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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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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是讓你帶她從偏門進嗎?怎麼跑到福來客棧去了。”秦氏柳眉倒數,一臉怒容。

王婆子縮了縮脖子,櫃子地上瑟瑟發抖:“夫人,老奴確是照夫人所說,引了大姑娘去偏門,以夫人交代的說辭想誑她入內。”

“誰知大姑娘竟全然不上當,還說、還說等二門修好了纔回來。”

“而且、而且夫人,那、那妮子......有些邪門!”

因門牙缺了兩顆,王婆子這番話說得含混不清,秦氏只聽了個大概,心裏的火氣不免越發大了。

“廢物,連話都說不清楚,我要你有何用!”秦氏氣上心頭,恨不得把這沒用的婆子直接給發賣了!

還是一旁的慕容笙發現不對,皺眉問:“王婆子,你門牙是怎麼回事?”

她分明記得,出門之前,她還完好無損,出去一趟回來,卻連門牙都沒了,連也是鼻青臉腫的。

難不成,是慕容淺那賤人打的?

若當真如此,這事兒可一定要到祖母面前,好好說道說道。

王婆子眼神閃躲:“是、是大姑娘......”

她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丫鬟的通報。

“夫人,二小姐,老夫人過來了。”

一聽祖母來了,慕容笙眼睛一亮,立刻踹了王婆子一腳,暗示:“一會兒在老夫人面前,好好說!”

王婆子顫了顫,趕緊膝行到一邊,重新跪好。

秦氏也匆忙帶着慕容笙走到花廳門口,去迎老夫人。

剛走到門口,老夫人宋氏正好由院子的阮嬤嬤攙扶着進來。

秦氏趕緊上前,代替阮嬤嬤攙住老夫人的手:“母親,您怎麼過來了?”

老夫人掃了一眼花廳裏跪着的王婆子,卻沒看見慕容淺的身影,面色一沉:“王婆子既然回來了,淺丫頭人呢?”

秦氏囁嚅了下:“母親,淺淺她......沒回來,暫時住進了福來客棧。”

聽完來龍去脈,老夫人重重將柺杖在地面上敲了兩下:“混賬!那二門甚麼時候修不得,非得今天修?”

“淺丫頭是我永安侯府嫡長女,如何能從偏門入府。我知接錢丫頭回來,你心中不快,卻也不該用這拙劣手段羞辱她!”

“母親,兒媳冤枉。”秦氏連忙喊冤,“我本是想着淺淺在外受苦十年,如今回府定要風風光光,所以才大費周折連帶着門都想重新修繕。”

“誰承想,淺淺回來了那門還未修好!定是底下那起子刁奴,偷懶耍滑,所以延誤了。”

“可這也委實怨不得兒媳,兒媳原本也是一番好心......”

老夫人臉色陰沉,並不全信秦氏的話,打斷她:“我不管你是好心還是故意,淺丫頭是我侯府嫡女,即回了上京,萬沒有住在客棧的道理!”

“我不管你用何種辦法,立刻把人給我接回來!”

秦氏咬了咬後槽牙,不甘不願的應了一聲。

慕容笙聽見老夫人對慕容淺這麼在意,咬着脣委屈不已。

她瞥了眼跪在那的王婆子,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到老夫人面前告慕容淺一狀,好好編排她一下。

誰知王婆子假裝沒看到,趴在那動都不敢動,

氣得慕容笙臉色發白,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祖母,您先消消氣。”

“雖說母親讓姐姐暫時從偏門入確實不對,可姐姐的氣性未免也太大了些。”

“這都到府門前了,即便有甚麼誤會,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清楚嗎?”

“大家都是一家人,怎能這般直接甩臉子就走了不說,還把王婆子給打一頓,門牙都給打掉了。”

“姐姐難道不知,祖母日日夜夜都念叨着,就等着姐姐回來共聚天倫。”

這一番眼藥上的可謂是恰到好處。

再加上她語氣輕柔,舉壓止端莊,大家族費心調教出來的高貴氣度彰顯無餘,愈發將過門不入的慕容淺襯得粗鄙無禮。

老夫人的臉色果然難看了些,但依然幫慕容淺說話:“她幼時離家,多年來無人教導,有些不識禮數也情有可原。”

“你身爲嫡母,日後好好教導就是。無論如何,先抓緊把人接回來。”

請示絞了帕子,不甘不願:“是,母親。”

送走了老夫人,慕容笙咬着牙不甘心的道:“母親,您真要接那賤人回來?”

秦氏同樣不甘,卻也沒辦法:“方纔你祖母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祖母就是偏心,那賤人有甚麼好,都這麼多年了,她還惦記着!”慕容笙氣得砸了手邊的茶盞。

秦氏眼底閃着幽光:“既然知道你祖母偏心,日後嘴上便多注意些,別讓你祖母聽見。”

“我又不傻,自然不會當着祖母的面說。”只是想到,自己這些年在老太太面前裝乖討巧,依然不得老太太的心,心裏就堵了一口氣,嘔得不行。

秦氏壓着心頭的火氣,張口喚道:“於嬤嬤......”

一個穿着靛青色褙子的老嬤嬤從花廳外轉了進來:“夫人。”

秦氏看着她道:“你立刻帶人去一趟福來客棧,把大姑娘接......”

頓了下,眸光一轉,改口道:“罷了,還是我親自去接。”

“母親!”慕容笙瞠大眼睛,不敢置信。

母親是不是瘋了?那賤人害母親被祖母訓斥了一頓,母親竟還要親自去接?

秦氏冷笑一聲:“我不僅要去,我還要大張旗鼓的去。”

她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永安侯府的大姑娘回來,過門而不入,住進客棧裏。

而她這個繼母,親自求上門,將她接回。

她要將慕容淺那賤人,架在火上烤,以泄今日之憤!

慕容笙反應過來,眼底同樣閃着怨毒光芒。

嘴角勾起:“母親,我同您一起去!”

母女倆相攜出發的同時,那頭要了一間上房的慕容淺正盤腿坐在房中軟牀上,吐納修煉。

天地間的靈氣前仆後繼,不要錢似的拼命往她身體裏鑽。

不過片刻,她便感覺筋脈撐得有些難受,不得不停下來,揮揮手,將空氣中殘餘來不及吸納的靈氣打散,重歸於天地。

突然間,她心有所感,起身走到窗邊。

樓下,一錦袍玉帶面若冠玉的年輕公子,正坐在輪椅上,被身後侍衛推着從長街路過。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年輕公子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慕容淺在看清他面相的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嗬,好慘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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