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程秀雲剛剛幫顧昀收拾完走出來關上門，見狀急衝衝得衝了出來，死死的拉着蔣妙。

“蔣妙！停下！”

“你這是幹嘛！你這是要把老五往死裏推啊！”

蔣妙想要扯開程秀雲，但是完全扯不動。

“娘！平時你就一直偏心老五，現在他連拐人得事都做出來了！以後還有甚麼是做不出來的！你捨不得，今天我作爲他二嫂我來教訓他！”

程秀雲“這個家現在還是我說了算！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你要是踏出去一步，你就別回來了！”

在兩人拉扯吵鬧之際，顧昀喝光了家裏剩下的燒刀子，他晃晃悠悠地推開房門打算睡上一覺，可剛推門酒，就看到一個裹着被子的小東西坐在他的牀上。

顧昀一怔，正要發作，那小東西就動了動，露出一張明媚的小臉。

“夫君，你回來啦！”

顧昀愣了愣，想起自己帶了一個小傻子回來，這才清明瞭幾分。

“老子不是你夫君，只是暫時收留你。”

顧昀一屁股做到離她老遠的牀邊，“等你家人找回來，記得讓他們給老子錢。”

商凝癟了癟嘴，立刻纏了過來。

“你就是我夫君！”

顧昀眉頭一挑，正要發火，就看到那小獸一樣的眸子中氤氳起了一抹水光。

一怔神的功夫，商凝就已經鑽進了他懷裏。

她扒着顧昀的衣襟，金豆子吧嗒吧嗒地沿着有些擦傷的小臉落下來。

“你別不要我。”

叫喊，火光，沖天的血腥味。

“聖女......”

“聖女殿下快走！”

“啊！”

斷斷續續的畫面湧進商凝的腦海中，衝擊得她痛苦地蜷縮起身子。

顧昀被這小丫頭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也不敢再說甚麼，只能虛虛地攬着她。

“哭甚麼哭！老子又沒說要扔了你。”

商凝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癟着嘴：“那凝兒不哭了。”

她趴在顧昀身上，揉了揉眼睛，一聲奇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咕~”

商凝垂下頭，委屈巴巴地揉了揉小肚子：“餓了......”

“麻煩。”

顧昀把她塞回被窩，“等着，我去給你弄點喫的。”

去竈上拿了兩個窩頭，顧昀回到房內時，商凝正縮在被子裏，好奇地用手去摸他放在牀邊的大刀。

眼看着那嬌嫩的小手就要碰到鋒利的刀刃，顧昀連忙一把提溜着領子把她拉了起來。

“幹甚麼呢！”

商凝一雙小鹿似的大眼睛眨了眨，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凝兒喜歡，凝兒也有。”

顧昀看着她乾巴巴的小胳膊，嗤笑一聲。

“你個小東西撿個樹枝子都用不明白吧，別亂碰！傷了你老子可不管！”

商凝癟了癟嘴，沒有講話。

顧昀把窩頭塞給了她：“吃了。”

商凝接過窩頭看了看，小眉頭蹙了起來。

顧昀眉頭一挑：“怎麼，不想喫？這裏可沒有別的東西，不喫就餓着！”

商凝卻是搖了搖頭，一咬牙，把手裏的窩窩頭遞到了他的面前。

“太少了，夫君喫，我不餓的。”

剛剛那肚子都打鼓了，騙小孩呢。

顧昀看着一臉真誠地看着他的小丫頭。

那雙澄澈的眸子中隱約映襯着他自己的影子，絲毫不參雜任何污濁。

他動了動脣，口中粗俗的話語在喉頭滾了滾，又咽了回去。

“你喫，老子不喫這娘們東西。”

顧昀不自在地攢了攢指尖，轉身推門而出。

“你自己喫！我出去一趟！”

見他出來，程秀雲討好地笑了笑：“老五啊，這娃娃究竟是哪兒來的啊？雖然傻了點，但是如果是別人家的......”

顧昀眸子一沉，臉上的慌亂驟然消失。

“都說了是撿的，在你眼裏，我就是拐賣女人的混賬是嗎？”

程秀雲臉色訕訕，連忙搖頭：“娘不是這個意思......”

顧昀輕嗤一聲，掩去眼中的情緒。

“反正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活該該去蹲大牢的廢物。”

他不管程秀雲難看的臉色，錯身就出了門。

一旁的大兒媳王梅連忙上前勸道：“娘你別傷心，老五還是年紀輕火氣大，等娶了妻就好了。”

程秀雲抹了抹眼角，點點頭。

她丈夫去得早，留下她一個拉扯三兒兩女。

兩個女兒已經嫁出去了，兩個兒子也在外給人做活常年不着家。本來這個留在身邊的小兒子是最有出息的，可......卻還被她親手糟蹋了！

看着懵懂地躲在孃親身後看着她的大孫子，程秀雲勉強笑了笑：“寶兒沒事，奶奶給你弄好喫的去。”

一家子弄罷了飯，顧昀也沒有回來。

其餘人早就習慣了，只有商凝不安地在板凳上扭動着身子。

“夫君呢？”

蔣妙嗤笑一聲：“他那個小痞子，怕是出門喝酒玩女人去了。”

程秀雲狠狠瞪了她一眼，心虛地拍了拍商凝的手：“妮兒啊，你夫君一會就回來了，你喫飽了先回屋歇着好嗎？”

商凝癟了癟嘴，卻還是點了點頭，呼嚕呼嚕地喝了一大碗地瓜稀飯，一抹嘴就跑回了屋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小繭子。

在這等着，夫君就會回來了！

商凝咧了咧嘴，美滋滋地躺着，不知不覺之間睡了過去。

夜色漸沉，皎白的月光籠住了牀上小小的身影。

原本緊閉着的雙眸猛地睜開，透着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