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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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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清醒的那一刻,發現我站在高樓上,

準備跳樓自S!

樓下聚攏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我害怕的想逃走,

可是耳邊響起一個女聲

“你不是說你很累嗎,抬起腳,踏出去,就可以得到解脫了!”

下一秒,我竟然跳樓了!

1

我懷疑我撞邪被鬼附身了!

我竟然在萬衆矚目之下自S!

我對最近一週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甚麼清晰準確的記憶。

總覺得一切都很混沌,當我覺得我的意識終於清醒的那一刻,我卻站在高樓上,準備跳樓自S!

高樓的圍牆外面,我張開雙手 ,彷彿一隻鳥展開雙翅,來一場欲與天公試比高的飛翔。

四層樓高的別墅,估計有十二米高。

樓下有一羣人圍觀,他們在叫囂着。

甚至有人擺了支架,現場直播!

“你跳啊,我們可都等半天了。”

“想跳樓自S,你倒是找樓高一點的跳啊,別墅這點高度,跳下來能死嗎?”

“你長的也不賴啊,怎麼,就只會用自S的方式來博人眼球嗎?”

“長的好看嗎,我看着一般,估計這張臉也是靠整的。”

……

樓下聚攏了不少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比比皆是。

說的話越來越難聽,那些人的嘴巴比吃了屎還要臭!

我站在高樓上,耳邊清晰地感受到風呼嘯的聲音。

這是一片新區,所有的樓都是別墅形式。

大部分人在這買別墅,不是用來單純居住,而是用來辦公的。

這片新區中,十幢別墅,有就棟都是工作室。

我現在所在的別墅,就是一家個人開設的心理診所。

陽光心理診所。

一切手續正規,醫生該有的資質也都有。

開業有半年了。只不過,來就診的沒幾個。

我是三個月之前,被閨蜜介紹到這來的。

此時此刻,與我一牆之隔,站着四個人。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37歲的高陽,陽光心理診所的創辦人。

一個在心理學業內拿過不少獎,出過專刊的心理醫生。

旁邊站着兩個穿着職業裝的女人,一個是診所的前臺小劉,另一個是高陽的祕書,也是我的閨蜜耿鑫。

他們三個人都一臉緊張的神情。

剩下的,是穿戴齊全的消防員。

“沈念!你還記得我嗎?”

消防員朝着我大聲的喊,我愣住了。

聲音有些耳熟,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

這個時候,我看到他把帽子摘下來。

他雙手各自比做一個圈,貼着臉。

那模樣,就好像戴着一副眼鏡。

一個熟悉的畫面瞬間從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來!

顧明!

我的初中同學。

那個時候的我,剛轉校,有家族遺傳的我,很小的時候就戴上了眼鏡。

別人戴眼鏡是一副眼鏡,而我,戴的眼鏡,用粉色的鏡布遮擋了一隻鏡框。

而且,眼鏡框很醜,圓圓的,黑色的。

同學們不太友好,總是欺負我,還給我取外號,說我醜,不配成爲他們班的一員。

那個時候,只有顧明,願意和我說話,也是我初中時代唯一的一個同桌。

也是因爲他的鼓勵,我才慢慢地從自卑當中走出來。

只不過,後來,因爲我父母離婚,我跟着母親搬走,再次轉校,後來就和顧明失去了聯繫。

從初中到現在,一轉眼,已經過去十二年,很多人和事都發生了改變。

但是,我一眼認出了顧明!

因爲,他左邊眼睛下方長了一顆痣。

女人眼睛周圍有痣,大部分會被說漂亮。有女人味啊,或者是嫵媚的誘惑。

但是,男人,眼睛周圍有痣,會被人說娘。

學生時代,總算是有些言論扎心。

顧明就是用這個來安慰我。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不同的地方就是上天的恩賜。

畢竟,與衆不同,纔是真正的魅力。

我想喊他的名字,可是,不知爲甚麼,嘴巴張開卻無法發出聲音。

我有些着急,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喉。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

“你不是說你很累嗎,抬起腳,踏出去,就可以得到解脫了!”

