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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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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蔣雨南是我的妻子,結婚十年,人人都羨慕我娶了個千嬌百媚的女總裁,可雨南卻在我父親的葬禮上曝光了她的白月光...把葬禮變成了緋聞現場。

無數記者的閃光燈,無數採訪尖銳的問題,讓逝者受擾。

也讓我成了,全城的笑話。

只因,在我們倆十八歲那年,那個她期待已久的新婚之夜,我奉命鎮守北海罪獄,拋下了蔣雨南。

所以,當我時隔七年回來,她報復了我三年。

我麻木的彌補她,不再爭,也不再鬧,直到...

我倒在冬至的風雪中,舊傷復發,撐不過來年的新春。

她瘋了。

......

京海,梨風園別墅。

陳軒依靠在衣帽間門外。

在北海的那七年,讓陳軒的四肢百骸的經脈殘破不堪,骨頭裏傳來的疼痛讓他連站立都無法長久。

“雨南,在裏面嗎?”

父親去世,今天是停棺守靈的最後一天。

明早就要發喪,可蔣雨南卻還要出去...看她的白月光,如今炙手可熱的韓流說唱歌手林然。

儘管陳軒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說話,可聲音還是小的像是在低語,每次呼吸都像是灼燒內臟一般,陳軒知道,自己...撐不過這個月。

陳軒咬牙強撐起身體,語氣盡量顯得正常,不想被來來往往的傭人看出來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他想把最後的幾天時光留給自己。

“進。”

陳軒推開門。

蔣雨南正褪去一件不滿意的衣裙,雖然和陳軒一樣年近三十,可她的肌膚不但緊 致,在暖光下甚至閃爍着光澤。

容顏絕美,帶有點函夏西部少數民族的韻味,蔣雨南就這麼一絲不掛得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美豔,不斷從手邊拿起昂貴的衣服嘗試着選出一套最好看的。

“阿軒,林然有場LIVE演出,穿這套去,他一定會喜歡吧?”

蔣雨南迴眸一笑,似乎完全沒有被‘父親的葬禮’影響到心情。

但這一瞬...讓陳軒有些恍惚。

她看上去是這麼的活潑和開朗,像極了十年前的她,十八歲的蔣雨南每次和自己出門,也是這樣,會在鏡子前不厭其煩的詢問‘好不好看’。

可如今,她的心思,卻都在別的男人身上。

“雨南,我們離婚吧。”

蔣雨南直勾勾盯着陳軒,剛纔的活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凌駕一切的傲慢。

“甚麼?沒聽清。”

這纔是蔣雨南,纔是京海的商界女霸主。

可看到陳軒冷漠的表情,蔣雨南下意識又慌忙掏出一件外套披上,遮蓋住了她的美背。

原來,她還記得,陳軒最討厭的就是穿露背的衣服出門。

但這些對陳軒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陳軒知道,既然蔣雨南已經挑選好了衣服,那麼今夜無論如何,蔣雨南都會出門陪她的小情人。

是啊,沒錯~

在父親守靈的最後一天!出殯的前一夜!

她蔣雨南還要去!

“雨南,離婚吧。”

陳軒的聲音很小,但在僅有他們二人的衣帽間裏卻顯得刺耳。

話音落的下一瞬,蔣雨南的手已經指在陳軒鼻子上。

“我等了你七年!你不過才補償我三年!你憑甚麼離婚!”

十年,陳軒沒有爲自己活過一天,蔣雨南的話讓他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定。

“憑我累了,明天 葬禮結束後我們去婚辦處,先登記上冷靜期,財產甚麼的,到時候我聯繫公證人...”

陳軒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臉上猛地一陣火辣。

蔣雨南的耳光已經扇在了他的臉上。

“不可能!你以爲你在通知我嗎?!”

“說話!陳軒!”

