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臥室裏的女人出來的時候，身上還穿着傅晏城的襯衫。

她靠在門框上，擺出一個妖嬈的姿勢，軟媚地叫了一聲：“晏城，你怎麼去這麼久？呀，她是誰？”

傅晏城居高臨下，看着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林檀，冷笑了一聲：“她？新來的傭人。”

“傭人？”

“嗯，你有甚麼事都可以使喚她去做。”

女人嘟了嘟嘴：“甚麼事都可以嗎？”

“對，甚麼都可以。”

女人嫣然一笑：“那我想讓她伺候我洗腳，也可以嗎？”

傅晏城眯着眼睛，盯着林檀，用腳踢了踢她，“聽見了嗎？還愣着幹甚麼？”

林檀忍着渾身的劇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仰起頭看他：“如果我做了，你會開心嗎？”

“當然，”傅晏城咬着牙狠厲道：“林檀，我這是你耍我的代價。”

林檀閉了閉眼睛，點頭：“可以，我去燒熱水。”

她扶着牆壁，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一點點往廚房走。

身後，傳來女人黏膩的撒嬌聲：“晏城，她真的是家裏的傭人嗎？”

“是。”

“可是傭人的工作一般不都是打掃衛生之類的嘛，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沒想到她真的答應給我洗腳，我還以爲她會拒絕。”

傅晏城冷笑了一聲：“她只要錢，只要錢給夠，她甚麼都肯做。”

女人嘖嘖了兩聲：“看着長得還不錯，怎麼是個要錢不要臉的。”

傅晏城“呵”了一聲：“你這句話說的挺準確，她就是要錢不要臉。”

“晏城，我們這麼說，她會不會聽到啊？”

“那就讓她聽去吧，反正，爲了錢她甚麼都能做，也甚麼都能忍。”

林檀聽到了，但她卻像是甚麼都沒聽到一樣，平靜地去了廚房，燒水。

傅晏城說的沒錯，她甚麼能忍。

這輩子，她能跟傅晏城相見的時光就只有七天了。

她一天都不想錯過。

不管甚麼樣的痛苦和煎熬，她都能忍。

……

燒好熱水，林檀端着洗腳的木桶回到了客廳。

剛纔那個女人坐在沙發上正在玩手機。

她環顧了一下房間，沒看到傅晏城的身影。

“別看了，他去給我買甜甜圈了。”

林檀微微蹙眉，“現在已經是午夜了，哪裏還有甜品店開門？”

女人噗嗤一聲笑了：“那就把老闆叫起來給我做啊。”

林檀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她大晚上的突然想海城一家店鋪做的海鮮粥。

傅晏城也是這樣，連夜飛去了海城，買了早晨最新鮮海鮮粥回來給她。

那時的她剛起牀，看到了他手裏熱氣騰騰的海鮮粥，驚訝的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傅晏城只是輕柔地在她眉心落下溫柔一吻：“小檀，只要你想，只要我做得到，我都能給你。”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只要是自己心愛的人，甚麼願望他都會滿足。

想起以前，林檀的脣角不禁微微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你笑甚麼？”

女人推了她一把。

木桶裏的水漾了出來，把林檀的袖口弄溼了一大半。

她努力穩住了手裏的木桶，纔沒有讓整整一盆水全都潑到自己身上。

林檀蹲下，把木桶放在女人腳邊：“脫鞋，我給你洗腳。”

女人抱着雙臂，緩緩坐了下來，卻把腳伸到了她眼前：“你幫我脫。”

“你自己沒手？”

“你不是晏城請來的傭人麼，我現在是晏城的女人，我讓你做甚麼你就得做甚麼。”

林檀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努力把心裏的憤憤壓了下去。

女人玩味地笑道：“你要是不照做，一會兒我就去告訴晏城，把你趕出去……”

“別——”

林檀慌了。

她只剩下七天時間能跟他見面了，她還不能被趕出去。

“我給你脫。”

林檀任命般地給女人脫了鞋，扶着她的腳放進水裏。

她把手也放了進去，給女人洗腳。

洗碗，擦乾，又重新幫她穿好了鞋。

就在此時，女人突然抬腳一踹，木桶頃刻間翻倒。

林檀根本來不及反應，洗腳水潑了她滿頭滿臉全都是。

水滴順着她的髮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女人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怎麼樣，我的洗腳水好不好喝？”

林檀猛地站了起來，冷着臉沉聲道：“你故意的。”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女人倒也不辯解，索性承認了：“剛剛一看到你的臉，我就認出來了。晏城隨身帶着一張照片，放在貼在心口的位置，不讓任何人碰——那上面的女孩是你。”

“雖然照片上的女孩看起來比你現在年輕幾歲，但絕對是你沒錯。”

“你並不是普通傭人，你在傅晏城心裏的地位不一樣。”

林檀頓了一下，淡淡道：“你認錯了。”

女人有些狐疑，再次打量着她：“真的？”

林檀苦笑：“你也看到他現在對我的態度了，如果我對他真的有這麼重要，他能捨得讓我被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