻沒想到,她會被村裏人當衆揭傷疤,而且每個人,似乎都想借着這件事踩她一腳。
當下的尷尬、難堪、心酸、困窘,不言而喻。
她孫女的孩子爹跑了、拋妻棄子。
她如何能有勇氣承認這一點?
葛秀芬恨不得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衆人的質疑:
“誰說我孩子沒爹了?”
佟春草跨步走出人羣,接受了來自村民們各式各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