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蘇勤也感受到那惡毒的目光,但她甚麼也沒說,低頭斂目的跟着水哲然。
一家三口緊緊靠攏,不緊不慢的跟着隊伍。
他們從天剛亮一直走到下午纔看見一座荒山,山上樹木稀疏,好在是個平頂可以蓋不少房子。
山的一側如同刀削一般垂直往下,下方不遠處是一湍急的河流,有山有水是個好地方。
大鬍子官差看了一眼,拿出紙筆畫上圖,然後問:“你們不住村子也得有個稱呼,不如就叫水村。”
水東流眼神閃了閃試探的問:“能叫若水村嗎?讓我們從善如流。”
“嗯,成,你們自己安置,我回去交差,記得每個月都要派人去縣令那裏報告情況,死人了要見屍,添人口了要登記。”大鬍子收好紙就迫不及待的離開。
只留下水家老小仰頭看着那光禿禿的山頂,沒房沒食物,登高去喂烏鴉嗎?
這前不巴村後不着店的荒山野嶺,一羣老弱婦孺怎麼活?
水靈砸了一下嘴,哪怕穿成村姑也好,至少生活穩定,現在可怎麼辦?
族長那挺直的脊樑也彎了彎,他長長一嘆,苦澀的說道:“記住,再苦再難也不要去做犯人,我們要挺直腰桿堂堂正正的做人,走!”
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人走入了雜草叢生的荒地,時不時竄出的蛇蟲鼠蟻讓人羣裏的尖叫此起彼伏。
水靈被一根綠藤絆了一下,她低頭查看,這葉子怎麼那麼像紅薯呢?
身爲農科院博士,水靈立即趴在地上扣起來,沒想到真是紅薯,只不過這裏雜草搶營養,所以紅薯只有拳頭大。
她欣喜的大喊,“太爺爺,這裏有紅薯。”
族長是原身爹爹的親爺爺,他聽到聲音連忙小跑過去,接過水靈手裏的紅薯隨便擦擦就啃了一口,隨後欣喜的說道:“真是紅薯,靈丫頭今天表現的很好,沒哭鼻子還找到了紅薯。”
水靈,“......”原身是哭包,自己要不要哭幾聲?可是哭不出來啊,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身旁的孃親倒是戲精附體,立即抱着水靈開始哭,“嗚嗚......太好了,不用餓死了......”
水東流眼中浮現嫌棄,但沒多說甚麼,“年輕力壯的先把行禮送上去,老弱婦孺都留下挖紅薯。”
命令一下,半大小夥子都開始送行李,留下的人則用樹枝刨地。
水靈又發現了蒲公英、薺菜、苦菜和鴨子嘴,因對生葉長的像鴨子嘴得名。
除去這些還有不少蒼耳,一走一過就沾滿身。
蘇勤大着肚子沒辦法彎腰,她立即小聲叮囑,“蒼耳收集一些,治療感冒頭痛好用。”
“我知道了。”水靈身爲農科院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她收集的時候旁人還以爲是爲了玩。
二伯孃孫巧巧有意無意的往蘇勤身邊靠攏,水靈一下子警覺起來,這個女人到底要幹嘛?
正想着,孫巧巧故意一個栽倒狠狠的往蘇勤身上撞過去,她眼中閃着惡毒的光芒,恨不得直接將人撞死。
水靈驚呼,“二伯孃你做甚麼?”
蘇勤雖然大着肚子,可身子靈活,一扭身就避開撞擊,孫巧巧收勢不及直接撲到一片蒼耳羣裏,她頓時慘叫連連。
水靈立即拉着孃親退後,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必須離她遠點。
孫巧巧頭髮散亂的爬起來,頭上和身上粘滿了綠油油的蒼耳,臉上也被草莖劃破了幾條。
她怒視蘇勤,“你居然推我,是不是不想讓水哲然娶我?告訴你,這是老祖宗傳下的規矩,小叔必須娶寡嫂。”
水靈傻了眼,寡嫂嫁給小叔?歷史上有這麼一個規矩嗎?她又把視線落到孃親身上,媽媽能接受嗎?
蘇勤眯了眯眼睛,冷冷一笑,“他敢娶別的女人我就剁了他的腿。”
孫巧巧被她那突如其來的強勢嚇了一跳,眼神躲閃兩下又梗着脖子說:“我們都睡過了,指不定我肚裏都有了他的種,他不娶我不行。”
蘇勤瞬間感到噁心,身爲醫生的她不僅是有身體潔癖也有靈魂潔癖,如果自己的男人真的跟別的女人滾過牀單,自己絕對不會接受。
水靈雖然靈魂是成年人,但也沒能接受這勁爆的消息,剛穿來就出現了小三。
孫巧巧一點都不要臉皮,被人矚目還得意的揚起下巴,“我們老二找來的口糧都被你們給分了,所以老二就是因爲你們才累死的,你們敢欺負我就不怕老二的鬼魂來找你們嗎?”
周圍的人縮了縮脖子,眼神躲閃。
水靈皺眉,記憶裏自己四房這一家子是挺糟心的,爹不學無術,孃親自怨自憐,自己這個小娃也好喫懶做又愛哭。
太爺爺公正,不管誰找來食物都均分,不然這一家族的人也不可能活下來大半。
四房這不能找食物的“廢柴”就成了全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這也不能把二伯的死算在這些人身上,他的死是意外。
所有人都覺得蘇勤會敗下陣來,但現在的蘇勤可是中西醫都會的副院長,她眼睛一瞪,高壓氣勢頓現,“孫巧巧,你說你們睡了,甚麼時候,甚麼地點,怎麼睡的?”
孫巧巧眼珠子轉了轉,擺出扭捏的樣子,“老四甚麼樣子你還不知道?就是昨夜天擦黑他心急火燎的把我拖到屋後那啥了,衣服都沒脫。”
蘇勤溫瑤心裏一鬆,這都要餓死的人還有心情搞事情?不可能。
水靈也鬆口氣,還好自己的爹是青白的,不然真不知道孃親要怎麼收拾他。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有指責水哲然不道德的,也有指責孫巧巧不守婦道的,寡嫂可以嫁給小叔,但是得過一百天,這還不足一個月呢。
孫巧巧見蘇勤不說話,以爲她又會像以前那樣哭哭啼啼,於是又加把火,“當時他可是說了你生不出兒子,我屁股大準能生兒子,所以一定會娶我。”
蘇勤雖然心裏鬆口氣,但還是被孫巧巧噁心到,她剛要說話,肚子就傳來一下撕扯的疼,有點像抽筋兒。
前世她可是生過孩子的人,一下就明白這是要生了,可這孩子不足月啊。
水靈發現自己孃親臉色變白,緊張的問:“娘,你怎麼了?”
“我......我要生了。”蘇勤滿腹苦澀,怎麼這個時候生,露天席地嗎?傷口感染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