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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用想太多,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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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念說完,久久沒有等到司晏城的回答,心裏不禁有些開始打鼓。

難道早上小叔對她說要結婚的話,只是一時衝動的話?

也是,在豪門圈子裏最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她能跟司睿訂婚已是高攀,更遑論司晏城呢?

宋祁念垂眸低頭,沒有紮起的濃稠墨髮散在鬢邊,忍不住用指甲狠狠扣着自己的手心。

一句戲言而已,她怎麼就真的當了真?

小叔是甚麼人,他可是京圈多少豪門名媛求嫁無門的司晏城啊!

的確,如果能嫁給司晏城,宋家就不能再用所謂“愛”的名義捆綁她,母親哪怕再偏心宋嘉瑜,也不會不給司晏城面子,再那麼口無遮攔……

但,司睿說他們的訂婚不會取消,就算早上小叔的話說的多麼在理,都無法改變她即將成爲司睿未婚妻的這件事。

倘若她跟小叔在一起了,就算真能像小叔說的那樣,避免讓昨晚他們的事成爲小叔的桃色新聞,可他們又該如何面對厲、宋兩家的人?

更何況,小叔的辦法只是暫時解決眼前的問題而已,如果小叔真的娶了她,難免不會被人扣上“搶了侄子未婚妻”,或是“撿了自己侄子不要的女人”的帽子,這讓小叔的顏面何在?

人言可畏的道理宋祁念是知道的,她一個曾在爛泥裏打過滾,跟流浪狗在垃圾桶裏搶過食物的人,不會在乎身上再多幾隻蝨子,但她無法忍受自己再連累小叔。

說到底,昨晚的事,是她纏着、強迫的小叔,小叔是爲了救她才被她賴上,她不能無恥到,將小叔也拉入恥辱的泥潭。

“小叔,對不起。”

宋祁念鬆開手緩緩抬眸,目光落在司晏城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雖在看他但眼神卻空洞沒有聚焦,宛若一個沒有靈魂的精緻洋娃娃般,“是我僭越了,您不要把我剛纔的話,放在心上。”

“昨晚的事,我一定會想辦法給您一個交代……”

“宋祁念。”司晏城打斷了宋祁唸的話,“過來。”

宋祁念一愣,原本要說的話被司晏城這麼一打斷後,也沒了下文。

但當看到司晏城見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那越來越緊蹙的眉頭時,宋祁念馬上反應過來,一臉乖巧地走了過去。

司晏城見宋祁念停在離自己還有一米多遠的地方,滿臉拘謹一副軍姿站立的模樣時,不禁被氣笑:“我會喫人?”

“……不、不會。”宋祁念低着頭不敢看司晏城。

下一秒,隨着一陣椅子被推開的聲音,挾裹着好聞的雪松氣息的司晏城走了過來,用手輕輕託抬起她的下巴,“臉還疼嗎?你那脖子,又是怎麼回事?”

司晏城的聲音緩緩在宋祁唸的耳邊響起,低沉清冷中透着渾厚的磁性:“誰傷的你?”

雖然昨晚司晏城不是沒有在她耳邊說過話,但那時的宋祁念腦子一陣混沌,哪裏能像現在這般,近距離感受司晏城那聲音帶來的讓人酥麻的穿透力?

紅着臉,被迫仰頭看向司晏城的宋祁念,在視線撞入司晏城的那雙清冷墨眸的那一瞬,沒有錯過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怒意。

這讓宋祁念不禁眼眶泛紅:“上過藥,不疼了。”

“脖子,是司睿掐的。”

“司睿?”

“小叔。”宋祁念退後了兩步,擺脫了司晏城手指的桎梏,“對不起,剛纔是我太沖動了,您就全當我現在沒有來過,甚麼話都沒說過,我這就走。”

會心疼她的小叔,她不能拖累他。

宋祁念說完,便轉身就想離開。然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手腕卻被男人給握住了。

“宋祁念,你說的我沒有辦法做到。”

見宋祁念看向自己,司晏城勾脣淡笑,身上散發的冷意也被他的笑容給沖淡了不少,“我還尚在耳聰目明的年紀,你非要讓我裝老眼昏花,我自認演技沒那麼精湛。”

“你既然剛纔已經考慮好了,也說要嫁我,可轉頭又讓我裝瞎扮聾,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更何況,我也不是那種任人耍着玩的性格。”

司晏城鬆開了握着宋祁念手腕的那隻手,插進西服口袋:“跟你結婚,是我能想到的,也是對我們兩個最好的辦法,你還有甚麼顧慮?”

“小叔,如果我跟你結婚,你會喫虧的。”

宋祁念慘白着臉緩緩開口:“雖然我們在一起,可以解決昨晚的事引發出來的麻煩,但司睿告訴我說,我跟他的訂婚不會取消。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了,讓司家人如何看您?外界的人,又會如何議論您?”

“這些,不用你來考慮,我們結婚之後的善後工作,自然由我來處理。”

司晏城語氣篤然:“畢竟,比起做一個佔了人便宜不負責的渣男,有情人終成眷屬這種理由,更容易扭轉局勢。”

“如果說我們結婚後,我真有可能喫虧的方面……”

司晏城語氣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瞬的晦暗,不過很快的,他就勾脣笑了起來,語氣中帶着些許自嘲:“除非你跟我那好侄子餘情未了,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

“小叔,我不是恩將仇報的那種人,現在的司睿,也不再值得我對他餘情未了。”

宋祁念深吸了口氣,說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擔憂:“可是,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配不上您。而且我跟司睿的訂婚,是宋家與司家一早就有的婚約,您不會……”

“宋祁念,你想多了。”

司晏城再次打斷了宋祁唸的話,眼神變得認真起來:“在我這裏,從來就沒有所謂的門當戶對一說。至於我們兩家的婚約,是老宋總一早就爲你跟我司家定下的,從來就不是指名司睿,是因爲你選了司睿,纔會有你跟他的婚約。”

“我們既然有了夫妻之實,我就會對你負責,同時也有爲我自己考慮的方面。至於你,不用想太多,一切有我。”

宋祁念定定地看着司晏城。在對上司晏城眸中那真摯誠懇的眼神時,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

這些年來,因爲司睿對司晏城心有芥蒂,而她也因爲司睿的緣故鮮少與司晏城往來。

沒想到,在她被陷害,被身邊親近的人肆意傷害,其他人都讓她做出交代的人生低谷時,想拉出她深淵的人,卻是她以前一直抗拒接觸的人。

司晏城的那句“一切有我”,是宋祁念回到宋家這五年來聽過最動聽的話。

甚至,更在逐漸覆蓋司睿的那句“有沒有事”。

“小叔。”

宋祁念紅了眼眶,忽地一頭扎進司晏城的懷中,彷彿像是想要傾瀉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一般,嚎啕大哭起來:“我餓了。”

“你送我的粥,我還一口沒喝到呢!”

被宋祁念撞入懷中的那一瞬,司晏城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臉上表情微微凝了一瞬。

聽到宋祁唸的話,他就知道宋祁念這是不在抗拒嫁給他了,但眸色染上的笑意中還是沒忍住摻雜上了幾分心疼。

“沒關係。”

司晏城揉了揉宋祁唸的發頂,以她察覺不到的力度印上輕輕一吻,“我這就帶你去喫東西,回頭給你煮更好喝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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