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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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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場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嗬!

這位大姑娘竟是元起道人的弟子!

那可是鐵口直斷的元起道人啊,批卦從不出錯,平安符賣到脫銷的大能。

他親自教導的弟子,怎麼可能相錯。

這侯夫人莫不是瘋魔了吧,居然詛咒侯府老夫人生病。

面對衆人譴責目光,秦氏有些站不住了。

她本以爲,她親自來接,又把姿態放得如此低。

衆人口誅筆伐下,慕容淺名聲必毀。

可現在,慕容淺三言兩語,就叫形勢逆轉,被人譴責口誅筆伐的人成了她。

她都不敢想,今日過後,整個上京豪門世家,會在背後如何編排她。

秦氏臉色難看至極,攥着掌心的帕子,目光恨恨落在慕容淺臉上。

尚未及笄的年輕姑娘,一雙清凌無波,平和清冷。

不閃不避和她對視,眸色之凌厲,竟讓她有種毫無招架之力的感覺。

秦氏暗暗咬牙,果然,這賤人就是來克她的!

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亦如此!

慕容笙見母親被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心中焦急。

今日她們來,便是奔着毀了慕容淺名聲來的。

心願未成,她如何甘心。

眼珠一轉,當即上前一步,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姐姐,你怎麼如此不識好歹?!”

“母親爲了迎你回來,特意重修二門以示鄭重。可你卻連緣由都不問清楚,就負氣跑來這客棧住,害得母親被祖母訓斥了一頓。”

“可母親並不怪你,擔心你心中委屈,連忙親自帶人來接你回去,結果你卻往母親身上潑髒水,冤她謊言矇騙,惡毒詛咒。”

“祖母分明是被你氣倒,你學藝不精看不出來,與元起道長何干?”

“你連府門都尚未入一步,又如何確定祖母就真的無虞?!”

不得不說,慕容笙這番話說得倒是十分漂亮。

輕飄飄又把衆人的目光轉移到慕容淺身上。

確實是啊,她雖然是雲陽道長的弟子,可雲陽道長那是有大本事的,她一個小丫頭未必能學會多少。

她相不相得精準,還真不好說。

慕容淺目光幽幽落在慕容笙臉上,眸色突然變了變,而後意味深長的看向秦氏。

秦氏一愣,不知爲何心頭竟有些發虛。

這賤人,莫不是看出甚麼來了?!

瞥見秦氏眼底慌亂,慕容淺微微一笑,並未說甚麼。

只把目光重新落在慕容笙臉上,攤手說了一句:“那你又可知,我師傅已立我爲青山觀少觀主,日後是要承他衣鉢,將青山觀發揚光大的。”

慕容笙噗嗤一笑,眼底劃過不屑。

“一座破道觀而已,即便立你做少觀主又怎樣,還不是......”

“笙兒,別再說了!”

慕容笙話還沒說完,便被秦氏拽了一把。

秦氏急色道:“好了淺淺,都是母親不好。只想着你是侯府大姑娘,自該有你大姑娘的牌面,所以纔想着重修二門。”

“倒是沒算好你回來的時辰,是母親的不是,母親跟你道歉。”

“但你祖母確是一直唸叨着你,知你來了客棧下榻,十分擔憂。你也不忍老人家一直爲你憂心牽掛對不對,別再任性,同母親回去吧。”

若說整個永安侯府還有誰是真心記掛她的,那便只有老夫人了。

當時永安侯因爲秦氏勃然大怒,本是要把她趕出府去,讓她自生自滅的。

是老夫人出面將她保下,只將她送去道觀,修身養性。

這些年,老夫人也時不時會派下人,來道觀添些香油,希望觀中衆人能對她多些關照。

她之所以願意回來,便是念着老夫人的情分。

永安侯府不日有難,她雖不能直接出手干預,卻也想護下老夫人。

思及此,慕容淺在心底嘆了口氣。

這次,沒再戳穿秦氏的小心思,也沒懟她。

只淡聲說了一句:“是該回去拜見一下祖母。”

聽到她願意回去,秦氏一時竟忍不住鬆了口氣。

十年不見,這賤人倒不似小時候,竟這般難對付。

看來日後,還得小心謹慎些,從長計議爲好。

慕容笙還有些氣不過:“母親......”

被秦氏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惱恨的瞪了她一眼,扭頭走了。

圍觀衆人“嘖”一聲,這永安侯府的二姑娘,好大的脾氣。

秦氏面色愈發難看,指甲幾乎要掐入掌心。

偏面上還要維持笑容,爲自家女兒辯解兩句:“笙兒自小被嬌慣壞了,你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她也是爲我感到委屈。”

慕容淺強行忍住,纔沒有對秦氏翻白眼。

她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忘給自己使絆子啊,不過這種小打小鬧的她還不放在心上,便懶得理會她了。

“沒關係,妹妹還小,既然被嬌慣壞了,然後矯枉過正就行。”慕容淺面帶微笑,“長姐如母,夫人掌管侯府辛苦,我自會履行長姐職責,代母親好好教導妹妹!”

秦氏:......

“夫人,走吧。”

慕容淺纔不管她臉色如何精彩紛呈,抬腳便往外走。

***

不出一日,整個永安侯府的下人便都知道了。

年少被趕出府去的大姑娘,十年後歸家,卻過門而不入。

結果老太太和夫人非但不生氣,不懲罰她,夫人反倒還親自帶人去客棧把人給接了回來。

足見這位大姑娘必然非同凡響,得罪不得。

於是,慕容淺輕而易舉的令府中下人對她心生敬畏。

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秦氏,則氣得在自己院子,砸壞了一整套的名貴茶具。

慕容淺纔不管秦氏如何生氣,她回府後,去拜見了老夫人,陪着老夫人說了會兒閒話,這纔回了自己的院子。

或許是爲了彰顯自己的度量,秦氏給她安排的院子,還是她小時候住的芷蘭院。

只不過,離府十年,芷蘭院大不如前,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匆匆收拾的,連院子角落那棵枯了的桂花樹,都沒來得及砍掉換新。

倒是樹下的鞦韆架,已經被拆了。

那是她母親在世時,親手爲她扎的。

慕容淺眸子眯了眯,抬腳進了院門。

五指成爪,衝着枯萎的桂花樹一抓,聲線也比平時清冷:“出來!”

一道黑煙,被她從桂花樹裏,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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