陳軒捂着臉,久久沒有緩過來,當他拿下手掌時,鮮血已經沾滿了手掌,臉頰上,崩裂的傷口還在不斷湧出,順着脖頸,沾滿衣衫。

就連陳軒,都不知道自己的傷病,嚴重到甚麼程度...體內的組織已經壞到了皮膚層,看似與常人無恙,但實際如同風中殘燭,一吹寂滅。

曾經,他一人鎮守罪域,任他賊寇千軍萬馬都逾越不過拿到抵擋罪惡的天塹。

如今,女人的一巴掌,都能將他打的皮開肉綻。

鮮血滴落,蔣雨南心頭頓時緊了一下,伸出雙手緊緊抱住陳軒的雙臂。

眼神中擔憂無比。

“啊軒,你這是怎麼了,對...對不起,我剛纔下手重了,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蔣雨南的手在傷口處顫抖,想撫 摸,卻又怕摸疼了陳軒。

陳軒輕輕撇開蔣雨南的手掌,他不明白...

這傷口明明是她打出來的,如今又假裝心疼,到底是想幹甚麼!

“不必了...爸生前很疼你,我希望你能來,然後就去登記離婚。”

說罷,陳軒漠然得離開了。

當他走遠,依舊能聽到衣帽間傳來的嘶吼。

“陳軒,你休想離開我!”

....

京海殯儀館。

告別廳外,數百把黑色雨傘填充在廣場上。

京海今天陰雨有些冰寒,可攔不住前來參加陳家老爺子葬禮的人羣。

陳軒坐在一旁等候室裏看着這一切,儘管父親走的很有牌面,但還是一絲欣慰都沒有。

“老大,把衣服掀起來,一陣封閉打進脊髓,興許能維持兩小時。”

一聲呼喚,喚回了陳軒的思緒。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靚麗女子走進,溫聲提醒道。

“小江,麻煩你了,出來這麼久了,你看上去挺適應。”

女孩聞言,眼窩帶淚。

“老大,別說了,沒有你在監獄幫助我,我也出不來,我也不可能有再行醫的一天,可沒想到...我們出來了,你卻把命留在了那兒!”

陳軒久違的笑了,儘管拇指粗細的針管扎入脊髓,疼得發抖,他也在欣慰。

看着眼前二十出頭的女醫生梨花帶雨,誰能想到這位名叫江禾的女孩,進過罪獄?

又有誰能想到,她就是曾經坑S函夏二十萬鐵騎的絕命毒士?

“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呵呵相比毒士...還是醫生更適合你啊...小江。”

江禾不愛哭,可偏偏今天眼淚一點也止不住。

她穩穩得抽回針管,生怕弄疼陳軒,隨後她從後背一把抱住陳軒的大腿,跪在了地上。

“老大~我求你了...以後你跟着我吧!”

“小江,你這這是幹甚麼!快起來。”

“今天結束後,跟我回醫館吧,你的傷~~我來治!無論用甚麼方法,我都治好你,換血也好,換心也好,都拿去!把我的命拿去報答你!”

陳軒搖搖頭,自己本就是個討厭麻煩別人的人,又豈會同意以命換命。

“你聽我說小江,哥...哥的命就到這了,你們洗心革面出來的,都是自己的功勞,不欠我甚麼!”

“老大...蔣雨南這個王八蛋,甚麼都不知道,一直折磨你,才讓你病情加重的這麼快,是她欠你!是京海欠你!”

江禾拼命得吼道,她想吼給外邊的人聽,想吼給整個京海聽。

陳軒輕輕捂上了江禾的嘴巴,這已經是他的全力。

“別說了。”

江禾的眼淚,流落到陳軒的手上。

原來,眼淚是熱的,這還是陳軒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熾熱’的溫度。

江禾雙手扯下陳軒手掌,緊緊得握在胸前,瞪着明眸。

“若能救老大,毒S整個京海也無妨...”江禾一字一頓,哽咽後又繼續到:“若不能,毒S整個京海又何妨...大不了,再回罪獄苦修...大不了,同年同月同日...”

“住口!”

後邊的話,陳軒不願再聽。

“我不希望再聽到此類的話,你要是有心,最後的幾日,帶我去尋個鳥語花香的墓地,扶我看看老友,就好...就好了。”

說罷,陳軒起身走向告別廳。

江禾默默跟上沒再言語。

望着陳軒如今佝僂的背影,她知道,也許這真是陳罪獄使最後的結局。

她也知道,她不再是罪獄的毒士,而是作爲一個醫生,能爲自己的病人做的最後一件事...

便是尊重他的遺願。

...

告別廳。

司儀望着滿堂賓客,沉重開口。

“孝子上前!”

