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對不起
香凌向陣風一樣，拉着楚寒七拐八拐就來到一家店鋪前，她笑眯眯地看着楚寒，“我說妹子啊，咱們打個商量唄！”
楚寒瞬間抱緊了她的包裹，頭搖的跟波浪鼓一樣，“不行，行有行規！”
香凌就白了她一眼，手裏的帕子在鼻前揮了幾揮，“哼！”扭着水蛇腰先一步走進了店裏。
楚寒緊跟其後，嘴角卻高高的揚着。
“喲，這不是咱們香凌姑娘嗎，怎麼先纔買的衣服不合意了……你又弄了個小的？”
老闆娘風情萬種地迎出來，看到楚寒愣了一下，只是眼裏卻快閃過了一抹惋惜。
香凌將楚寒塞到椅子裏後，對老闆娘勾了勾手，“錦娘，你家那帕子可是許久沒有貨了是吧？”
老闆娘點頭。
香凌又道，“要是我幫你找到那繡娘，你給我甚麼好處……”
楚寒未言語，低眉順眼地乖乖坐着，只是嘴角忍不住翹着，可想到王大枝這些年來從李慕雪身上扒掉的皮肉便有些咬牙，損啊，損透腔了！
就聽錦娘道，“你在逗我嗎，那黑婆子狡猾的緊，我跟了幾次都沒跟住，就你這招搖的還能找得到？”
香凌呵呵一笑，“你就說給我甚麼好處吧！”
錦娘皺着臉，“那黑婆子黑的狠呢，一方帕子給我就七百紋，我給你們一兩銀子，你說我還能給你便宜哪去啊？”
這七百紋聽的楚寒一哆嗦，雖然這裏面有水份，可是楚寒猜想，以王大枝的尿性，估計四五百紋是賣上了！
於是緊緊地捏住了拳頭，李慕雪賺三紋錢……可就是這三紋，王大枝還想再扒一層，想到白玉珩藥裏的鵝兒花，楚寒雙眼微眯，這賬咱先記下，早晚一次性找她算清！
一會的工夫，香凌就跟錦娘達成了協議，一方帕子便宜一百五十紋！
香凌拍手，“成交！”隨後扯過楚寒手裏的包裹，直接塞到了錦孃的懷中，“這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談吧，我看看衣樣去……”
錦娘看着那露出來的花樣直接傻了，而楚寒靜靜地坐着，只是人小，眼睛裏的東西可不少！
當錦娘將包裹全部打開，數着那五十方帕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剛纔說甚麼，七百紋啊，她該怎麼往下接這話？
因爲此時，誰先開口誰就成了被動的一方！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甚是微妙。
“錦娘啊，你這人向來爽快，別看着今兒送帕子來的是個小丫頭你就想玩花花腸子哦？”
那錦娘頓時瞪了她一眼，“怎麼，這是你妹子嗎？”
香凌剛要回話，那店門口就傳來了吵鬧聲，楚寒是直接衝了出去，嗯，都把白玉珩給忘腦後了，這小子有潔癖，被那小珍拖來已屬不易，又怎麼能讓小珍再扶他？
門外，白玉珩漲紅了臉，死活不讓小珍碰他。
然而小珍又是個聽主子吩咐的主，是一定要把他帶進店裏的，結果白玉珩躲着躲着從爬犁上滾了下去，甚是狼狽！
小珍卻哈哈大笑，白玉珩是又急又氣，卻怎麼也起不來。
楚寒衝出來，一把將小珍推一邊，上前去扶白玉珩，白玉珩的雙脣卻抿的緊緊的，等楚寒將他扶回爬犁上後，竟是一把將楚寒的手扒掉，蒼白着臉，用手滑着爬犁離開了。
看着白玉珩那倔強的背影，楚寒的心裏就是一咯噔，這小男人看着平和好像很容易相處，可他真的較起真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轉身跑進了店裏，一把拉過錦娘，低聲道快，“老闆娘，我也不跟你廢話，就三百紋一方，這價是高還是低您心裏門清，所以，給我結賬吧……”
那錦娘果然是個爽快的，“好！”
扭頭對身旁一個繡娘吩咐了一句，沒一會，那繡娘拿了一個方盤過來，擺了一水的小銀錠。
楚寒甚麼都沒有說，將這些銀錠包起來往背上一扛，道了句“謝了”就往外跑去。
“哎……我的舞呢……”香凌剁腳伸着脖子喊道。
卻聽門外傳來一聲，“明兒巳時，我在這店裏等你！”
香凌更剁腳了，“巳時，巳時老孃還沒起來呢……”
——
楚寒倒沒廢甚麼力氣就追上了白玉珩，一把就將他的手給抓了起來，原就帶着凍瘡的手，此時已腫漲發紫了。
“對不起。”
楚寒真誠地道賺，畢竟是她忽略了他的感受。
白玉珩原來回抽的雙手便停住了，一雙通紅的眼睛盯在她的臉上。
楚寒將他的兩手包在手裏來搓着，迎着他的目光道，“以後不會了！”
誰都有自尊，更不要說是身有隱患的白玉珩，讓人當傻子一樣嘲笑，他怎麼能受得了？
忽然心就很疼，莫名的溼了眼眶。
白玉珩臉色仍就很臭，可卻開了口，“走了！”
楚寒將那淚意憋了回去，賤兮兮一笑，“好嘞！”將身上的銀子往他懷裏一塞，拖着爬犁開跑。
白玉珩一個趔趄，恨恨的瞪着那瘦小的背影，卻漸漸的彎起了嘴角。
等楚寒拖着白玉珩回到白雲賣糖的地方時，一下就傻眼了，怎麼一個顧客都沒有了？
上午來的時候，那可是圍着不少的孩子們，此時竟是清清冷冷的。
“出了甚麼事？”
“哇，嫂嫂，你們可回來了……”幻靈一邊叫一邊跑過來，“小姑的糖早都賣沒了……”
“這麼快？”楚寒喫驚地瞪大了眼睛。
那邊白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許多年不做了，手生也怕做壞，就沒買太多的糖，可沒想到，一上午就都賣沒了……”
楚寒鬆了口氣，嘴角一挑，握上了幻靈的手，“走，我帶你們喫肉去……”反正時間還有些，離着跟老王叔相約的時辰還早。
白雲忙道，“你娘還在家等着呢，咱們還是回家一塊喫……”
楚寒知道她想甚麼，卻沒挑明，只是看向了白玉珩，見白玉珩點頭，便對幻靈道，“把小姑的擔着挑上，咱們喫肉去，然後我再帶你買兩件衣服……”
那邊白雲一聽這話，臉都白了！喫肉不說還要買衣服？
只是看着幻靈那一瞬亮起的小臉，到嘴的話都嚥了回去，心道，要是今兒賺的不夠花，那她就花銀票！
一個肉一條魚，兩大碗米飯，白雲就有點傻了。
楚寒嘿嘿笑着，白玉珩就瞄了她一眼，“你想幹啥？”
“咳！那個，咱們家的被太薄太冷了，你陪小姑跟幻靈多喫點，我去買棉被……”
“吧嗒”白雲手裏的筷子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