這個聲音,很輕,很柔,就好像有一股魔力。

我不受控制地想要聽她的。

我跟着照做,抬起一隻腳,準備下一個動作的時候。

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沈念,我是顧明啊,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看鳳凰花嗎!沈念!”

我的腦子很混沌,一會是顧明的聲音,一會又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頭暈暈的,耳邊呼嘯的風也消失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不是很累,那就睡一覺,睡一覺就都好了。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情不自禁閉上雙眼,感覺頭沒那麼疼了。

那個女人的聲音,彷彿再給嬰兒寶寶唱搖籃曲。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跟着倒下。

一個騰空,我感受到身體在下墜!

耳邊呼嘯的風聲又回來了。

我猛然地睜開眼,眼前的景物快速劃過。

我跳樓了!

我竟然跳樓了!

不!

這不是我的意願!

我沒想過要自S!

只有懦夫纔會選擇自S逃避!

恐懼感的壓迫,導致我被窒息的感覺裹挾。

我要死了,對不起媽媽,我答應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沒有做到……

也許,明天的熱搜就是我跳樓自S,在萬衆矚目之下自S!

在一羣人的歡呼嘈雜聲中,我聽到有人在吼我的名字……

2

“沈念!我抓住你了!“

顧明緊緊地抓着我的右手,他整個人倒掛着,他的雙腳勾着三樓的窗戶邊。

裏面站着幾個他的隊友,齊心協力抓着他身上的安全繩。

那一刻,我不知爲何,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也許,是驚嚇。

也許,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我和顧明從窗戶被拉進去。

落地的一瞬間,我腿軟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下去,被眼疾手快的顧明抱住。

“沈念,你可不能做騙子,我們約定好了,要一起去鳳凰街看鳳凰花開的。”

我們很久沒見了,十二年沒見,此刻的我,卻覺得他那麼的熟悉。

他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

那天,我被送到醫院,很多人來看我。

陽光心理診所的都來了,不管他們問甚麼,我都說頭疼,想不起來了。

就連閨蜜關心的話,我也是一樣的回答。

我躺在病牀上,閉上眼,在想用甚麼藉口,把閨蜜支開。

我想給顧明打電話,我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顧明。

這時,閨蜜接了一個電話,臨走之前叮囑我有事就給她打電話。

我從她的眼中,看到關心,急切,還有幾分的緊張。

可是,中其中的“關心”又有幾分是真的呢?

我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也好,省得我想借口支開她。

我趕緊給顧明打電話。

電話掛斷,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顧明就出現在我的病牀前。

我驚訝地問:“你怎麼來的那麼快?”

“人民需要,我必出現!”顧明說着還敬了一個禮。

顧明笑的很燦爛,讓人眼前一亮,視線不由自主地就跟隨他。

他放下手中提着的果籃,又給牀頭櫃上空了的水杯,加了七分滿的溫水。

等顧明坐下,我立刻問道:“你相信我,對嗎?”

他很乾脆地點點頭:“嗯,我相信你,絕對的相信你。”

我直視他的目光,我說:“我沒有想要自S,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甚至是以後。”

這時,病牀對面的牆壁上掛着的電視機正在播放新聞。

新聞中的女人就是我。

站在高樓上,張開雙手,就好像一隻鳥一樣飛出去……

顧明立即把電視關掉。

他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到一次性的打包盒裏,放上牙籤遞給我。

他說:“ 我記得,那時候,你說過,就算別人起再難聽的外號,你也不會想要自S。無論遇到甚麼樣的困難,都不會選擇輕生,只有弱者纔會選擇自S逃避。”

嗯?我咬了一口蘋果,微微一愣,那麼長的話,他竟然記得一字不差!

不愧是學霸!

