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天生陰煞之體,本不容於世,強行逆天改命求來一世生機,卻是九族盡死,自己也多殘、多傷、多病,不得善終的結局。
嘖嘖嘖~~~~
也不知是誰,對他如此恨之入骨,讓他這樣不人不鬼的活!
慕容淺嘆息一聲,衝對方露出一個笑容。
那年輕公子看着她,卻是一愣,眸色有些意味深長。
還來不及分辨他眼底情緒是何意,房門便被人禮貌敲響。
外頭傳來一道女聲:“大姑娘,我是夫人身邊的於嬤嬤,夫人親自來接姑娘回府,還請姑娘開門。”
慕容淺微微一笑,這秦氏,還真是個心思深的。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若不是永安侯府和她之間有因果牽扯,若不斬斷,於她無益,她還真不願回來。
慕容淺轉身,朝門口走去。
樓下年輕公子卻並未將目光收回,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她終於是回來了。
身後侍衛察覺自家公子的異狀,順着他的目光抬頭,卻只見一閃空蕩蕩的窗戶,一時有些好奇。
“爺在看甚麼?”
“沒甚麼。”年輕公子收回視線,面色回府淡漠,“走吧,陛下還等着呢。”
輪椅碾過青石板路面,漸行漸遠。
客棧房間裏,慕容淺打開房門,看都沒看外面的婆子一眼,抬腳徑直往樓下走。
樓下,秦氏坐在正堂之中,身旁站着慕容笙,身後跟着一衆僕婦丫鬟。
巨大的排場,早已引得客棧中的食客抻着脖子往這邊看。
上京權貴衆多,福來客棧又是上京數一數二的客棧,來這裏的人也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自然有不少人認出,這奴僕環伺的貴婦人,乃是永安侯的夫人。
只是永安侯夫人看上去像是在等人,也不知是何人有這麼大的面子,竟能勞動這位親自前來。
正想着,樓上傳來腳步聲,衆人循聲抬頭,就見一月色身影從樓上款款而下。
雖只是極簡單的道袍,卻襯得那人風姿飄逸,清冷出塵。一張臉更是花容月貌,比上京第一美人之稱的相府嫡女,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上京何時出現了這樣的美人,他們怎麼不知。
看見慕容淺那張臉,慕容笙瞬間嫉妒的攥緊了手中帕子,紅着眼抓着秦氏的胳膊:“母親!”
秦氏心中震驚妒恨不比女兒少,但面上尚能維持得住。
她拍拍女兒的手背以示安慰,隨後起身快步迎了過去。
“淺淺,母親可算是見到你了。”秦氏未語眼先紅,甚至裝模作樣的拿帕子點了點眼角,“你這孩子,即回來了,爲何不肯回府上,偏要來住這客棧,可是還在怨母親我?”
說到這裏,聲音恰到好處的哽咽一下,纔有繼續。
“當初是母親不好,你還那般年幼,你父親趕你離開時,應當勸阻一二將你留下才對。”
“可恨母親身子不爭氣,摔了一跤後動了胎氣,連牀都下不來。”
“等我能動彈時,你父親已將你送走。”
“這些年,我兒一個人流落在外,想來吃了不少的苦,心中對侯府有怨也理所當然。”
“是母親的不是,母親早該接你回來。如今你祖母抱恙,你既已回來,便同母親回侯府去吧。”
一番話,情真意切,令聞着動容。
已有不少人私下議論,這永安侯夫人,倒真是一位好繼母,對這位前侯夫人生的女兒視如己出。
事事以她爲先不說,盡還以長輩之身,親自來接晚輩回府。
倒是這位永安侯府的大姑娘,有些得寸進尺了。
當初便是她害得永安侯夫人差點流產才被送走,這麼些年不知反省就算了,被接回來竟還拿喬,不回侯府去住,跑到這客棧裏來,逼得侯夫人不得不來此接她。
聽到衆人議論紛紛,秦氏依然是那副慈母模樣。
只是借帕子擋住的眼底,劃過一抹得意。
她本以爲,十年山野蹉跎,慕容淺必然瘦弱膚黑,唯唯諾諾,上不得檯面。
誰承想,這賤人竟絲毫不減落魄,反倒膚若凝脂、貌美如花,與她那短命的母親一般無二,甚至還要更甚。
看着那張臉,秦氏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侯爺這些年時不時還會想起江語嫣那賤人,若叫他看到慕容淺這張和江語嫣像了八分的臉,說不定就會舊情復燃,連帶着對這賤人多些偏頗照顧。
永安侯府一草一木都是她一雙兒女的,她決不允許這賤人來搶奪!
所以,她絕不會讓慕容淺全須全尾的回到侯府之中!
秦氏說話時,慕容淺並未出聲,只細細打量這位繼母的面相。
被趕出府時,她年紀尙小,對秦氏印象不深。
如今看來,這秦氏眼睛狹長,眼白過多,山根粗短扁塌,脣薄而尖,是典型的心胸狹窄刻薄自私的面相。
只不過常年做出僞善模樣,使得原本尖刻的嘴臉稍許柔和,可一雙眼卻騙不了人。
能誣衊陷害 一個五歲稚童,將人趕出府自生自滅,能是甚麼好人。
慕容淺看着秦氏,微微一笑:“夫人這是帶着妹妹從偏門出來的?還是二門這麼快就修好了?”
“我也不是非要走二門回府,若是和夫人還有妹妹一起,便是偏門也入得。”
來啊,互相傷害啊!
周圍人看秦氏的眼神,刷地就變了。
甚麼意思?
沒聽說永安侯府的門壞了要修啊?怎麼接了人回來,卻要從偏門進?
偏門可是一府下人進出的地方,這大姑娘再怎麼心腸歹毒,那也是侯府嫡女,哪有從偏門進的道理。
該不會是這位侯夫人故意羞辱人的吧?!
秦氏呼吸一滯,就要解釋。
然慕容淺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又道:“再則,我這些年在道觀,跟隨師傅學了不少相面卜算的本事。”
“我觀夫人父母宮平整並沒塌陷,也不見任何晦澀,祖母身體該是康健無虞纔對。”
“難不成,是我看錯了?那我師傅元起道人可是學藝不精了,連個徒兒都不會教。”
某遠在幾百裏外的老道突然鼻頭髮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不好,孽徒又在毀我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