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陪男友創業6年，他終於買下鑽戒說要娶我。
可就在婚禮前1個月，他間歇性精神病發作，將我打至昏厥。
清醒後，一向冷漠的男友當衆下跪求我原諒，主動說要去精神病院治療。
我擔心他在院裏受人欺負，煲了營養湯去看他。
卻眼睜睜的看着他與穿着制服的護士，抵死纏綿。
聽見他與護士交談。
“咱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準備甚麼時候帶我走？”
男人沉默了很久：
“黃鶯，在等我一個月，那老女人有很多的錢。”
“我和她分完財產，咱們就出國，再也不回來了。”
女生沒有說話，可更熱烈的吻回應了一切。
顧準輕笑，輕輕碰女生的額頭。
“黃鶯，現在我有了精神病院的住院證明，就算把她打死，也不犯法。”
而我轉頭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我想清楚了，我要出國繼承家業。”
01
掛掉電話後，顧準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
“和林柔結婚，是爲了咱們以後更好的生活。”
“放心，我出院後，就裝作精神病發作，每天毆打她。”
“她總會受不了提離婚的！”
女人卻還不滿意，嬌俏地揣測道：
“那個老女人要是扛揍，死活不同意怎麼辦？”
顧準輕輕地笑了笑，臉上滿是不屑：
“那就多打她幾頓，打的狠了她自然就會識趣地離開。”
女生雙手環住顧準的脖子。
男人細細輕撫着女生背後的紋身，眼神忠誠地像個侍衛。
我雙眸驟然一怔。
這紋身和顧準的腰上的是一對。
這個紋身，在我遇見顧準之前就有了。
每次恩愛的時候，我總是纏着他問爲甚麼要紋一隻黃鸝。
顧準總是笑着說：
“年輕的時候，覺得黃鸝這種鳥特別漂亮，就紋了一隻。”
“沒有甚麼特別的含義，不要多想。”
可他念黃鶯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眸裏裝的，是他都未曾察覺到的深情。
我的第六感很敏銳，察覺到這個紋身一定有特殊的含義。
只是顧準不想說，我也沒有去深究。
只是沒想到，顧準竟是這樣用情至深的男人。
門內殘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好壞，爲了給我好的生活，你可真是把壞事做盡了。”
“當初你爲了給我攢出國留學的費用，才選擇和林柔交往。”
“跟着比自己大10歲的女生交往，一定很辛苦吧。”
“是呀，年老色衰，她真是讓我一點胃口都沒有。”
“哪有你這麼甜美可口。”
沒錯，我大了顧準十歲。
爲了和他在一起，我不顧家裏的反對，毅然決然和家裏斷了關係。
媽媽停了我的銀行卡。
爲了給顧準更好的生活，我憑藉着自己的經驗，選擇創業。
在公司有起色後，又將顧準培養成公司的老闆。
讓他成爲了事業有成的男人。
我的所有精力都在搞事業，紋身的事情很快我就給遺忘了。
我本以爲愛能平卻山海，卻忘了時間纔是最無情的S手。
如今看來，我爲他付出的一切，終究只是個笑話。
我苦笑着，看着手裏的湯，它熬了一上午，整整七個小時。
可我在顧準身上浪費掉的，又哪止這一上午。
是整整6年。
我在門外看着這一幕，心跳漏了好幾拍，淚水也奪眶而出。
攥着保溫桶的雙手，也驟然收緊。
顧準眼裏的情緒更濃。
把女生的話撞得斷斷續續。
“你從林柔手裏搞來的錢......都用來支付......我出國留學的費用了......”
“這世上......沒人比你更愛我了......”
黃鶯攀上了顧準的脖子。
卻遭到了顧準的制止。
02
“別，林柔今天說要來看我，我怕她會發現端倪。”
顧準把黃鶯放在桌子上。
黃鶯不滿地撇嘴。
“怕甚麼，就說是被蚊子咬的。”
黃鶯說一句話，聲音至少轉了18個彎。
這聲音落在顧準的耳朵裏，是嬌俏地撒嬌。
可我聽了，卻差點把早上喫的飯吐了出來。
我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來給你種水果，好不好？”
顧準說完，就落在黃鶯的脖子上。
黃鶯滿臉幸福。
我再也繃不住了，擦着眼淚轉身離開。
打了顧準奶奶的電話。
“奶奶，我要離開顧準了，你一定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顧奶奶情緒有些激動：
“柔柔，是不是顧準對不起你了，你告訴奶奶，奶奶幫你出頭！”
“不是，只是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了。”
顧奶奶沉默了很久，嘆了口氣說道：
“知道了好孩子，是顧準這個小畜生沒福分啊......”
