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妖
第十章 作妖
縣裏新開了一家洗澡堂的事情，一天時間就傳開了。
剛開始大家還都將信將疑，心想哪有這麼好的事，居然可以免費洗熱水澡。
第二天，很多人都過來澡堂了，等他們發現，真的可以免費洗熱水澡時候，一個個都非常的震驚。
還有這種好事？
冬天這麼冷，家家戶戶都沒有人捨得用煤燒熱水，在家裏洗澡的。
只有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人，才捨得用很多熱水，沒甚麼錢的家庭，都是用冷水跟毛巾，隨便擦擦身子。
現在出現了免費洗澡的地方，怎麼不讓人震撼？
很快，許多人都跑回家裏面，拿上毛巾肥皂甚麼的，全都跑過來洗澡了。
“滿了滿了，一天就五十個人，多一個人都不行。”
陶學明把人們阻攔在外面，一天接待五十個人，不多不少，剛好在承受範圍之內。
再多的話，他就要燒很多煤供應熱水了，很虧。
“小夥子，再讓我們進去把，來都來了。”
“是啊是啊，我們排隊等了那麼久。”
很多人都嚷嚷了起來，全都想要進去洗。
陶學明笑着搖頭，你們想洗，老子還不樂意呢，燒煤不要錢的啊？
“小夥子，我給你倆雞蛋，你讓我進去洗個澡……”
有個四十歲的男子，塞了倆生雞蛋過來。
陶學明默默的把雞蛋收起來，笑着說：“今天實在是不能進去洗了，明天來把，絕對給大叔你留一個名額。”
其他人聽到這個話，都瞬間恍然大悟，明白了甚麼。
“小夥子，我剛買了菜，給你一捆小蔥行不行？”
陶學明點點頭，表示可以。
見狀，其餘人也都趕緊拿出自己口袋裏面的東西，亂七八糟甚麼都有，很快就擺滿了一桌子。
這時候，洗完澡的人出來了，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冬天居然可以免費洗熱水澡，這種感覺太爽了。
陶學明離開大廳，去了鍋爐房，看到包志鵬還在往爐子裏面添煤。
“好了，差不多夠了，那些人也該洗完了。”
包志鵬放下鐵鍬，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說：“你讓他們免費洗澡，那怎麼賺錢啊，都燒了這麼多煤了。”
陶學明樂呵呵的說：“放心吧，前三天只是打響名氣而已，三天過後我就收費。”
包志鵬嘟囔了兩句，他是搞不明白爲甚麼要這麼做。
隨即，包志鵬離開鍋爐房，去了大廳，他渾身髒兮兮的，也打算去洗個澡。
“咦。”
無意間，包志鵬看到女浴池裏面走出來一對母女，仔細一看，好像是陶學明的後媽跟她女兒。
兩人沒有看到包志鵬，一邊笑着一邊往外走。
“媽，太好玩了，冬天居然還能洗熱水澡，身上一下就乾淨了。”
“是啊，這家澡堂是真的不錯，免費讓咱們洗澡。”
“媽，你說這裏的老闆是不是傻子啊。”
彩娥掩嘴笑了起來，母女倆大笑着走出了大門。
包志鵬嘴中一哼，這對母女倆真的可以，讓你們免費洗澡還這麼多事。
……
第二天一早，陶學明打開大門時候，頓時嚇了一跳。
因爲門外面，站了很多人，全都是等着洗澡的。
“小夥子，你可算開門了。”
一羣大爺大媽笑呵呵的進來了，有的塞給陶學明饅頭，有的塞給他大餅。
還有人拿了雞腿鴨蛋甚麼的。
這些東西在縣城不值錢，但是在農村可都是稀罕的玩意。
陶學明沒想到現在人這麼實在，桌子都放不下這麼多東西了。
“包子，把熱水燒燙點，讓大爺們好好的洗。”陶學明喊道。
包志鵬聽到後，立刻瘋狂的往火爐裏面加煤了。
陶學明則是整理桌子上的食物，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扔進麻袋裏面。
馬上就過年了，這些東西能用的上。
“兄弟，還有位置嗎？”
幾個男的走了過來。
“沒了。”陶學明說。
幾個男的嘆氣，說了一句好可惜，他們來的這麼早，居然還沒有位置。
陶學明抬起頭，驚訝了一聲，這些不是派出所的那些人嗎。
