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筆賬我們記下了
“這是我的家……英俊你怎可如此狠心？”白雲氣的直捶胸口，“當年我嫁過來的時候，你被你爹打的就快死了，是我，是我救你養你……頭三年，這個家是我在養着的……”
譚英俊別開眼，卻道，“你也好意思說，一個女人，日日拋頭露面，誰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我爹的種……”
我擦！楚寒直接瞪眼了，這他媽要是殺人不犯法，她都想動刀了！
那邊譚皓輝雙眼赤紅，“大哥，你要爲你今兒說出的話負責！娘，我們不要了，甚麼都不要了。”
說着那小子便去扶白雲堅決離開。
楚寒真想一腳踹過去，傻小子那不是便宜死了譚英俊？那她擱這鬧的又是哪一齣？
遞了個眼神給幻靈，幻靈便暗地裏掐了一把譚皓輝。
那小子張着嘴要說甚麼，看到楚寒那瞪的圓溜溜的雙眼，便垂下了頭。
楚寒道，“走甚麼走，沒得被人污你不孝，要走，也要等你爹下葬之後再走。不過，譚英俊，你說吧，你拿多少銀子出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有甚麼再掩着藏着了。
譚英俊看了一眼齊巧蘭，道，“五五十兩……”
楚寒便送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過去，只是兩手卻用了勁，那齊巧蘭瞬間大叫。
譚英俊道，“一百兩！就一百兩了，多了沒有了！我爹一共也沒有留下二百兩的銀子。”
“一百五十兩，多一紋我們不要，少一紋，我掰下你媳婦的手指頭！”
“你敢！”
“我有甚麼不敢的，我身無分紋，就算是掰下她的手指，我頂多去做牢，那正好，我還找到喫飯的地方了！”
“好，一百五十兩就一百五十兩！但是，他們必須離開下河村！”
“行！”楚寒便把這話給立下了，扭頭看着白雲，“姑姑，你不欠譚家的，姑父對你的情你對姑父的情，在這一刻，都煙宵雲散吧。以後，每到忌日，你便帶着皓輝去上個香燒張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白玉珩點頭，扯了把面紅耳赤的譚皓輝，“你哥空口白話可不行，你去找村長，把這事黑紙白字寫清楚，也免得你爹下葬後，他反悔不認賬！”
“白玉珩你你……你是個小人！”譚英俊那點小心思被白玉珩直接點了出來，氣的他直往前衝，又因着齊巧蘭，而不得不停下腳，就有些滑稽地在原地打轉。
他老丈人伸手一把將他扒拉到一邊，看着楚寒道，“姑娘，做人最好還是給自己留點後路，不然……”
“老人家，您這是在威脅我嗎？”
那“嗎”字一落，齊巧蘭再次哇哇大叫，關鍵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關節的咔咔聲響，別說，還真挺嚇人的。
可楚寒卻看了眼齊巧蘭，“抱歉啊，我膽小，剛纔被嚇着了……”
齊巧蘭滿臉淚痕，疼的她上氣不接下氣，“爹，爹，答應答應了吧，以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那老爺子惡恨恨地瞪着楚寒，“這筆賬，我們齊家記下了！”
楚寒無所謂，等村長過來後，剩下的事也就好辦了，不過楚寒一直都沒有放開齊巧蘭，直到白紙黑字將一切寫的明明白白後，楚寒才笑眯眯地鬆了手，對齊巧蘭道，“喲，天都亮了啊，難爲你跪了一夜，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媳！”
得了自由的齊巧蘭這一次並沒有向楚寒撒潑，就如楚寒說的，她甚麼都不怕，可是他們怕，爲了這對母子，真的鬧到官府不划算，眼前這個虧她齊巧蘭吃了，至於以後……她就不信，收拾不了這幾個賤人！
譚英俊將她抱回了房間，那廂齊家人也跟了過去，楚寒看到，還有人往外跑找大夫去了，便聳了聳肩，對白雲道，“姑姑對不起。”
白雲還能說甚麼，只是她不甘心啊，雖說不是被休了，可這有家不能歸的，這讓她以後怎麼活？讓她的兒子怎麼出去見人？轉身跑到院子裏，抱着那棺材失聲痛哭起來。
幻靈要跟過去，被白玉珩攔了一把，“讓小姑哭吧……”
這時那消失了一夜的小二擠了進來，懷裏還抱着甚麼，擠到跟前，左右看了看就剩她們一家子，便鬆了手，結果幾個冒着熱氣的黑麪餅子露了出來，笑眯眯將一個個塞到大家的手裏，“喫吧，一夜了，估計你們都餓了！”
楚寒瞪着兩眼，“哪來的？”
小二道，“外面幫忙的大嬸們蒸的……還很多……”
被小二這麼一說，楚寒扒着窗往外看去，果然，院子裏不少的人在忙活，而且那棺材前面也有些紙灰了。至於那雪，不知道甚麼時候停了。
“喫吧……對了，那狗呢？”一面喫，楚寒一面問了一句。
小二嘴裏塞的滿滿的，終於嚥了下去，才道，“在爬犁上呢，我把那被給它蓋的好好的，可是嫂嫂，我發現那狗不大待見姑父家，從進來開始就一直不大安寧……總是發出低吼，要不是它傷的太重，估計早跑了……哦，我有餵它，吃了兩塊餅呢……”
楚寒瞄了眼她那不大正常的小腰，裝做沒看明白地點了頭。轉頭看向滿臉悲哀的譚皓輝，對白玉珩道，“我把小二送回家，你跟皓輝說說話，另外，對於齊家人，不用理會……”
白玉珩點頭，“小心！”
楚寒便笑了，“嗯！”
隨後拉着幻靈跟小二走了出去。
——
李慕雪一夜未睡，聽到院子裏傳來聲音便急急忙忙迎出來，沒看到白玉珩便是一愣，“珩兒呢？”
幻靈知道她娘着急，一面扶着往屋內走，一面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道，“娘，大哥的身子還好，也沒有發病……”
李慕雪的心算是落下了，回頭對楚寒道，“跟我來……”
楚寒不知道她要做何，叮囑小二把狗抱進屋，便小跑着跟在了她的身後，進得屋發現李慕雪正從箱子裏往外掏甚麼，便站在一側沒言語。
李慕雪拿了個帕子出來，坐到炕沿上慢慢打開，然後，楚寒看到那是一張疊的規整的紙張。
李慕雪衝她笑了一下，伸手拉到跟前，似乎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將這張紙放到了楚寒的手中，“你拿着吧。”
“甚麼？”
“你的賣身契。”
楚寒一時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便直勾勾地看着她，李慕雪溫柔一笑，“昨夜你們走後，我想了很多……”說着，她拉上楚寒的袖子，輕輕往上一擼，那青青紫紫的於痕，瞬間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