“當初你在顧準精神狀態最不好的時候，願意一直陪在他身邊，奶奶永遠感激你。”
“在奶奶的心裏，你永遠是我們顧家的孫媳。”
淚掉得更厲害了。
曾經，嫁給顧準，陪着顧準一起度過餘生，是我畢生的夢想。
當年，我和驢友們一起爬山。
是顧奶奶救了摔下山的我。
顧奶奶甚麼都不要，只是讓我幫她照看有抑鬱症的孫子。
救命之恩讓我對顧準的事情格外上心。
那年的顧準剛上大一，父母在外打工，春運遇難後，雙雙去世。
從那天起，顧準的精神狀態就非常差。
嚴重的時候，會把腦袋往牆上撞，割腕，會做出各種自殘的事情。
顧準的同學，都說他有暴力傾向，是個情緒不穩定的瘋子！
可我依舊沒有放棄他。
帶他跋山涉水，看遍了各大醫院。
我花了很久很久才治好他。
可一個月前，顧準突然犯病，我忘不掉那天，忘不掉那時他的眼神。
像是看着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拽着我的頭髮，一下一下的往牆上撞。
劇烈的疼痛讓我以爲，我會死在那一天。
腦震盪的我，沒有選擇住院，而是回家照顧發瘋的顧準。
他發瘋了7天，我小心翼翼的照顧了7天。
如今看來，只是爲了與黃鶯在一起罷了。
他裝得可真像啊。
扇我巴掌，用冷水潑我，亂拉的時候，一點都不曾心疼我。
我那麼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在顧準眼裏，我可能就是一個戀愛腦的小丑吧。
想到這，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抹乾淨眼淚。
回神後，聽筒那邊傳來奶奶的聲音。
“乖乖，你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去做你想做的吧。”
掛掉電話後，我訂了飛往國外的機票。
再次回到病房，我發現放在門口的湯挪了位置，門也關上了。
我知道，是顧準發現了我的存在。
對着手機整理好妝容後，我若無其事地敲了敲門，裝作無事發生。
我知道，如果我此時戳破，顧準有可能會當場發瘋。
只有像往常一樣，纔不會激怒顧準。
03
門開了。
顧準和黃鶯穿着整齊。
黃鶯還戴上了口罩，遮住了泛紅的面部。
顧準見我出現在門口，立刻衝過來抱住了我。
“你甚麼時候來的？”
說完，還在我的臉上啄了一下。
我用餘光瞟了一眼黃鶯。
她的眼睛裏的嫉妒絲毫不加掩飾。
我注意到了顧準脖子上的抓痕和嘴角殘存的口紅。
可我刻意忽略掉這些存在，像是甚麼都沒發生一樣。
“剛到門口，肚子就不舒服，去廁所了。”
“這是我特意給你熬的湯。”
顧準一臉驚喜地接過。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第一時間打開喝掉，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你看，我好多了，這個精神病院不愧是最好的醫院，治療效果就是好！”
“給你介紹一下，黃鶯，黃護士。”
“她把我照顧的很好，你就放心吧。”
黃鶯不情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扯了扯嘴角，勉強地勾了出一個虛假的微笑。
“你好，我是顧準的專屬護士。”
“照顧病人，是我們的應盡職責。”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百轉千回，跟剛纔一樣。
可黃鶯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挑釁。
她故意扯開幾顆護士裝的扣子，露出身上的痕跡。
“黃護士，你去給我愛人倒杯水吧。”
或許是男人察覺到，我在盯着黃鶯身上的痕跡看，他連忙轉移注意力。
很快，黃鶯給我端來了水。
她向我走來的時候，突然身體一歪，水盡數灑在我的身前。
“不好意思，林小姐，我實在是沒有拿穩。”
我捂着身前，難受地蹲下。
杯子裏是滾燙的開水，我的身前被燙傷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或許是昨晚被男友折騰一晚，這纔到現在還腿腳發軟。”
顧準連忙脫下我的衣服，一片通紅。
而我的身前的傷漏在顧準和黃鶯的視線裏。
我自卑地低下頭。
04
創業的奔波讓我患上了乳腺癌。
之前爲了保命，我切除了乳腺。
