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得商量
對於討債公司不起作用，唐辰毫不在意，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希望放在討債公司身上：“原來你們是混道上的大哥，失敬失敬！”
餘經理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忙聲色俱厲地進行補救：“光耍嘴皮子有甚麼用？甚麼話可以說，甚麼話不能說，你一個電視臺的臺長，不用我教吧？”
唐辰沉默起來。
關於尚城集團涉黑的新聞，他還真不能播。這不是因爲他膽小，而是證據太少，單憑餘經理隨口一句話，除了對餘經理有影響外，對尚城集團並沒有多少影響，反倒會招來對方不擇手段的打擊。
當然，這也算一個把柄，雖然影響不到尚城，但對餘經理來說卻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多少能令他老實一些。
略過討債公司的話不提，唐辰直接挑明道：“別急，我還有第二份大禮。馬老闆，你可能忘記了我們海州電視臺是幹嘛的。在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人敢賴電視臺的債！”
馬老闆父子臉色劇變。
以前因爲有劉峯和唐父在，海州電視臺一直沒有向他們催賬，他們欠着欠着就成爲了習慣，以至於把一家電視臺所能產生的影響和能量都給忽略了。
有句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自己的屁股乾不乾淨，馬老闆心裏非常清楚，而且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經挖，只要海州電視臺願意花功夫，把他和盛昌搞臭搞爛不算難。退一步講，即使盛昌在其它方面純潔得如同一朵白蓮花，可單單就是賴海州電視臺的帳這個污點，便不是他不承認就能抵賴的。
如果一家公司連電視臺的帳都能賴，那還有甚麼合作伙伴它不敢坑？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一旦這事情被傳開，以後沒人敢和他做生意。
“你敢！你就不怕被整個海城的商界抵制？”這一次，輪到馬老闆聲色俱厲了。
唐辰還真敢：“你也太當自己是一回事了吧！不說你代表不了海城商界，即便是尚城，也控制不了整個商界。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你們理虧在前，我們即使手段激烈了一些，相信很多人也可以理解。”
還有一點唐辰沒有說，他的目光從來沒有侷限在一個海城上，即使海州電視臺被整個海城商界抵制，也不見得沒有其他出路。
“你……”
馬老闆臉上陰晴不定，卻不敢再放甚麼狠話。
餘經理張了張嘴，同樣無話可說。
他很不情願盛昌給海州電視臺還錢，因爲盛昌這邊錢一還，唐辰更不可能便宜賣掉電視臺的地了，可想要破局又沒有甚麼好辦法，所以只好在心裏生悶氣，氣劉峯連一個二十歲的小孩子都搞不定。
“馬老闆，我今天過來找你，不是爲了和你商量，更不是請求你把欠我們的款項結清，而是正式向你通知，請你務必在三天之類把所有款項付清，這一點，沒得商量！志勇，咱們走！”
唐辰懶得再跟他們囉嗦，話一撂地上便向停車場走去。
關志傑緊緊跟在他身後，眼裏滿是欽佩和羨慕。
唐辰兩人已經離去，馬老闆卻僵在原地，好一會才故作高傲地譏諷了一句：“瘋子！真是個瘋子！”
“我們真的要把錢給他？”馬小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給！”
馬老闆咬牙切齒地蹦出了一個字，此刻的他連把唐辰吃了的心都有。就在剛纔，他在劉峯的介紹下，和尚城簽了一份精裝房材料供應合同，這本是一個大喜臨門的好日子，現在卻硬生生地被唐辰掰成了他的受難日和羞恥日。
要知道，當房地產公司的供應商固然出貨量很大，可實際利潤並沒有多高，而且所有房地產公司都有壓款的習慣，他想把尚城的工程順利完成，就必須提前墊付所有的進貨及服務費用。
在這個資金大量流出的關口，再抽出一百七十多萬給海州電視臺，盛昌本來不緊張的資金鍊也變得有些緊張了。
本來按照關志傑給的方案，他根本不需要一次性付清所有欠款，只需先付幾十萬即可，而且還能拿到等值的免費廣告時間，可現在……真是何苦來哉。
就在馬老闆自怨自艾，後悔得不行的時候，餘經理卻眼珠子一轉，想出了一個拖累海州電視臺發展，甚至能令其倒閉的損招。
他把劉峯叫到跟前，嘀嘀咕咕地面授機宜。
“好，我這就去辦！”劉峯拍着胸膛立軍令狀，保證把餘經理的交代的事情辦好。
而馬老闆父子，也顧不得繼續傷神，對着餘經理一個勁地誇：“高！真是高！”
再說唐辰兩人，關志傑一回到車上，就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小唐臺長，你可真霸氣！”
“霸氣甚麼霸氣！要真霸氣，就把他們全部揍進醫院，然後把尚城集團買了。”
唐辰對自己的表現並不滿意，目前的海州電視臺實在太小，總有些束手束腳之感。
關志傑卻被他的回答震到了。
收購尚城集團？小唐臺長也真敢想。
汽車啓動後，關志傑覺得氣氛有些沉悶，於是和唐辰搭話道：“臺長，看樣子盛昌這邊的款子是沒跑了，不知道其他客戶那裏能不能也用這招，如果把所有欠款都收齊，咱們就不缺錢了，好幾百萬呢！”
“不用全部收齊，盛昌這邊是欺人太甚，纔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其他客戶還是根據實際情況靈活處理，財務狀況好的就收全款，差一點的就先收一部分，確實沒有能力支付的，就和他們商量個可行的付款方案，即使時間長一點也行。總之，每一家都要看到實際的成果，但又不要讓人覺得我們咄咄逼人，不講情面。其中的分寸，你好好把握。”
催帳這種事，唐辰幹一次就夠了，不可能每次都要他親自上陣，剩餘的事情說到底還得關志傑去做，因此他把自己的態度和關竅闡述得相當仔細。
“S雞儆猴，對吧？我懂得！”
唐辰對關志傑的話沒有反駁，因爲他對盛昌的處理的確有S雞儆猴的效果，只要盛昌這隻雞老老實實地付清了所有欠款，其他客戶那裏的阻力就會小很多。
媒體這個行當，其實和華國神話中的竈王爺很像。
人們之所以尊敬竈王爺，一方面是因爲他是神，有考察善惡之職，本身就值得尊敬和崇拜，另一方面卻是因爲恐懼，害怕他回到天上後說自己的壞話。因此，華國很多地方都有“送竈神”的習俗，即在這一天用湯圓、麥芽糖等又甜又黏的東西做貢品，目的是塞住竈神的嘴巴，讓他“喫甜甜，說好話”。
媒體同樣如此，記者之所以被尊爲“無冕之王”，不僅是因爲他們能引導輿論，弘揚正氣，還因爲他們能曝光醜惡，震懾宵小。尤其是媒體的負面報道，對某些心裏有鬼的人或單位來說，如同核武器一般充滿威懾力。
當然，任何一個行業都是良莠不齊，有懲惡揚善的，自然有顛倒黑白的。特別是在這個利益至上的商業社會，有些媒體的道德底線越來越低，甚至變得毫無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