3

三個月之前。

我開始覺得有人在我耳邊說話,爲此,我還在家裏安了監控。

觀察了幾天,家裏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

家裏除了我自己,就沒有別人了。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閨蜜,閨蜜說可能是我工作壓力大導致的幻聽,去找心理醫生傾訴一下,調節調節。

於是,閨蜜就給我介紹了她工作的地方——陽光心理診所。

我去了兩次,感覺好多了。那種耳邊有人說話的次數減少了。

我是寫劇本S的,也許是一個人獨處時間長了,書裏書外有些分不清,導致幻聽。

後來,我每週去一次陽光心理診所。

可以說是花錢找人聊天。

高陽也沒有給我開藥,問了我的飲食情況後,讓我嘗試着喫一點甜點。

甜點可以讓人的大腦分泌多巴胺,會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我一直都不喜歡喫甜食,怕長胖啊。

畢竟,我又不喜歡運動,每天抱着筆記本久坐。

爲了不讓自己發胖,就只能是控制嘴了。

閨蜜耿鑫和我從大學認識到現在,當然知道我飲食上的喜好。

爲了我喫的沒有負罪感,耿鑫還特意花錢報名學廚藝。

用最好的食材,做最精緻的甜點。

少糖,少油,健康標準的甜點。

不僅僅美觀,還好喫,再加上沒有負罪感,我也就多了一個習慣。

每天的下午茶,都增加了一份特別小份的甜點。

至此,那種耳邊有人說話的感覺逐漸消失。

可是,兩個月之後,我又遇到了詭異的事情。

耳邊總是有人在唱歌!

我還發現,我家裏的東西被人動過!

餐桌上,倒着擺放的玻璃杯,在第二天早上,卻變成正着擺放!

洗好晾曬的衣服,第二天又出現在洗衣機裏!上面淋上洗衣液,洗衣機卻沒有開啓。

玄關鞋櫃上,擺放整齊的鞋子,第二天早上卻變成反的!左右腳相反的擺放!

……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我被嚇的魂不守舍,總覺得這個屋子裏還有別人!

可是,當我查看監控後,卻發現,這些詭異事情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我自己!

監控裏面,拍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我在半夜十二點的時候起來,做了一切!

監控裏面的我,雙眼空洞,肢體僵硬,面無表情,一舉一動,彷彿行屍走肉!

我嚇的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覺,我害怕自己把自己S了都沒人知道!

我把事情告訴閨蜜,她陪着我去陽光心理診所的次數,變得越來越頻繁。

高陽說,我的情況很糟糕,必須用相關的藥物輔助治療。

我吃了一週的藥,整個人的狀態輕飄飄的。監控中再也沒有看到我半夜起來的身影。

但是!

我想睡覺的時間變的越來越多。

每天都有一種渾渾噩噩的感覺,根本就無法集中精力工作。

食慾也在下降,對甚麼東西都沒有胃口。唯獨對閨蜜做的甜點念念不忘。

高陽說,食慾下降是藥物的副作用,可能會持續半個月的時間。

閨蜜和高陽的話,我相信,也一一照做。

可是,半個月之前,我發現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我好像金魚一樣,纔剛剛發生的事情,轉頭就忘記了。

去買東西,結賬的時候,人家收銀員纔剛剛說完,我就忘了要付多少錢,導致旁邊的人罵我,說我是看人家收銀員小哥長的帥,故意勾搭人家,妨礙後面排隊的人買東西。

我本來就是那種性格很敏感,又容易自卑的人。打小的經歷讓我形成了討好型人格。

大學的時候,經常被欺負,也是因爲閨蜜耿鑫一直護着我鼓勵我,我才慢慢的改變。

可是,那天,被那個人罵了幾句,好不容易改變的我,又變回了曾經的那個我。

低着頭連連道歉,最後,付了錢卻忘了拿東西。

等回家之後,耿鑫正好帶着甜點來看我。

有了甜點的撫慰,又有閨蜜的開導,我擰巴的情緒才緩和過來。

說到這,我聲音不禁變小,眼裏露出膽怯。

顧明卻站起來,端起水杯給我,輕聲說。

“別怕,慢慢說,這些都很重要,你說的這些不是累贅,你把你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不要擔心,想到甚麼就說甚麼,我能聽懂。”

有了顧明的鼓勵,我鬆了一口氣,總擔心他嫌我煩。

畢竟,他白天才救了我,我也沒用請他喫飯感謝甚麼的,還讓他在這裏聽我叨叨叨。

我喝了幾口水,穩定情緒,在他的眼神鼓勵下,我再次回憶起那些不好的畫面,然後努力整理有條理地說出來。

4

那天,耿鑫本來要留下陪我的,後面她接了一個電話,有事就走了。

晚上,我又聽到那些詭異的聲音!

