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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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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方宏盛的眼神在李氏跟方青禾身上掃視。

李氏憤慨的模樣不像假的,可方青禾也是村裏有名的老實姑娘,一直被李氏壓着,應該做不出打奶奶的事情來。

如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方宏盛索性叫來了自家婆娘和族裏幾個輩分高的老婦人。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說謊!

眼看族長兒子去喊人,吳杏花有些急了。

她雖然沒親眼看到女兒打人,但是當時院子裏的悶哼聲她卻是聽到了的。

她抓住女兒的手,壓着聲音道:“青禾,怎麼辦......”

方青禾還沒說話,那頭李氏又嗚嗚哭起來:“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嫁到方家二十多年,養大了前頭那個留下的兒子,還給方家生了三兒一女,我辛苦操勞一輩子,結果臨到老被孫女這麼欺負,我真是沒臉見人,還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

方青禾毫不留情的拆臺:“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你進門的時候我爹已經十三歲,你是給他餵過一口飯還是洗過一件衣,還有臉說把他養大?

你進門的時候跟別的男人生的崽才六歲,那纔是我爹一手帶大的!

更別提後面那幾個,要不是我爹孃照顧着,一個個早都死了。

你管生不管養,一天到晚就知道扭個水桶腰去村口嘮閒嗑,方家有你這樣的媳婦纔是倒了血黴!”

李氏沒想到方青禾當着族長和老頭子的面還敢這麼囂張,心裏樂開了花。

她拿袖子捂住臉,鬧着要去撞牆:“不活了,我不活了!老頭子啊,你剛爲甚麼不讓我吊死算了?死了就不用被孫女指着鼻子罵。”

方有根趕緊將人攔住,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瓦片就砸向方青禾:“你個*障,畜生,這可是你奶奶,你要幹甚麼?”

方青禾躲過瓦片,看向方有根的眼睛冷得瘮人:“你怎麼不問問你身邊的惡婆娘要幹甚麼?

她要打得我娘流產,要讓我爹給她下的崽當一輩子奴隸。

她說我打長輩,是要毀我名聲,逼族裏將我沉塘。

她要讓你的長子一房斷子絕孫,然後把方家的田地房子都留給她跟別的男人生的兒子。

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天底下哪有你這麼蠢的人?”

李氏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賠錢貨口口聲聲說甚麼跟別的男人生的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偷人了呢。

見老頭不說話,她又開始嚎哭:“大丫,你說這話纔是要逼死我啊!

我知道你嫉妒你二叔二嬸能生兒子,但你也不能這麼給他們潑髒水。

我給老方家生了三個兒子,你爺爺的東西肯定是要分給他們的。”

方青禾冷笑:“我是有三個親叔叔,可三叔拜師學木匠,娶了師傅的女兒,如今一年回來兩三次,跟嫁出去的女兒有甚麼區別?

四叔在縣城酒樓當夥計,又被掌櫃看上,想要招女婿,又是一個嫁出去的女兒。

五叔倒是沒嫁出去,但是就他那二流子的樣兒,這輩子估計也娶不到媳婦。

你就是故意把三叔四叔送出去,又把五叔慣得不成樣子!

以後我爹絕後,你三個親兒子一個比一個不頂事,我太爺爺留下的東西只可能歸了你跟外頭男人生下的兒子。”

說完她也不給李氏反駁的機會,又轉頭看向方有根:“爺爺,你拿老祖宗的基業送給外人,你還有臉問我要幹甚麼?

你洗乾淨脖子等着吧,今兒晚上我太爺爺肯定要找你算賬的!”

“你你你......”

方有根這下是真忍不了了,他左右看看,撿起鋤頭就要砸向方青禾,卻被方宏盛攔住。

“住手,打打鬧鬧的像甚麼樣子!”

方有根氣得呼哧帶喘:“族長,你聽聽這*障說的話......”

“我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方宏盛睨一眼方有根,聲音前所未有的寒冷:“有根,當家人就要拎得清,不然別怪族裏插手你的家事。”

萬一方有根真把大部分家產都給了繼子,他死了都不知道怎麼跟方家列祖列宗交代。

想到這裏,他又狠狠瞪了一眼李氏。

都是這個攪家精給鬧的!

李氏發現方宏盛的不喜,頓時不敢再折騰,但心裏卻恨毒了方青禾。

要不是那個死丫頭胡鬧,她怎麼會被族長記恨上?

等族長走了,她非扒了這死丫頭的皮不可!

方有根的視線在族長和李氏中間轉了轉,正準備說話,門口傳來族長太太孫氏的聲音:“孩他爹,這麼急把我喊過來做甚麼?”

方宏盛跟孫氏大概說了情況,一羣婦人跟在李氏身後進了房間。

李氏關門之前衝着方青禾得意一笑,無聲道:“賤丫頭,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方青禾回以冷笑。

孝道確實能壓死人,但孝道之上,還有氏族,還有利益。

她轉頭就走到方宏盛身邊:“族長爺爺,我有個事情想要單獨告訴您。”

方宏盛盯着方青禾看,方青禾寸並不避讓,冷靜跟他對視。

最終是方宏盛妥協,他轉身走到院牆邊:“現在可以說了?”

方青禾也不賣關子:“族長爺爺,我知道您在競選里長,也許我可以出一把力。”

方宏盛聽到這話,閒散姿態消失,眼神變得犀利。

方青禾只當沒看見,繼續道:“我偶然間聽到一些閒話,說是主管咱們這一片的齊文書正在四處尋花農,想要救治老父親留下的一株茶花。

如果咱們能治好那株茶花,這裏正的位置......

族長爺爺,我雖是個姑娘家,卻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您如果當上里長,這是咱們整個方氏的榮耀。”

齊文書找花匠的事情並不隱蔽,但也沒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方宏盛探究地看着方青禾,試探問:“你有辦法?”

方青禾十分肯定道:“我能治好那株茶花。”

她上輩子照顧林奶奶時學了不少養花技巧,再不濟空間裏還有林奶奶誇讚過的靈泉靈土,一株茶花,難不倒她。

方宏盛聞言,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沉默了會兒才問:“你有甚麼條件?”

方青禾低頭苦笑,聲音裏帶着淒涼:“我想爲我們一家人求條活路,不要被人逼死。”

雖然她的真實目的是分家,但眼下卻不能提。

她在家裏打砸,跟長輩對罵,可以說得上是大逆不道,必須讓族長認爲她是被逼得沒有活路了才發作。

這樣族長才不會跟她計較,甚至心生憐憫。

她如果敢提分家,那絕對是她這個小輩心生歹意,故意鬧事,族長就算再想當里長,也不會站在她這邊,說不定她還要拖去祠堂打板子......

這話剛落音,屋裏突然傳來李氏驚慌的聲音:“不可能,怎麼會沒有一點印子?

那死丫頭把我按在地上打,我身上現在還疼呢。

你們給我仔細看看,我身上肯定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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