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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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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了?”

“誰準她走的?”

“去了哪?”

楚王府裏,白長史恭恭敬敬地跪着,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趙玉郎穿着單薄的直裾,連對襟大衫都還來不及套上。整個人披頭散髮的,渾身都是凍死人的寒氣。

“嘭”的一聲巨響,趙玉郎踹番了香幾,上門擺放的香爐滾落在地。

白長史心肝一顫,連忙道:“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趙玉郎狂躁地攥緊拳頭,然後氣勢洶洶地在房間裏來回渡步。

白長史好歹也是禁衛軍出身的,這會子也感覺額頭在冒冷汗。

只聽他試探道:“王爺,您離京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也是時候歇息歇息。”

“咱們可以跟萬歲爺講,出京散散心啊,順便巡查一下地方官員。”

趙玉郎盯着白長史看了看,白長史下意識端正姿態,一本正經的樣子。

趙玉郎冷哼一聲,呵道:“讓人來伺候本王更衣。”

白長史一下子站起來,連聲應“是”。

他溜出去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左右腳相互絆了一下,把自己摔了個狗喫屎。

顧不得碰撞下流出的鼻血,白長史一邊狠狠抹去,一邊大呵道:“快,來人伺候王爺沐浴更衣。”

“嘭”的一聲,趙玉郎從屋裏甩了一個筆筒出來,厲聲道:“混賬,只有更衣,沒有沐浴。”

白長史一巴掌乎在自己臉上,緊跟着道:“快,來人伺候王爺更衣。”

末了,恍恍惚惚道:“沒有沐浴。”

......

勤政殿裏,熱茶剛端上來,茶托都還留有餘溫。

剛剛坐下的太興帝看着急匆匆趕來的兒子,冷哼了一聲。

趙玉郎掀袍跪下,認真道:“父皇,兒臣在西域這幾年吃了許多苦頭......”

太興帝:“許卿離京了吧?”

趙玉郎頓了頓,硬着頭皮道:“兒臣不求父皇恩賞......”

太興帝看向張德印,詢問道:“你說許柏文那個老狐狸會把許卿送到哪去?”

趙玉郎的聲音戛然而止,適時地把頭抬起來。

只見張德印樂呵呵地道:“老侯爺最疼許三小姐,去的地方想必是富庶之地。”

“許三小姐的大舅舅前年提了正四品宣武將軍,現供職於江南漕運總督府,祖籍嘉興,正是安定繁榮的富庶之地。”

“而且......”張德印偷偷打量了一眼趙玉郎。

太興帝往後靠在龍椅上,饒有趣味地問道:“而且甚麼?”

趙玉郎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張德印的身上,恨不得掰開張德印的嘴讓他把餘下的話都吐出來。

張德印見關子賣得差不多了,這才繼續道:“而且這宣武將軍的嫡長子正巧與許三小姐年齡相仿,也還未曾定親。”

趙玉郎的臉一下子黑了,原本就不悅的目光瞬間冷了許多。

太興帝只當沒看見,繼續道:“這不是很好嗎?親上加親!”

趙玉郎忍不住插話道:“好甚麼好?他爹是個四品武將,他是幾品?八品還是沒品?”

太興帝道:“沒品?你還沒有見過別人就開始鄙夷?”

趙玉郎嘴硬,直接道:“沒有。”

太興帝轉過頭跟張德印道:“你留意一下,若是許宋兩家定下親事,朕下旨給他們賜婚,順便讓內務府給許卿備一份嫁妝。”

趙玉郎險些氣得跳腳,暴躁道:“父皇說過不插手許卿婚事的。”

太興帝見兒子那副狂躁的樣子,忍不住輕哼道:“朕沒說要插手,朕不過是想錦上添花而已。”

趙玉郎冷嗤道:“父皇爲甚麼總是幫着許卿?”

太興帝真想破口大罵,你個混球,老子幫的是你!!!

不過他當皇帝多年,早就練就一身穩而不亂的氣勢。

只聽他漠然道:“朕不幫着許卿,難道要幫着你?”

“幫你欺負許卿?”

趙玉郎捏了捏拳,辯解道:“兒臣甚麼時候欺負過許卿了?”

太興帝冷哼道:“過去的暫且不提,自你回京以後威脅徐家退親,算不算欺負許卿?”

“那怎麼能算欺負?”趙玉郎道,徐胤然就是個僞君子。

太興帝氣得胸口疼,“啪”地一掌拍在龍案上。

“你斷了她的姻緣,還不算欺負?”

趙玉郎又憋屈又憤懣,忍不住怒聲回道:“那兒臣賠給她一段好姻緣便是。”

太興帝冷笑,譏諷道:“朕到想看一看,你怎麼賠?”

趙玉郎眼珠子一轉,立即道:“兒臣這就趕去嘉興,一定會賠給許卿一段好姻緣的。”

太興帝冷冷地望着他,目光裏滿是犀利的嘲諷。

趙玉郎不以爲意,自說自話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會叫您失望的。”

太興帝嘴角抽搐,彷彿被趙玉郎厚顏無恥的話給驚到了。

趙玉郎達成目的,急匆匆就出宮去了。連慈寧宮侯了半響的王公公都沒有理會。

太興帝喝着茶,悠哉悠哉地道了一句:“蠢。”

張德印忍着笑,給太興帝打扇道:“當年楚王爺傷了自尊,現在越發不肯說實話了。”

太興帝譏諷道:“就他這橫衝直撞的性子想娶許卿?除非他把人綁去王府。”

“好笑的是他還不屑。”

張德印直接笑出聲,委婉道:“楚王爺還年輕。”

太興帝感嘆道:“他要有靖王三分的謀略,朕說不定都抱上皇孫了。”

張德印收斂了笑,謹慎道:“楚王爺和靖王爺各有各的好,楚王爺只是小孩心性更重一些,不懂迂迴婉轉,所以常常被許三小姐誤會。”

太興帝皺了皺眉,神情寡淡。

他的這些個兒子,除了老九,其餘的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尤其是老四,這幾年顯得越發沉靜。

......

許卿前腳剛出京,趙玉郎後腳就跟着走了。

吳海將消息報給趙玉宸的時候,趙玉宸提着壺正在澆花,新鮮的海棠嬌美動人,沾染水珠更顯顫顫巍巍,惹人憐愛。

轉悠了一圈,見沒甚麼花可澆了,趙玉宸這纔開口道:“既然楚王已經跟過去了,那把我們的人撤回來。”

吳海動了動嘴,想說甚麼可又咽了回去。

“屬下知道了。”

吳海走後。趙玉宸後知後覺地放下手裏的花壺。

他看了看着滿園競開的花朵,忽然發現竟然沒有一朵看得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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