在江禾的攙扶下,陳軒來到最前方,望着躺在那的父親冰冷的遺體,疼痛再次席捲五臟六腑,封閉似乎起不到一點效果。

“陳國先生,享年六十,前半生戎馬戍疆,功至統帥,後半生,兼濟天下,救助無數苦難家庭,每個京海人都曾受陳國先生的慈愛...讓我們抬頭看向大屏幕,幾年這位偉大的父親,堅毅的統帥,博愛的慈善家。”

前來祭奠的賓客,從告別廳排到殯儀館外,全場安靜。

陳軒不敢抬頭。

和父親相比,自己這一生,似乎太過渺小。

儘管自己曾協助像江禾這樣曾經的惡徒改邪歸正了不少,可他自己從不覺得有自己的功勞。

改變一個人,太難。

罪獄的惡徒如是。

蔣雨南也如是。

許是感受到陳軒的情緒,江禾攙扶得更緊了幾分,江禾想告訴陳軒,還有她在,就是對陳軒這一生功績的證明。

陳軒鼓起勇氣抬起頭,

屏幕亮起,

本應該播放的是父親陳國這一生的紀念。

可當畫面出來,聲音響起...

竟然是蔣雨南和林然緊密相擁一起比心的視頻!

“南南,跟我結婚好嗎,十年前我剛做練習生,錯過了你,我真不想再讓你離開我。”

“這麼開心的日子,不要提這個,你知道的,我不會和陳軒離婚。”

視頻裏,二人深情對視。

蔣雨南滿眼寵溺,貼心的整理林然的領帶。

“可是...南南,你知道的,我愛你啊!”

林然眼含淚水,猛地捧起蔣雨南的臉頰,吻了上去。

自拍的蔣雨南明顯讓視頻顫抖一瞬。

“傻瓜別怕,我等他,你等我,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所以我不會離開你。”

深吻...鼻尖輕碰...蔣雨南的溫柔和十年前一樣。

但這一瞬,陳軒只感覺口腔一股腥味,他掙脫開江禾的攙扶,一步步走向屏幕,他想砸碎幕布,卻連邁步都艱難。

他想破口大罵,一開口,喉嚨裏便流出鮮血。

陳軒顫抖着指視頻角落裏的水印,水印顯示的是今天!

今天是好日子?!

“混蛋,誰放的!關了!”

江禾懂他,怒罵聲第一時間響起,她怒視着司儀。

儘管視頻很快被關掉,可在場的賓客,卻將剛纔的一幕,全部看在了眼裏。

安靜而沉重的告別廳,頓時議論紛紛...

“蔣總!快...快把咱媒體的記者全叫進來!必須首發這條新聞!”

“太過分了,老玷污帥的葬禮,天下哪有這樣的兒媳婦!”

“噓,人走茶涼,現在的京海誰有人家蔣總有實力!當然可以爲所欲爲了!”

“噓,陳少東家還在呢!”

“在又如何!虎父犬子!連個女人都管不住!愣着幹甚麼,叫記者來報道啊,這麼大的流量,不能讓別人獨吞!”

身後不堪入耳的議論聲,每一個字都傳進了陳軒的耳朵。

“這是葬禮,不是...你們賺錢的地方!”

陳軒握緊雙拳,若不是感受不到一絲氣力,他真想撕爛方纔說話人的嘴!再衝到蔣雨南面前,質問她到底是爲甚麼!

就算是恨自己,就算是要折磨自己,也不必做到這個份上!

衆人都在忙着爭先拍攝,彷彿每按一下快門,就搶到了錢一樣!

沒人注意到江禾已經走到人羣。

只聽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這纔將目光投了過來。

“住手!誰再打擾逝者,我S他全家!”

臺下賓客頓時安靜下來,沒人知道江禾的過往,

但他們都知道,江禾是京海神醫。

越是富有,越是惜命,沒人願意得罪一個將來的救星。

“誰放的!站出來!”

江禾眼神凌厲,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個魔頭。

無人應答,誰也不願背上羞辱英豪的罪名。

遠處,告別廳外。

伴隨着高跟鞋的腳步聲。

“是我。”

是蔣雨南!

她高傲的掃視這一切,看向最前方的陳軒。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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