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盛國，大理寺卿藏書房。

蘇晚晴站在桌前看着眼前的男子，將心底的情緒壓下。

“楚大人，方纔會審爲何判高老爺無罪？”

楚於時端坐在主座之上，低頭整理卷宗，淡淡道。

“你所舉的證物不足，而江盈盈的辯駁之言，更能服衆。”

聽到他提起江盈盈的名字，蘇晚晴心猛地一顫。

江盈盈，與楚於時青梅竹馬，五年前因家族敗落，無奈離京投靠遠親。

她與楚於時成婚四年，這個名字一直是她不能言說的痛意。

蘇晚晴知道，當初楚於時與她成親，不過是想借着她忘了江盈盈。

她始終假裝不在意，只因她相信總有一日，楚於時會徹底忘記那段感情。

可沒想到，這一次，江盈盈竟作爲高老爺的訟師出現在公堂上。

蘇晚晴緊咬着脣肉，聲音低了幾分。

“大人捫心自問，這次判罰當真不是想讓她贏下回京後的第一場案子嗎？”

借高老爺之名，必然會讓江盈盈名聲大噪。

楚於時聞言眉頭緊皺，冷聲道。

“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會公私不分，盛國律法如此，你若有不滿便再寫狀紙告再告。”

說完，他便起身決絕地離開了房間。

蘇晚晴看着他離開，眼眶漸漸發紅。

......

大理寺門外。

蘇晚晴無力地邁出大門，正想回書局。

卻看到有一羣人正在門口鬧事，嘴上高喊着：“蘇晚晴滾出來！”

何大娘在看到蘇晚晴後立刻跑到她面前將她攔住，開口質問道。

“蘇訟師，我女兒被高老爺所害，當初我信你，所以才請了你爲我申冤，現在這般結果，你是否要給我一個交代？”

蘇晚晴抿着脣，她在街尾開設書局，偶然有冤案請她寫狀詞，久而久之，就成了訟師。

公堂之上她問心無愧，只是結果並非次次都盡人意。

她嘆了口氣，輕聲解釋道：“公堂之上風雲變幻，舉證不足難以......”

話還沒說完，何大娘便情緒越發激動，大聲謾罵起來。

“如今高老爺沒能進牢房，我女兒白白冤死，你要賠我錢！”

蘇晚晴臉色倏白，只能無奈道：“你冷靜一些......”

剛開口，一顆白菜便猛地砸在了她的頭上。

何大娘頤指氣使：“這件事我跟你沒完，你若是不賠我錢，我把你告到公堂上去！”

......

夜間，楚宅。

蘇晚晴因爲白天的事情筋疲力盡，疲憊地踏進房門。

楚於時坐在桌前看着她眉頭微皺。

“何大娘鬧到了大理寺，太過難看了，下次不要再發生這種事。”

蘇晚晴緊攥着手，心中委屈更甚。

“我知道，是我給大理寺添麻煩了。”

楚於時聞言，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你在因爲今日的判罰怪我？”

蘇晚晴抿着脣，還沒等開口。

門外響起敲門聲。

“大人，有貴人求見。”

楚於時握着茶杯的手微頓，起身打開了門。

“江小姐在前廳等您......”

蘇晚晴隱隱約約聽到了侍從的低語，心頭猛地一顫。

是江盈盈。

她內心一緊，死死咬住下嘴脣。

看着楚於時要離開，連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角：“大人，你去哪？”

楚於時淡淡道：“盈盈才華出衆，皇上有意爲民培養，特命大理寺官員爲她接風洗塵。”

蘇晚晴緊緊攥住他的衣角不想讓他離開，眼眶瞬間蓄滿熱淚。

“你還說你對她沒有私心。”

楚於時臉色沉了下來：“我與她之間甚麼都不曾有。”

蘇晚晴的手垂下，鼻尖一酸，忍不住哽咽。

“大人若真和她毫無關係，那爲何還要去見她？”

楚於時眉頭緊擰，抬眼凝視着她：“我說過，公是公，私是私。”

“你若連這點公私都分不明白，便不該做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