眼見他們要走，陶學明立刻喊道：“幾位大哥等一下，要不你們也進去洗把。”
“兄弟，謝謝啊，這馬上就過年了，我們也想洗乾淨點回家。”
“以後要是有甚麼麻煩，儘管開口就行。”
幾個人笑呵呵的進去了男澡堂。
陶學明心想，就賣你們一個人情，以後可得讓你們這些人關照呢。
……
天黑了，陶學明從裏面鎖了大門，然後進去澡堂檢查水管，看了一眼沒甚麼問題。
這個年代社會雖然混亂，但是大部分人的內心還是比較純樸的，故意損壞東西的人還真的是少。
關了燈後，陶學明來到大廳，跟包志鵬喫饅頭鹹菜。
“明天我們就回去把，馬上過年了，在家裏待兩天就過來。”
陶學明說。
包志鵬恩了一聲，說：“我年後也得回廠裏上班掙錢。”
“別啊兄弟，跟着我一起幹把。”
陶學明笑道：“你看我這澡堂都開起來了，以後每天能賺幾十甚至上百塊，這比你上班強多了。”
聽到這番話，包志鵬有點猶豫起來，他甚麼都沒幹，就喫現成的，似乎不太好。
啪！
陶學明重重拍拍對方肩膀，繼續說：“你是我兄弟，咱倆從小玩大的，我賺錢了也不能忘了你。”
“以後，澡堂咱們六四分。”
包志鵬聽完，沒有在廢甚麼話，兄弟就是兄弟，以後有用得着的，儘管開口就行。
隨後，兩人隨便吃了幾口，喫飽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那些村們們給了不少的好東西，雞蛋大餅，白麪粉都有。
裝了差不多有一個麻袋那麼多了，這些東西加起來，少說也能賣三四十塊錢。
正好拿回去過年。
晚上，陶學明躺下後怎麼都睡不着了，這幾天時間雖然沒賺到錢，但離賺錢就差最後一步了。
一旦身上有了一點錢，後媽就別想再家裏說三道四的了，看村裏面，誰還敢看不起他們父子。
佛燒一炷香，人爲一口氣！
……
二月五號，除夕天。
陶學明早早的起牀，然後去借了一輛牛車，拉了兩袋子煤炭，還有一袋子喫的回村了。
回村的路雖然顛簸，不好走，空氣還很冰冷，但陶學明內心深處卻是一片火熱。
兩個小時左右，到家了。
陶學明把牛車停在院子外面，他自己走了進去。
“爸，我回來了。”
陶學明欣喜的走進房間，看到爸岣嶁着背坐在磚頭上，手裏拿着一個冷饅頭在啃。
“爸，你怎麼……”
陶學明大喫一驚，爸怎麼在喫冷饅頭。
爸連忙背過手，笑了笑，說：“這饅頭掉地上了，扔了多浪費，我就……”
陶學明根本不相信爸說的話，他眼眶通紅，咬牙說：“那婆娘昨天是不是沒給你飯喫？”
“吃了吃了，昨晚喝的粥，還吃了肉。”
爸連忙解釋道。
陶學明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喫個屁啊！
他瞬間轉身出去，跑到了後媽的房間。
進入房間，就看到後媽跟她女兒，兩人躺在牀上，喫着瓜子，躺在被窩裏面，笑呵呵的聊天。
火爐燒的非常旺，水壺在嗤嗤的冒熱氣，屋裏暖和的很。
陶學明攥緊雙拳，咬牙切齒的問：“昨晚我爸是不是沒有喫飯！”
後媽撇了他一眼，呸了一口，說：“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好點。”
“就是，我們又沒惹你，你憑甚麼質問我媽。”女兒彩娥生氣的說。
“我最後問一遍，昨天你們是不是沒有給我爸喫飯！”
陶學明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陶學明你幹甚麼，你在吼我一句試試！”
後媽瞬間氣急的坐了起來，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你算個甚麼玩意，敢跟我大吼大叫的，你父子倆喫我家，喝我家……”
陶學明頓時氣紅了雙眼，他看到桌子上有一把菜刀，腦袋一熱，就立刻抄起來了。
對着牀鋪就砍了過去。
“啊！”
母女倆嚇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