可如今，傷口就這麼沒有尊嚴地暴露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他看向黃鶯的眼神帶着滿滿的警告。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燙傷了，我去找燙傷膏。”
在顧準走後，黃鶯完全不裝了。
她脫下寬鬆的護士服，完全漏出自己身上的痕跡。
“你看看，顧準在我身上留下了這麼多痕跡。”
“真沒見過這麼貪喫的男人，好像怎麼喂都喂不飽！”
我低下頭，不再看黃鶯S型的身體。
“姐姐，你老了，就別想着老牛喫嫩草了。”
“你那具衰老的身體，完全喂不飽顧準呢！”
黃鶯說的確實沒錯。
她比我年輕，比我好看。
但也僅限於此。
我的閱歷和眼界，也是她所不能及的。
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會被這些話激怒到失去理智。
可現在，這些都對我來說不重要了。
我很快就要離開了。
門外響起了顧準的腳步聲。
黃鶯在顧準進來的前一秒，穿好衣服。
顧準手上拿着燙傷膏，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給你抹燙傷膏。”
顧準盯着我受傷的身前，心疼地說道。
若不是，我發現了這一切，真以爲他愛我如命。
還沒等我開口，黃鶯就從顧準手上搶過藥膏。
“我來吧，我可是專業護士，手法更好一些。”
還沒等我拒絕，黃鶯就自顧自地打開藥膏。
塗抹的時候，她故意用剛剪了的指甲，狠狠地掐了幾次我的身前的疤痕。
黃鶯確實是個好護士，她也懂得怎麼才能讓人疼。
她的指甲狠狠地劃在我剛長好的最厚的疤痕上。
劇烈的疼痛，讓我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猛地後退幾步。
黃鶯順勢打翻了手裏的藥膏。
她轉身，躲進了顧準的懷裏。
“姐姐怎麼回事，她的反應好嚇人。”
“我好心給她塗藥，她卻想打我。”
“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我看到顧準站在原地，輕撫着黃鶯的頭。
“別多想啦，你就是太善良了。”
顧準說完，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說道：
“不是你的問題。”
安撫好了黃鶯以後，顧準這才走到我的身邊。
“你怎麼抹個藥都這麼多事。”
我低下頭，扯了扯嘴角，勾出了一個無奈的笑。
顧準沒有扶我起來的意思。
而是冰冷地站在我面前，語氣不屑：
“黃護士這麼關心你，給你上藥，你怎麼還這麼不領情？”
我穿好衣物，獨自慢慢地站起身來。
雖然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可一想到我這麼多年的付出，我還是止不住地心酸。
我輕輕地擦掉眼角淚水，可我心裏知道，這一次我不是爲了男人而哭。
而是爲了自己而哭。
我心疼那個失去自我的自己。
之後的我，再也不會爲了一個男人而哭泣。
我穿好衣物，沒有再管那兩個人。
拿起桌子上一口沒動的湯，我轉身就走。
顧準不配再喝我的湯，也對不起我付出的心血。
可笑的是，我剛走出門，裏面就發出了莫名的水嘖聲。
而我，已經不會在乎這些了。
回到我和顧準的家，我開始收拾東西。
手機響了，是媽媽給我發的消息：
“孩子，我給你在M過國最繁華的地方買好了別墅。”
“我看你是今晚的飛機，明天到了以後，我去機場接你。”
“不用帶甚麼東西，這裏甚麼都有。”
看到媽媽的消息，我轉頭看着地上剛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的東西很少，一個行李箱就能裝下。
裏面的衣物我都反覆穿，有的都掉了色。
我幫顧準功成名就，可他卻甚麼都沒有爲我買過。
最後，我銷了自己所有的賬號，電話卡也換了一張新的。
我甚麼行李都沒有拿，就來到了機場。
至於那個行李箱......
我丟在了家附近的垃圾桶裏。
那些東西都沾上了顧準的氣息，我不想要這種髒東西。
哦，對了，等落地M國，我也要讓媽媽帶着我去醫院檢查身體。
顧準和黃鶯這樣不乾不淨地，萬一有點髒病......
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後半生被這兩個人渣給葬送了。
上了飛機後，我看着窗外。
那個熟悉的地方快速地被拋在身後。
而我，將奔向更廣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