每一次,我都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就是聽不清他們在說甚麼。

這一次,我聽到了!

我聽的很清楚!

有人要S我!

他們口中喊的名字就是我!

沈念!

有人要S我!

一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覺,我把所有房間的燈都開着!

彷彿這樣,那些東西就不會現行!

可是,那些詭異的聲音沒有消失,一直嘀嘀咕咕,後面的話我卻甚麼都聽不清。

我怕很恐慌,我趕緊找手機給耿鑫打電話,可是,手機不見了!

手機一直在我手裏捏着的,可是,手機就是不見了!

我嚇的驚叫,卻聽到那些東西在笑!

我覺得我是撞邪了,我曾經不止一次提出要去寺廟燒香,可是,高陽和閨蜜卻說我只是得了抑鬱症。

抑鬱會導致人產生幻聽,按時吃藥聽醫生的話,會痊癒的。

他們說,這個世界沒有鬼,我沒有撞邪!

說到這,我猛然伸出手,雙手抓着顧明的肩膀再次強調。

“我覺得我撞邪了,可是,他們每個人都說這個世界沒有鬼,我沒有撞邪!”

顧明沒有甩開我,而是任由我這麼抓着他的肩膀,他緩緩靠近我,右手抬起來讓我的後腦勺靠着。

另一隻手輕輕地拍着我的後背,堅定地說。

“沈念,我相信你說的一切,明天我正好休假,我們去寺廟看看。不讓他們知道。”

顧明的話讓我得到喘息,他彷彿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除了顧明,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

我緩了緩又接着回憶。

那天晚上,我很恐慌,那些聲音一直都在耳邊,揮之不去。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睡着的。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堆碎玻璃上。

那是我家客廳的茶几碎片。

抬眼看了一圈,整個客廳雜亂不堪,地上一片狼藉,彷彿被入室搶劫一般。

我連忙去找筆記本,想查看監控。

走了兩步,腳底一陣刺痛。

這才發現,我竟然光着腳,整個客廳都沒有鞋子。

我忍着痛查看監控。

整個人嚇的不敢出聲。

監控畫面裏面的我,竟然像個暴徒!

觸手可及的東西都被我扔在地上,嘴裏咒罵着難以入耳的話。

罵的是頭一天說我勾引收銀員小哥的女人。

我很少跟人急眼的,可是,監控裏的我,一邊罵人一邊砸東西。

彷彿那個女人就在眼前,還抬腳踹前面的空氣!

最後,整個客廳都沒有完好的東西。

罵了整整兩個小時,後面好像是罵累了,竟然躺在碎了的茶几上睡着了!

我的記憶,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清晰。

我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又有一種感覺,我好像一直在睡覺。是另外一個人在操控我!

再然後,我就甚麼都不記得了。

等我意識恢復後,我整個人已經站在樓頂的圍欄外面,正準備跳樓!

我把發生的所有詭異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顧明坐在病牀邊上,聽的很認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堅信,他沒有騙我,他真的相信我說的一切。

高陽聽到我說的話,就好像在聽甚麼稀奇古怪的鬼故事。還時不時的笑一笑,就好像我說的是笑話。

閨蜜聽到我說的話,起初是相信,後面就變得不耐煩,好像我說的都是一些廢話。

我很敏感,總覺得,高陽和閨蜜有事在隱瞞我。

因爲,在我感覺我的意識沉睡,有人操控我身體之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閨蜜讓我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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